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喬走的時候將閻越的手塞在了被子下,卻忘記往里面再塞塞。
這會,那只手順著被窩了出來,連帶掉下來的,還有那些被拔掉的管子。
南夜爵目隨之下移,眼眸中的不屑被驚怔所代替,他錯愕抬頭,卻見閻越神無異,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驚慌。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恩恩,但是……我請你,一定要對恩恩好……”
南夜爵原先的漠然隨著男子的這句話而消散,他覺自己嚨口像是被堵住了,他忙起想要按向床頭的警示燈。
“沒用了……”閻越垂在被子外的手背上,大片淤青蔓延出來,五指顯得干瘦枯萎,南夜爵知道這個營養系統不能被拔去太久,“既然你自己知道,為什麼方才不說?”
“我想走了,我想把幸福留給恩恩……”
南夜爵坐回到椅子上,神頹然,他試著以另一種眼去看閻越。
當真,這個病床上的男子是這般奪目,誰都搶不去他的風采,就連南夜爵都不行,“那你憑什麼以為,沒有了你,會幸福?”
容恩對閻越的執著,南夜爵全部都看在眼里。
“我不想拖累的幸福……”陳喬有句話說得對,兩年了,時間在轉,什麼都在變,“首要的,是讓恩恩好好活下去……”
他也料到了,他走,定會是怎樣的傷心絕呢?
南夜爵不由被這名男子了心弦,很奇妙的覺,“你應該活著,誰害了你,你應該睜眼看著他得到報應。”
而閻越,最不適合的就是這種暗斗,“我希陳喬能得到應有的懲罰,不管怎樣,我相信法律……”
閻越沒有來得及留下別的話,他去得很快,他唯一覺得憾的就是在死之前沒有再看看恩恩。
所以,他眼睛還是睜著的,沒有閉上。
南夜爵在閻越的病床前坐了很久,他的視線長久落在閻越那只烏青的手背上,他想救他,卻已經來不及了。
生存下去的機會,是陳喬毀去的,卻也是閻越自己放棄的。
也許,他還有很多話要和容恩說,但是來不及了,上天給他的時間只有那麼短,他醒來了,看到了容恩的笑,他就應該知足。
他不是不相信他們之間的,他只是,不想讓這變得太累、太沉重。
他的恩恩,應該在的呵護下長,但是他永遠只能躺在這黑暗中,給不了暖。
相信法律?
南夜爵想笑,卻發現牽的角怎麼都勾不起來,他和閻越素不相識,甚至,應該是劍拔弩張的敵關系,男人起,目落在閻越那張安然的臉上。
病房,只有他們二人,陳喬害死閻越的事,除了南夜爵外,誰都不知道。
他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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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沒有答應閻越的要求,但是南夜爵自己知道,他已經應承下來。
首要的,讓容恩好好活下去。
其次,吞并遠涉,阻止陳喬,若是以南夜爵先前的手段,他想玩死一個陳喬,不需要時間力,綽綽有余。
可是,男人的視線瞥到閻越那雙沒有閉起來的眼眸,茶的純凈,依舊出琉璃一樣的澤。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容恩的堅持,這種明亮與凈,恰恰也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
閻越說,他相信法律,讓法律制裁陳喬。
南夜爵目中出一種忍的哀傷,這個周出溫暖的男子,居然在死的時候還堅持,要以法律的手段懲罰陳喬,而不是,同他那般的以牙還牙。
南夜爵甚至覺得,任何的黑暗手段,都是對他的一種。
從他走出這扇門的時候,他就破了次例,南夜爵打算給陳喬多些時間,以法律的途徑,將他送進去。
推開病房的門,阿元和李航守在外面,南夜爵的視線被照耀得有些朦朧,他抬起手臂,卻覺全無力。
閻越孤獨地躺在那,還好,他走的時候前方不再是黑漆漆地。
但是,他總覺得很空,像是缺了什麼。
那段以好浸潤的時過去了,他留在青的校園,留在金黃的銀杏樹底下。
也留在他和恩恩所在的藏山上。
南夜爵第一次丟開了惡魔的本質,閻越是深深扎在容恩心底的人,他不想承認自己是被他打的。
但,基于他為何會那麼做,南夜爵真的找不出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
或許,他是想借自己的手,給容恩和閻越的過去親手畫上個句點。
他開始計劃吞并遠涉集團的事,陳喬的事,他也暗中派人去調查,但當年的事已經死無對證,病房的一切,更加沒有任何證據能顯現出來。
而最關鍵的就是容恩,就算他說出是陳喬,也不會相信。
大篇幅的報道已經直指兇手就是南夜爵,容恩的絕同厭世令他害怕起來,在閻越的病房中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將全部罪責往自己上攬。
南夜爵相信,他會將最初的真相盡快還原,只要容恩能撐過這一關,他們之間,就能好好的。
他開始吞并遠涉,容恩說,他落井下石,閻越死了,他就連閻家都不放過。
南夜爵已經有足夠的把握在陳喬找齊證據之前將遠涉吃下,但是,一張碟的送出,將他的心計劃全部打碎,他所做的,臨到了都是空的。
遠涉到了陳喬的手里,閻家,自此也是更加落敗,閻冥的底更是被陳喬全盤端了出來。
南夜爵將槍從陳喬的手上移開,他聽到容恩一聲尖,雙手撕扯著頭發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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