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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和衛韞醒過來後,兩人一起用了早飯,衛韞便領著楚瑜去了校場。他點了人馬給楚瑜。
此前在白嶺時,楚瑜便和衛家軍打過道,大多悉,這一次衛韞分給領頭的是左前鋒孫藝。
孫藝被衛夏領到楚瑜麵前,看見楚瑜,孫藝頗有些激道:「大……」
然而話沒出口,衛韞淡淡看過去,孫藝的話就止住了,他艱難改了口:「大小姐。」
楚瑜抿笑起來,用鞭子拍了拍他道:「行了,既然此番是我領軍,便當我將軍。」
「是。」孫藝拱手,高興道:「將軍!」
楚瑜點了點頭,轉頭同衛韞道:「你且先去忙你的事吧,我同他們悉一下。」
衛韞應聲,倒也沒有多話,囑咐了幾句後,便轉出了校場。
衛夏有些不放心,小聲道:「王爺,您不在這裡看這些,這次兔崽子造反怎麼辦?」
「他們若要造反,就在這裡造,」衛韞平靜道:「這裡被著,去了戰場才造反,這纔是真的出事。」
衛夏愣了愣,隨後便明白過來,點點頭道:「王爺說得是。」
練兵這件事,衛韞倒不擔心楚瑜,他回了府衙裡,顧楚生便來找他,有些疲憊道:「阿瑜呢?」
「正在練兵,」衛韞將戰報全都收了起來,這次他派出三路兵馬同時進攻青州,沈佑那邊已經遞了捷報過來。衛韞抬頭看向顧楚生:「顧大人是來送糧草數目的嗎?」
顧楚生點了點頭,由人從轎子上放在地上。他將一疊紙給了衛韞,平靜道:「第一次要糧,我選了幾個釘子,數量不多,但都是近來的風頭人,兵強馬壯,肯定有幾個不服的,阿瑜搶了所有糧食過來,應該能撐一段時間。而且離這邊也近,打下來後直接歸附到你名下,你多送些財帛給宋世瀾和楚臨,想必他們不會多心。」
衛韞掃了一眼名單,點點頭,隨後給衛夏道:「將《征糧書》發告天下,催糧之事他們也照辦吧,五日之,要見他們將糧食送來。」
衛夏應聲領了下去,房間裡就留下了顧楚生和衛韞,衛韞親自給顧楚生煮了茶,顧楚生輕抿了一口,卻是道:「你對我,倒也坦。」
「顧大人都能從容坦,」衛韞將吹了茶杯上漂浮的茶葉,神不變:「我又有何不可?」
顧楚生沒說話,好久後,他終於道:「何時去楚家下聘?」
他以前以為,自己一輩子不會說這樣的話。
又或者是,說這句話時,他會覺得生不如死,絕難堪。
然而等這句話真的說出來,他突然發現,其實並沒有那麼困難。他好像是被溫水裡煮的蛙,慢慢的,也就發現這世上的悲痛都會逐漸習慣。
顧楚生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這份疼痛真的習慣了,還是他此刻太累了。
他好久沒睡好,一直在理事,周邊一直是哭聲,不斷有傷亡人數報上來。
元城尚還好,但其他他沒有親自去的地方,員懈怠,傷亡人數目驚心,雖然比上輩子好太多,但上輩子他來賑災的時候,員早就將一切黑暗的骯髒的腥的掩埋,哪裡有如今這樣**?
「我的傷好以後,很快就要去下一個地方,現在許多小的鄉鎮,姚勇完全不管,我得過去。」
「嗯。」
衛韞這邊也有傷亡的報告,他沉默了片刻,終於是舉杯道:「顧大人,」他珍重道:「您乃國之重,還珍重。」
顧楚生抬眼看他,他神複雜,許久後,他抬起杯子,輕輕在衛韞杯上,以茶代酒,平靜道:「衛王爺,您也是。」
兩人喝了茶,顧楚生便退了下去。衛韞坐在房間裡,過了片刻後,他將衛夏進來。
「你讓衛淺回去,」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道:「去找二嫂,就說讓現在給我開始準備一下……」說著,衛韞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道:「算了。」
衛夏有些奇怪:「王爺,您是要做什麼。」
衛韞抿了抿,想了想,他終於道:「我想下聘。」
衛夏愣了愣,不明白衛韞怎麼突然就有這個想法了,更不明白為什麼有了,又沒做下去。於是他徑直問了:「為何不下呢?」
衛韞瞪了他一眼,有些氣惱:「沒錢。」
如今糧食都要出去搶,哪裡還有錢給楚瑜風下聘?
本來也沒想這麼快,但今日顧楚生一問,衛韞就覺得,這心裡有點著急了。
他有些焦躁,但他麵上不顯,他已經學著能夠很好收斂自己緒,等楚瑜夜裡回來,倒也看不出什麼。
楚瑜白天在校場打了一天架,心格外好,夜裡話就多了些,而後就發現,衛韞的話格外了,於是不由得道:「你在想什麼?怎的話這樣?」
衛韞翻了個,想了想,他低聲道:「上輩子,顧楚生給你下聘時候,下了多?」
楚瑜聽這話愣了愣,隨後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和他……哪兒來下聘啊?我提了劍就奔去了昆……」
衛韞皺了皺眉,楚瑜有些忐忑道:「你不是現在想起來翻舊賬吧?」
「那,」衛韞抿了抿:「當初我哥給你下聘,又下了多?」
那時衛家正值鼎盛,出手大方,當年下聘的擔子都抬了一條街,流水一樣抬進楚府。說起來領著這些東西去的,還就是衛韞,隻是當時衛韞沒放在心上,也沒管過有多,隻記得東西特別多,他站在門口等得都有點不耐煩。
楚瑜其實也不記得有多,但記得:「你家特別大方,白銀就有十萬兩,鎏金十二衩珍珠冠一個,耳環……」
楚瑜板著手指說著,衛韞臉越聽越差,等楚瑜說完後,衛韞已經平靜下來了。楚瑜這時候菜想起來:「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衛韞拉了拉的被子,淡道:「先睡吧。」
說完,他轉過去,自己對著牆,睜著眼睛,開始思索。
如今兵荒馬,他去哪裡搞這麼多錢。
楚瑜想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轉拉他,高興道:「你不是在想給我下聘吧?」
衛韞背對著,低低應了一聲「嗯」。
楚瑜高興得笑出聲來:「哎呀這事兒不還早嗎,你想這麼多,你娘同意了?」
「你管?」
衛韞聲音悶悶的:「我先把聘下了,把這事兒定下來,等婚前我會想辦法說服的。」
「別。」楚瑜趕忙道:「到時候說服不了還得退婚,可別耽誤大傢夥功夫。」
衛韞不說話了,片刻後,他低低道:「那就不親,反正我也不退婚。」
楚瑜被他逗笑了,想了想,彎腰湊在他耳邊逗他:「是不是顧楚生來氣你了?」
「沒。」
「哎喲衛韞你個口是心非的偽君子,你還不承認!」
「……」
「好啦,」楚瑜見到了點,便躺下去抱著他道:「我逗你玩呢,我要什麼聘禮啊?現在這年月,」將頭抵在他背上,聲音溫:「你平平安安在,就夠了。」
衛韞沒說話,他手握住環在腰上的手。
他想,就憑這句話,他就得給最好的。
當年衛珺下聘掏了大半個衛府,這次他下聘,就把整個衛府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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