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里顯得有些擁了,盡管謝苒從宮里帶出來的那些宮人侍衛們都在留在外面院子里,可此時這廳堂中仍是有種抑的氣息。
顧老爺與顧老太太仍是坐在上首,其余人分兩邊坐,位置不夠的,便是小輩們站在一旁了。
不過這老兩口坐的很不踏實,畢竟一個皇后一個公主都在一旁呢。
謝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才笑著看向顧文煜:“還沒恭喜文煜明日娶親呢,家中可都安排好了?”
“勞姐姐掛念,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顧文煜輕聲回道。
“那便好。”謝苒溫地笑笑。
徐氏則是人去收拾院子,今晚謝苒跟悅悅肯定是要在這里住下的。
了人進來后,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謝苒一聲:“還是安排你們母倆住在從前那院子里吧?”
那院子因著是謝苒從前住過的,所以一直都空著,怕的就是哪一日謝苒又出宮來了。
“娘看著安排就好。”謝苒微微笑道。
對待自己這一家人,顯得格外寬容。
徐氏應了一聲,便吩咐人先去收拾院子了。
這廳里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顧昶杰一家子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只能聽著他們說話。
閑聊了幾句后,悅悅有些坐不住了。
喬蘭初余瞥見左扭扭右扭扭的,知道是想溜,便輕輕對謝苒道:“讓幾個孩子去玩吧,都是好的年紀,拘不住。”
謝苒笑著點點頭。
喬蘭初便了賢哥兒來,他好生看管著弟弟妹妹們。
悅悅見狀,也小聲對謝苒道:“母后,我也跟著他們去吧,正好可以照看著他們。”
是什麼子,謝苒還能不清楚嘛,雖是有些無奈,卻還是點頭同意了:“可別闖禍。”
悅悅好歹也是快要嫁人的了,還被當小孩子一般,面上有些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畢竟還有旁人在,謝苒給留了點面子,沒再多說什麼。
等到幾個孩子一走,這屋里便顯得氣氛更抑。
方才孩子在還會嘰嘰喳喳的說幾句。
而如今呢,是連人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就在顧昶安準備另起話題的時候,謝苒突然開了口:“聽說前些日子顧家的人去了一趟宮外園林,不知是真是假。”
說話時,抬眸瞧了一眼顧老太太,隨后目又落到顧昶杰的上。
兩人被這麼一瞟,都有些心虛。
顧老太太握了手,臉有些難看:“是我派人去的。”
顧昶安跟徐氏同時皺了一下眉。
他們也沒想到顧老太太膽子敢這麼大。
“可打聽到什麼了?”謝苒淡淡勾了勾角,“顧文秀是什麼近況,打聽清楚了嗎?”
顧老太太哪里聽不出來這語氣里的譏諷,咬了咬牙道:“那園林被圍的鐵桶一般,誰進得去?我這日子還不知道有幾年,只想在臨死前看看自己的孫,有錯嗎?”
“自然沒錯。”謝苒淡淡說,“可你忘了,那園林屬天家范圍,尋常人沒有陛下明令不得靠近,你們倒是比常人多生了一個膽。”
顧昶杰一家子嚇得已不敢說話了。
唯有顧老太太咬著牙:“皇后娘娘這般做,無非是在公報私仇,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宮變時,皇后娘娘可是親自放走了一個嬪妃。”
自以為是的拿住了謝苒的短。
卻沒想到謝苒本不在乎,冷笑了一聲:“老太太還真是消息靈通。”
顧老太太正要再說什麼時,卻被顧昶安一聲喝住:“母親老糊涂了,大哥難道也糊涂了!”
他狠狠瞪著顧昶杰,雖沒說話,可那眼神里的兇神惡煞卻是嚇了顧昶杰一跳。
“你……你這般看著我做什麼?”顧昶杰不明所以。
“大哥若是還想好好的在京城待下去,往后這等子事就不可再做!”顧昶安氣得忍了又忍。
他真不知道自己這大哥腦子里裝的是什麼。
方才顧老太太那句話顯然是在威脅謝苒。
一介平民老婦,竟敢威脅當今皇后?
傳出去是何等的可笑。
若非是謝苒與顧昶安的這層關系,便是謝苒今日下令要了顧老太太的命也無人敢說什麼。
顧昶安氣得心頭,更急在心里。
徐氏到底是心疼自己丈夫的,見不得他被這般拖累,只能輕輕來勸謝苒:“不過是擔心文秀的況,話說的過分了些,你別放在心上。”
鄭氏聽罷,小聲嘟囔:“要你在這里裝好人。”
這話一出,連喬蘭初都忍不住了。
“大伯母既然這般不領,又何必求到這里來?”一向子糯,可此時卻也了怒,一張小臉上全是憤怒。
顧文柏見一個小輩都敢頂撞了,正要開口,就聽得謝禹行冷聲道:“各位若無貴干,還是早些離開吧,我們這座小廟,可供不起你們這些大佛。”
謝苒也是奇了,怎麼自己每回出宮,都能遇到這些糟心事呢。
這顧老太太更是,吃了一次兩次虧都學不乖。
沒再說話,端著茶盞喝自己的茶。
謝禹行夫妻倆方才的話已是下了逐客令了,饒是他們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
顧昶杰臨走前還準備去攙扶著顧老太太走。
但被顧老太太一把將手推開。
“我今日倒是要看看,誰敢將我趕出這府門。”狠狠瞪著屋里一圈人。
已是上了年紀了,更是能豁得出去。
既然他們不讓好過,又何必在意顧昶安的前程。
徐氏這心里有些不安,明日就是顧文煜娶妻的日子,若是顧老太太明日鬧上一場可怎麼是好?
就在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直沒開口的顧老爺突然出聲了:“死老太婆,非要把你兩個兒子都造沒才高興是不是?”
顧老太太一愣,扭頭看著他,滿臉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這老兩口早就離了心,再加上顧老爺這些年隨顧昶安一起生活,也知道這邊日子過得有多舒服,自然不會容忍別人來破壞。
顧老爺沒理會,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扔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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