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紅姐，你們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跟言言單獨待會兒。」

沈梨和紅姐相視一眼，一道離開了病房。

沈璨靜靜的看了陸言歡片刻，才輕輕握住的手，然后又慢慢收，抵在間輕吻著。

這一刻，病房里很安靜，安靜到他能知到陸言歡的呼吸聲，他的心也很平靜，三年來從未有過的平靜。

陸言歡睡得不大好，從醒來后，幾乎只要睡覺就會做夢，夢里走在一片濃霧中，周圍的一切都看不清。

很多人在的名字，每道聲音很悉，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他們的名字。

「言言……」

誰？

陸言歡迷迷糊糊睜開眼，恍惚了兩秒，后知后覺意識到手被人握著，偏頭看去，病床邊坐著個人，看型廓，應該是個男人。

即便這兩天眼睛恢復了不，白天勉強能看清人，但在線差的況下，眼前還是很模糊，尤其對方又是背著坐著。

微皺了下眉，下意識想將手離，對方卻握得很，還沒恢復，本使不出力。「你是誰？」

即便看不清楚，但也知道，床邊坐著的這個人，之前并未見過，但奇怪的是，又有一種的悉。

陸言歡的眼睛并不聚焦，沈璨知道很可能看不清他的臉，沈梨說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其實不怎麼相信的。

一個人怎麼可能說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呢？

沈璨喚道「言言……」

陸言歡一怔，瞳孔倏然放大，先前的夢里也有人喚「言言」，和這個人的聲音是一樣的。

很努力的去回想，醒來后，邊的人跟提到的每個人每件事，但似乎都沒有能跟床邊這個人對得上的。

微微蹙眉，有幾分沮喪「對不起，我不記得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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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沈璨嚨微微發，許久沒說話。

沉默中，陸言歡不知道該怎麼面前這個人，心里越來越慌。

「紅姐……」下意識了聲，又用了全部的力氣想要掙手，不安道「紅姐，你在嗎？」

「沈璨。」

突然的兩個字，讓陸言歡驟然安靜了下來。

無法聚焦的眼睛再次落在沈璨上，看著臉上些微的遲疑和疑，沈璨終于確定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而不是像他四年前那樣，裝失憶。

「我沈璨。」

沈璨又重復了一遍，問「記住了嗎？」

陸言歡點了點頭，他也姓沈。

的兒子也姓沈，沈陸，沈梨也姓沈，沈陸沈梨姑姑。

陸言歡心里突然有一個猜測，但這會兒思緒有些，不確定自己的猜測究竟對不對，猶豫了會兒還是沒敢說出口。

沈璨這時開口道「紅姐在外面，我進來？」

陸言歡頓了頓，又點了點頭。

沈璨松開的手，轉椅往門口走去，陸言歡聽著椅的聲音，眉心了。

片刻后，沈梨跟紅姐一起進來。

「言歡，吵醒你了？」

紅姐的聲音響起，旁邊還站著個人，從形和上的香水味，陸言歡很快就辨認出跟紅姐一起進來的是沈梨。

沈

璨是跟沈梨一起來的。

那麼，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下意識往們后看了看，沈梨和紅姐進來，沒聽到椅的聲音。

沈璨走了嗎？

陸言歡有些走神，心不在焉回道「不是，剛才做了個

夢，然后就醒了。」

「夢到什麼了？」沈梨問。

「不大記得了，就記得有人一直我的名字。」陸言歡回答完，眼睛轉向，「二姐，剛剛……」

話說到開頭，陸言歡又停了下來。

過了數秒，才再次開口，問「沈璨是小鹿的爸爸嗎？」

「是。」沈梨解釋道「之前他也出了些意外，所以沒敢跟你說，他就是小鹿的爸爸。」

這個答案并不意外。

但聽沈梨親口說出來，還是有些慌。

沈梨安道「言歡，你不要多想。二姐知道，一時半會兒不好接，你就把他當我們一樣，親人、朋友一樣相就行了。」

陸言歡定了定心神，點頭「好。」

「時間還早，你繼續睡，紅姐會一直在這兒陪你，二姐先走了，下午再來看你。」

陸言歡又應了聲，聽著紅姐送沈梨出病房。

病房門關上之前，聽沈梨說「我先送你回去？」

「不。」

男人淡淡回了句。

跟著，病房門關上，將所有聲音隔絕。

病房外，沈梨看著椅上的沈璨，實在拿他沒辦法，無奈嘆息了聲，問「不回去，你打算一直守在在這兒？要不要我找面鏡子給你，自己瞧瞧你現在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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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要是言歡能看見，剛才估計都嚇暈過去了。」

沈璨現在的樣子，實在算不上好看。

這十多天時間，一直半昏半醒的狀態，意識不清，本沒吃什麼東西，全上下瘦的只剩一層皮了，臉灰白，眼窩深陷，夜里在醫院這種地方還真瘆人的。

沈璨嗓子有些，上各都疼，他看向沈梨，問「有煙嗎？」

沈梨以前不煙，但以前的沈氏沒了后，自然也沒有以前的風了，在外應酬，辦事得求人。

這幾年倒是學會了，不過煙癮也不算重，只應酬或力大的時候點兒。

許嘉延不準，對不好，所以都是背著許嘉延，不敢隨帶著，都是放車上。

「在車上。」

沈梨頓了頓，說「我先送你回醫院，等醫院上班就給你辦轉院手續，這樣安排，滿意了吧？」

原本也是打算等沈璨況稍微好點兒，就轉到陸言歡這個醫院來，一來兩人可以多見見，說不定陸言歡記憶能恢復零星半點兒，而來照顧起來也方便。

沈璨沒立即答應沈梨，轉而問「幾點了？」

沈梨看了眼時間，「快五點了。」

距離醫院上班還有三個多小時。

「走吧。」

回到那邊醫院，已經將近六點，沈梨躺在陪護床上又瞇了會兒，沈璨卻了無睡意，拿著沈梨的手機玩了會兒游戲。

天一亮，他就催促著沈梨去辦轉院手續。

沈梨迷迷瞪瞪醒來，瞪了他好一會兒，但最后還是沒忍心說一句。

等醫生查房后，詢問了沈璨的狀況，確定可以轉院，才去辦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