這段日子下來，兩方不打照面兒，也都算人了。

汪恒不疑有他，大咧咧笑了笑，抬腳走進去。

“找我什麼事兒？”

副請他坐下，桌上已經泡好了茶，他殷勤地斟了兩杯，一杯端給汪恒。

“沒什麼大事兒，這不是，婚宴也結束了，參謀長昨日代我，打聽打聽，看我們什麼時候啟程回江左合適？來，喝茶。”

副笑了笑，看他端起茶杯，又解釋道：

“原本是想在傅府就尋個機會問問你，看帥這邊如何安排，誰知道后來四小姐喝醉了，我這著急忙慌送回去，一來一回就耽擱了時間。”

“就只好約你今晚過來，喝茶聊聊。”

“這倒是正事兒。”

汪恒下午喝了酒，這會兒的確口，端起茶杯大口灌了下去。

一杯茶下肚，解了，他，跟副說起啟程回江左的安排。

“前些日，齊帥接到齊大帥的電報，說是結盟軍事宜上，三軍部起了些爭執。我們四爺比較重視，正想婚宴結束，就這兩日安排著，陪你們一道回趟江左......”

這事早晚要知會韓參謀長，汪恒也就跟他講了。

副眸閃了閃，“江帥也去江左？那汪侍衛長你......也同行？”

汪恒挑眉，哈哈笑著擺了擺手。

“我多半不去，帥那邊有項沖，我一般都是留守的。”

副眸暗晦，了悟地笑了聲，不聲說：

“我還想著，咱們也算相了，到云寧這些日，沒你招待，你要去了江左，我該盡地主之誼，招待招待你才是。”

“嗨~！客氣了不是，都是替主子辦事兒的，盡的本職是不是？不說那些客套話。”

“真心話...”

兩人笑呵呵寒暄著，汪恒突然就開始腦袋一暈。

等他意識到不對勁，眼底掠過驚愕，接著就一頭栽倒在了沙發上。

副臉上和善的笑意緩緩收斂，最后眼眸冷凝出涼意。

“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反正你不吃虧......”

正自低喃著，房門被叩響。

他臉沉了沉，起過去開門。

***

汪恒頭暈目眩，沖擊著心臟，燥的他像要被燒死了。

一綿纏上來時，他知道自己是中了暗算，該推開。

但太脹得厲害，行本不控制。

他眼睛懵脹，本看不清是誰纏著他，低咒罵了一聲，干脆就破罐子破摔。

心忖，等老子緩過來，非得弄死那狗日的不可！

——

與此同時，傅府新房里。

新娘子王小姐等到快凌晨一點，還沒等到該來房的人。

怒氣沖沖站起，一把打開房門，就見到杵在門外的副，和持槍站崗的大兵。

那架勢，好似自己被監起來了。

王小姐，新晉的傅軍長夫人，濃妝艷抹的面容幾近怒到扭曲。

“你們守在這里做什麼？軍長呢？！他來見我！”

今晚是新婚夜，傅聞戩敢晾著不管？！

為什麼？

他明明先前還送首飾，與示好的！

副面無表規勸，“夫人，您回房歇息，軍長有要務在，今晚不會回來了，有什麼事，明日軍長回來再說。”

新夫人攥手，質問聲近乎尖銳：

“今晚是他的新婚夜！什麼事比房還重要？讓他來見我！”

副不為所，聲調冰冷的重復一遍。

“您回房歇息，有什麼事，明日軍長會跟您說。”

“你！放肆！”

新娘子傅夫人，直接一掌甩在他臉上。

副臉被打偏，依然目無波瀾，只微微擰了下眉，轉過臉冷聲告誡。33qxs.m

“這是軍令，夫人要違背軍令，屬下可就不客氣了。”

新夫人震怒，“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麼對我說話！我是軍長夫人，你能把我怎麼樣？”

拎起嫁擺，就要怒沖沖出門欄。

“我今天就要出這個門，非得找到他傅聞戩不可，我看誰敢我！”

