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帆又添了杯茶,“我不急。”
何堂將圖片發了出去,笑著跟對面的人解釋,“我讓去找個玩偶給我兒。”
他這是有了兒后,難得見面都要曬一下,雖然程帆不興趣,但還是略有商的跟他閑聊,“什麼玩偶?你兒這麼喜歡玩偶嗎?”
“一個泰迪熊。別提了,家里一個房間都被用來放的玩偶了,每天挑一個抱著睡覺。我和我老婆,還得給唱完let it go,才肯睡覺。”
程帆愣了下,“泰迪熊?長什麼樣?”
何堂沒想到他竟然是這個反應,還以為是要看他兒長什麼樣。他又拿起手機,將剛剛拍的照片找出,遞給了他看。
程帆看了眼,他過目不忘,這只竟然是一模一樣的,而且是新的,“你在哪看到的?這什麼牌子,能在哪買到?”
雖覺得他的問題奇怪,畢竟與他本人畫風極其不符,但何堂沒問什麼,回了他,“剛剛不是去了李子的公司,在他辦公室看到的。我兒最近喜歡熊,各式各樣的,都要收集到。”
他的風格,別人有的,他兒都要有,說到這抱怨著,“據他所說,這還是個復刻限量版的。我跟他開玩笑,讓他高價賣給我,他居然還沒同意。我讓我老婆去找找,不知還能不能買到。”
何堂說完就敏銳地意識到了對方的沉默,多年好友,此時他看著并無異常,還在喝著茶,但這已是他不愉快的反應。
“怎麼了?”
程帆看了眼窗外,碧海藍天,對岸是高樓,忽然笑了,“沒什麼。”
此時上了菜,菜肴致可口,在這吃,總歸不會出錯。閑聊生活只是一會,兩人聊起了正事。時有玩笑與調侃,剛才的不悅似是曇花一現。
林建華親自去工地看了下,今早李偉國打了電話過來說,那邊暫時下了。
去工地時,就看見了林夏已經到了,還跟著施工人員一起進去看了進展。他沒說什麼,看了圈,就走了。
都到了這,又讓司機開車去了鋼廠。他還沒空去理周旺財,先晾個兩天再說。不過也奇怪,人都消失了快一天,他家里連個聲都沒有。興許傳不到他這邊,但他還沒閑都心這個。
車開到鎮上時,一眼掃過,看到了林建業的車停在了馬路上,他讓司機掉頭先去他弟家。
林建華下了車,發現外邊的防蚊門上著鑰匙,里面的門半掩著。他開了門走進去,冷氣飄來,聽到了電視聲,走到客廳時,看到茶幾上擺著吃剩的西瓜皮,和空著的酒瓶。
林建業正在打盹,似乎聽到門響,一下子驚醒過來,就看到了他哥,“哥,你怎麼來了?”
“你在家就這個鬼樣子?”林建華嫌棄地看著他這一片混的屋子,連個落腳都沒有,“不去上班?”
林建業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在將旁邊單人沙發上的雜扔到了旁邊,騰出了一個干凈的角落讓他哥坐,“哎,現在哪里有生意?出去還得請人吃飯喝酒,還沒什麼業務,還不如在家躺著省錢呢。”
林建華沒理他的哭窮,“我之前不在,老太太的冥壽辦的還行吧?”
“當然辦妥了,還請了個大師過來。那時和尚們在念著經,前邊的香火在燒著,大師跟我說,老太太在那邊,還是最擔心你。你這里擔子重,心的事多,還不好好保養。”
一半假話,一半鬼話,他突然開口問,“你是不是遇見林夏了?”
林建業心中咯噔一聲,“好像是,我跟秀萍去買糕點時遇到的,怎麼了?”
林建華盯著他,“你干了什麼?”
“我干什麼了?”林建業一臉無辜的神,想了想,“不就是秀萍想討好,買了盒糕點給嗎?哥,你都不知道,有多瞧不起人。從來沒把我們放在眼里,還是我們先跟主打了招呼,不然人都不知道要喊。給糕點時,都要推推搡搡的一副嫌棄樣......”
林建華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哥突然站起了,隨手抓起茶幾上的遙控砸了過來,他連抱住頭的下意識作都沒來得及做,任由遙控被砸在了自己上,呼了聲痛。
“嫌棄,你還上趕著給干什麼?拉拉扯扯的,你他媽在干什麼?”林建華又拿起手邊的抱枕扔了上去,“你這副鬼樣子,誰要把你放在眼里?你給我小心點。”
“哥,我干什麼了?我都不知道我干了什麼,你至于為了,這麼來打我嗎?”
剛剛的作太迅猛,林建華著氣,看著弟弟的神太過自然,都無從分辨。當年那件事后,他就徹底安分了。以為他是到了教訓,學了好。
聽到兒說這件事時,自己第一反應就是駁斥了。可他反應之激烈,到底是覺得想多了,還是自己在心虛。
這些年,他生意忙,日常千頭萬緒,哪里有時間去管這個弟弟?
“建業,你都這把年紀了,給我安分點。”林建華一屁坐了下來,“以前我指你爭口氣。爹走得早,我現在已經后悔,沒把你管教好。”
林建華時常覺得自己老了,常常想起往事。讀初中時,他帶著熱水瓶走好幾公里的路去上學,熱水瓶里放著生的米,一個上午就能變粥,還帶了咸菜,就當一頓午飯了。有一個早晨走得急,把熱水瓶給摔了,那一天,他都沒吃上飯。只要換個膽就行,他帶著塑料外殼回家時都膽戰心驚,怕被他媽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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