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臉上的笑容逐漸掛不住了,角微微抿了起來。
段明曦不想再慣著,冷冷地說道:“夫人總是提醒我別丟你的臉,可我長這麼大,夫人不曾教導我一天,又何以立口出此言呢?”
太夫人的臉沉沉地凝視著姜氏。
二夫人跟三夫人對視一眼,半點沒有給姜氏解圍的意思。
屋子里靜悄悄的,姜氏臉上徹底掛不住了,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在怪我這個當娘的?”
“難不要怪我?當年是我自己走丟的?又是我自己認回伯府的?夫人既然認定我在商戶家的規矩不好給你丟臉,可我回府后也不見夫人教過我。夫人只是出一張,我就能上天地無所不能,真是好生厲害。”
姜氏拿出帕子捂著臉哭起來,“娘,您聽聽這話說的,我就知道心里一直在怨我……”
“夫人,怎麼好顛倒黑白,難道不是每次夫人見了我總要挑我的錯,借機訓斥我,打我的臉嗎?”
段明曦冷笑一聲,“自打我回府就沒見過夫人訓二妹妹一句,可見夫人這規矩只是針對我罷了。”
姜氏心頭一梗,臉上不免帶出幾分心虛來。
“明曦,你母親也并非此意。”太夫人不得不出口轉圜。
段明曦抬眼看向太夫人,“說不如做,更何況伯夫人既不能說得漂亮也不能做得好看,卻開口指責閉口訓斥,我可真是為難死了,恨不能生出來就是個圣人,才能合夫人的心意呢。”www.33qxs.m
伯夫人幾個字從段明曦里說出來,在場的人臉皆是一變。
姜氏臉上的怒火褪去,面發白,著帕子的手攥在一起。
“明曦!不管如何都是你母親。”
“伯夫人對我只有生育之恩無養育之,將我弄丟十幾年尋回后既無愧疚也無親,只知訓斥與不喜,這樣的母親我要不起。”
姜氏的腦袋如同炸開一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
二夫人跟三夫人這會兒也不能作壁上觀了,忙站起,一個攔著明曦,一個開口勸說。
“明曦,一家人哪有不拌個的,大嫂也只是擔心你罷了,只是急之下話說得有些重了,你別放在心上。”
段明曦淺淺一笑,看著眾人說道:“我剛回府的時候,確實很放在心上,總怕自己做得不夠好,不能讓伯夫人滿意,傷的心。
后來我才發現,不管我做得好不好,夫人總不會滿意的,現在我一點也不會放在心上。
以后夫人說話可得謹慎些,你尋我一次錯,我就盯著二妹妹,我倒要看看,夫人親自教養出來的兒,到底有多優秀!”
滿堂寂靜。
便是太夫人也沒見過段明曦這樣的滾刀,這是的的都行不通了,非要把臉皮揭下來不可。
太夫人滿腔怒火,這是要翻了天,再不住,以后只怕更不得了,正要開口教訓一二,就見萬媽媽急匆匆地進來了。
“太夫人,喬夫人來了。”萬媽媽說著就看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一愣,娘來做什麼?
“快請進來。”太夫人立刻說道,看著二夫人,“去迎一迎你母親。”
“是,娘。”二夫人心里有些意外,不知道這會兒母親來做什麼,忙抬腳往外走。
既有客人來,方才的一場爭執只能就此作罷,姜氏跟段明曦母兩個誰也不看誰,太夫人的面也不大好看。
段敏跟段蓉自從方才就沒機會,此時兩人對視一眼,段敏猶豫一下,還是開口輕聲說道:“祖母,在獵場時大姐姐救了我表姐,外祖母肯定是來道謝的。”
太夫人幾個一愣,齊齊看向段明曦。
段明曦微垂著頭,臉平靜,心里思量著,若是賢王守諾,等賢王妃那邊再派人上門,自己在伯府的地位就能暫時穩住了。
有了這兩個救命之恩頂在頭上,便是姜氏以后也不能再輕易制。
救人是千鈞一發沒想那麼多,如今卻是的福報來了。
喬夫人扶著兒的手來得很快,與太夫人先見了禮,太夫人親熱地拉著喬夫人的手坐下,吩咐讓人上茶。
此時,姜氏與三夫人上前與喬夫人見禮,喬夫人對著姜氏真誠地說道:“伯夫人有個好兒,今日多虧了大姑娘,不然任舒怕是……”
喬夫人說著就落了淚,起一把抓住明曦的手,“好孩子,今日多虧了你,不然任舒今日不能齊齊整整的回家了。任舒母親今日不巧回了娘家,我已經著人送信過去了,改日再讓帶著任舒過來與你道謝。”
“夫人,您言重了。我與喬姑娘一見如故,在獵場喬姑娘對我多有提點,不過是舉手之勞,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再說,咱們兩家是至親,二嬸嬸待我又親厚,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段明曦知道太夫人最在乎什麼,在乎姜氏的臉面嗎?
不是。
在乎的是伯府的面,跟自己的利益。
如今要做的就是把太夫人跟姜氏撕開,不能再讓兩人捆綁在一起。
只要太夫人發現,憑著姜氏不能拿,反倒是與姜氏撕開自己能為伯府帶來更多的利益,這個時候姜氏就不能再仗著太夫人制。
只要太夫人在自己與姜氏如何相上不手,那以后姜氏對就沒威脅了。
所以,此時段明曦話里話外全都是為伯府添,又拉出二夫人拐著彎打姜氏的臉。
喬夫人方才夸姜氏有個好兒,偏偏明曦字字句句不提姜氏,反倒是扯上了二夫人。
太夫人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明白的意思。
喬夫人掌家多年,又怎麼能看不出點什麼,何況二夫人回娘家,多也了些姜氏母相的況。
喬夫人聽著明曦給的兒長臉,臉上的笑容更真誠了,“你二嬸上回回去就跟我說你是個好孩子,我原想著過幾日任舒生辰請你過府玩,也正好見一見,哪想到咱們娘倆倒是有這個緣分,這就先見上了。”
說著一邊拉著明曦的手,一邊對著太夫人道:“太夫人好福氣,有這麼個有勇有謀的好孫,任舒跟我說那流矢朝著飛過去,都嚇傻了。還是咱們明曦厲害,孩子習武雖然辛苦,但是卻能救命啊。”
說著又看向明曦,“好孩子,在江城的時候學這些苦不苦?”
段明曦簡直要給喬夫人鼓掌了,什麼做掌家夫人,什麼做還人,這才是。
知道要什麼,立刻就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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