副抿，抬手招了下。

立刻有兩個大兵涌上前，一左一右控住新夫人手臂，作魯將推進門。

新夫人不可置信，掙扎大：

“你們大膽！放開我！別我！”

副一臉冷木進門，淡聲下令。

“綁起來，堵上。”

兩個大兵奉命照做。

副漠然看著驚怒加，發釵凌的新娘子，冷哼了聲。

敬酒不吃吃罰酒。

還真當自己是傅府主人了。

另一邊，傅聞戩獨自關在書房里。

房反栓了門，也沒有點燈，四下黑漆漆，只有過于沉重的聲在清寂黑暗里回。

一刻鐘前，傅聞戩剛剛服下姰恪給他開的藥。

藥效的確烈。

他在尋求刺激，想激發自己的沖。

明明是需要一個人來，但他就是不想回新房，面對那個過于尋常寡淡的新娘子。

他寧愿自己手。

寧愿只安安靜靜闔著眼，靠回想一張面容來激測自己的興致。

灼燒在流竄，急需宣泄。

他卑劣而暗，一遍遍嚼碎喚出口的親昵稱呼，承難捱的滅頂，險些魂飛魄散。

不知多久，他整個人蜷在圍椅下，低低嘶吼著，抖篩糠。

“...夫人...夫人。”

語調嘶啞，又像是在哀哀乞求，繼而又癲意十足地笑起來。

這一刻，傅聞戩覺得自己既狼狽，又暢快。

他大約是瘋了。

真瘋了......

——

翌日天不亮。

一輛洋車‘哧——’地停進帥府敞庭。

汪恒推開車門，下來時一腳差點歪倒，勉強站住了，提起腳步踉踉蹌蹌奔往后院。

他頭發凌，眼眸布滿，軍褂扣子沒系，襯領扣也敞開著，活像是在外面廝混了一些滾回來的。

進了主院，值夜的紅樓和靈槡瞧見他這副鬼樣子，紛紛愣了下。

汪恒進堂屋門，屈膝就‘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把紅樓和靈槡嚇懵了。

兩人齊齊僵了下，又對視一眼。

紅樓一個激靈回神，連忙上前扶他。

“汪哥，你這是怎麼了？”

汪恒鐵青著臉，瓣哆嗦，話從牙里咬出來：

“去稟四爺，說我請罪。”

靈槡也上前扶他，低聲勸道：

“有什麼事，你緩緩想好了說，四爺和夫人還睡著呢！”

汪恒掙開兩人的手，閉了閉眼，沉聲嘶啞：

“去稟吧，快去。”

紅樓靈槡又對視了眼，齊齊臉沉下來。

看汪恒這視死如歸的樣子，也知道是件不小的事兒。

紅樓沒敢耽擱，上二樓叩響房門。

“四爺，汪恒有急事要稟。”

江四爺睜開眼，先是低頭看了眼，見懷里人還睡著，他輕手輕腳出手，掀開床幃下榻穿鞋。

走過去拉開房門，沉著聲開口：

“他上來說。”

紅樓吞吞吐吐，“他，他跪著呢，說請罪。”

江四爺修眉一蹙，拉開房門，只穿了一天青中，就沉著臉從樓上下來。

汪恒跪在堂屋正中。

見他下樓，對上江四爺沉眸，頓時臉一黯，砰地就地磕了個頭，啞聲告罪。

“四爺，屬下糊涂，被人暗算了......”

他一五一十，將昨晚趕到飯店后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上稟給江四爺聽。

江四爺眸黑沉，緒涼漠，在圍椅上緩緩坐下來。

“...結果，屬下醒來，拔槍想解決麻煩，卻發現，睡在一起的，是韓小姐。”

紅樓和靈槡齊齊瞪眼。

韓四小姐？

不是才十四......

倒了口氣，紅樓下意識掩住，眼神忐忑看向江四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