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口外面的店家象征地掛了兩個紅燈籠應景, 秦昭寧打了個哈欠, 神有些困頓。
忙碌了幾天, 格外想睡個好覺, 但現在還不能睡。老爺子上午給連著打了幾個電話, 催促回家吃年夜飯,還不忘明里暗里地提醒份轉讓的事。
手機忽然響了一下, 秦昭寧思緒折轉回來,看著上面宋灼發來的消息, 打字回道:【不用, 我要去一趟老宅, 有人來接我。】
消息發出去的同時, 一輛車緩緩在面前停下。車窗降下來, 駕駛座的小張沖抱歉一笑:“秦總不好意思啊,好久沒來這邊機場了,找了一圈才找到這個航站樓。”
秦昭寧收起手機,站著沒:“小江呢?不是讓他來接我嗎?”
“他家孩子發燒了,他急著送孩子去醫院,正好我現在有空,他就托我過來接您。”小張推開駕駛座的門,從前面繞過來,接過秦昭寧手里的行李箱放到后備箱里,看一眼手上的包:“秦總,您包要不要也放后面,我看大的。”
秦昭寧手里的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看上去還沉。拉開后座車門坐進去:“不用了。”
車里有些暗,秦昭寧將車窗降下來一半,冷風吹進來,讓人清醒許多。
這車不太好,里頭有濃濃的氣味,聞得讓忍不住暈車。
小張關上后備箱,繞到前面,拉開門坐進駕駛座。他過后視鏡往后看了一眼,秦昭寧正閉著眼養神。
收回視線,小張手按了一下中控鎖,咔噠一聲,車門鎖死。他又按下旁邊的的鍵,上道:“今天冷的,天氣預報說待會兒有雨,秦總,我先把車窗關上啊。”
車窗緩緩升起,秦昭寧不經意地抬手,指尖掠過窗頂。手肘抵在車窗邊,撐著腦袋,看起來像抵不住濃濃的困意,倦怠地打了個哈欠。
不起眼的黑轎車緩慢發,倒了個車,駛出航站樓。
出了機場后有一條環道,車子融集的車流。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前燈快速移,像迅猛流淌的天銀河。
秦昭寧將手機反著蓋在上,瞥了眼車子前面的平安結。紅的結,看起來有些舊了,織得并不好,線條歪歪扭扭的。
指尖在手機殼上輕點,忽然問:“這個平安結是誰送的嗎?”
如果是買的,都舊這樣了,早該換掉了。
小張聽到的話后愣了愣,騰出一只手了那個平安結,面容浮現幾分欣:“這是我兒上兒園的時候,學校布置的手工作業。”
“那手還巧的。”
小張一笑:“哪是手巧啊,不會做,拉著我幫忙,我也不會,兩個人編了一晚上,才編出一個像樣的。”
小張是長空為數不多年紀稍大一些的員工,當時秦昭寧才立長空不久,公司缺人,他正好從上一家公司跳槽,新公司需要有經驗的人,小張各方面表現也很出,秦昭寧就花高價把他留了下來。
他果然也沒讓人失,到他手里的項目都完得十分出,人際關系也理得很好,漸漸的,秦昭寧開始逐步讓他負責一些管理層的工作。
烏云低,像蘊藏了一團雷電一樣,不斷地翻滾。偶爾出幾聲悶響,似乎是預兆著大雨的前奏。
秦昭寧隔著車窗看向跟隨車輛一同向前的那團云,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張余過后視鏡瞟向,攥著方向盤的手又了。車里安靜,氛圍沉默得可怕,似乎有誰的心跳聲了節奏,張地響著。
小張咽了咽口水,忽的踩了一腳油門。
車子突然加速,秦昭寧不不慢地道:“不用開這麼快。”
“啊,哦哦。”車速慢下來,小張盯著前面的路,過了會兒,問道:“秦總,您要不要喝點什麼?后面小冰箱里有飲料。”
“不用。”秦昭寧收回視線,看向車子前方的后視鏡。小張認真地盯著前面的路,眼神里藏著幾分張。
過了許久,他目飛快地往上面瞟了一下,正要說話,秦昭寧忽然出聲問道:“怎麼沒聽你說起過你兒?”
張著的一頓,小張低下眸:“生病了,住著院呢。”
“那你除夕怎麼沒陪著?”
“有老人照顧著,不打。”小張扯著角笑了笑,沖淡悲傷的表:“我這不是得多賺點錢給用嘛。”
秦昭寧一時沒說話,過了會兒,似話里有話地說:“送完我去陪著吧,孩子肯定還是想爸爸。”
小張神一,眼里浮現出一抹一閃而逝的糾結與痛苦,他笑了笑,沒有回話。
車子下了高速,跟著導航往老宅開。別墅區在近郊,有一段人煙稀的路。
兩邊都是綠化帶,在昏黑的暗里,被風吹得飛舞的樹葉像張牙舞爪的怪,拼命揮舞枝杈,仿佛在囂著將人留下來。
隔著車窗,風聲變得沉悶起來。車子開始加速,劈開厚重的風,在寬敞寂靜的道路上疾馳。
烏云更濃了,散開的云層快要包不住那一團雷,的時候出幾抹細碎的電。
秦昭寧淡聲提醒:“不用開這麼快。”
小張憨厚地笑著:“這條路車,沒事的。”
視線上抬,在后視鏡中,兩道目倏然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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