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倆玩到很晚才回來,黏糊的,回來的時候,小姑娘懷裏抱了一堆新買的小玩,晚上就直接住在老宅。
大概是玩累了,小姑娘回來洗著澡就睡著了,睡著之後打雷都不醒,關上房門就隻剩陸子沉和許蔚藍夫妻二人。
許蔚藍剛洗完澡,陸子沉就纏了上來,抱著問“我們婚禮什麽時候辦?不如九月份吧”
“九月份太熱了,不要”
“那十月?”
“一定要辦?”許蔚藍歎了口氣“我不想辦”
“為什麽”
許蔚藍沒回答,上次結婚的時候,恒風雨縹緲,父母又剛剛離世,怎麽說都不會辦婚禮,這次結婚一切順利,但又總覺得跟陸子沉在一起這些年了,孩子都這麽大了,再辦婚禮就顯得矯。
兩人語言拉扯到了第二天早上,正吃著早飯,許家照顧老爺子的保姆就匆匆而來,紅著眼眶找到許蔚藍說老爺子走了。
許蔚藍沒反應過來,或許也是不想往那個方麵去想,問“走?走去哪了?”。
“老爺子早上起的早,有時候就在門口的院子裏澆澆花,累了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歇著,我早上做好早餐就喊他進屋”,保姆抓著許蔚藍的手,抖著聲音絮述著,“我今天早上看到他像往常一樣走在院子裏的椅子上,可等我做好早餐喊他,卻沒靜,我出來看,老爺子已經沒了呼吸”。
陸家的人聽著都變了臉,許蔚藍的眼淚嘩的下來了,眼前一黑,險些站不穩,還好陸子沉扶著的胳膊。
許蔚藍反握住保姆的手,不敢相信,“醫生,醫生去看了嗎?”。
“去了”,保姆點了點頭,軍區家屬院都有軍醫,保姆發現老爺子不對勁的時候,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了醫生,醫生來的很快,“醫生說,老爺子走的很安詳”。
三歲的果果小朋友不理解大人的世界,本來和爸爸媽媽一起吃早餐,熱熱鬧鬧的,突然人都出去了,媽媽也沒有像往常出門時那樣先抱抱,再囑咐在家乖乖的,拉著爸爸急匆匆的走了,然後也跟了出去,一眨眼,家裏就剩和一個保姆。
許蔚藍回到許家,老爺子已經被移進了臥室裏,平躺在床上。他麵容平靜的躺在那,和睡著了沒什麽兩樣,那個曾經上過戰場的軍人,就這麽突然去世了。
老爺子這麽大年紀了,其實預想過這一天,但是沒想到這麽突然。明明前幾天才帶果果來看過他,那天他還拉著果果去院子挖了一株向日葵送給小姑娘。
許蔚藍站在那無聲落淚。
許家一向冷清的房子裏,也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因為是吃早餐的節點,還都沒有去上班,所以還在家屬院住的知道後都來了一兩個人過來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裴家,池家,徐家……畢竟都是世。
醫生一直站在一旁,一直到許家大伯一家和小叔一家趕了回來,才開口向家屬簡單做了匯報,“老首長這幾年就不太好,在軍區醫院做過幾次檢查,也一直在吃藥,不算是太大的病痛,我們剛才給老首長做了檢查,是心髒驟停,但九十三歲的高齡離世,也算是壽終正寢,家屬節哀”。
然後房子裏一片哭聲,良久,許家大伯才站了出來持老爺子的喪事。陸子沉曾評價過許朝啟這個人雖然有些平庸,對許家人也有些淡薄,卻也還算是一個能擔事的人。不像許朝輝,自己沒什麽能力,卻狂妄自大,到頭來還要啃老。
因著老爺子從前的份,所以會有很多人來吊唁,後麵的一切都是陸子沉和許朝啟辦的,當天下午就運往了殯儀館,後天吊唁火化,墓地就選在許蔚藍父母的旁邊。
運走前,老爺子的律師來了,在前,當著眾人的麵出示了老爺子的囑。
大致意思是:所有的存款歸許朝輝,房產由許朝啟和許朝輝平分,老太太離世的早,生前的所有金銀首飾之前一直由老爺子保管,現在全部留給許蔚藍。
許蔚藍並不是很在乎老爺子給留了什麽,對囑也沒有什麽異議,許朝啟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許朝輝夫妻卻跳了出來,打鬧著說老爺子分配不均,他不同意。
“我不同意”,許朝輝囂著,“別以為我不知道,老爺子年輕時就沒攢下什麽錢,存款統共也沒有多,我媽留下的那些珠寶首飾才值錢,憑什麽都給許蔚藍那丫頭”
他知道老爺子沒有多存款,房產也不過三四套,本來想著有了媽的那些產,他還能填補些公司的虧空,或者拿錢出國,沒想到老爺子還立了囑。
正傷心的許蔚藍當即發,指著許朝輝的臉就開始罵,“許朝輝你要不要臉,還惦記老爺子老太太的產,這些年你們一家從爺爺那裏拿走了多錢,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這麽多年你孝順著老爺子一天嗎?但凡回來一次總要從他手裏拉點東西出來。現在爺爺剛去世,你當著他的麵就說這些話,惡不惡心?”
許朝輝的妻子當即出來反駁,“許蔚藍,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說話”。
“就憑我姓許,我還是爺爺的孫,許朝恒的兒”
許朝輝聽了這話笑了,表說不出來的猙獰,“許朝恒早死了,老爺子也沒了,你算什麽東西,別以為嫁到了陸家就有靠山了,現在這是許家,這沒你說的份”。
許蔚藍隻覺自己腦袋上的火噌噌往上冒,“你又算什麽東西,你許朝輝才是真正的豬狗不如,你當初勾結葉國堂和何家害死我父母,又分離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可我念及爺爺,選擇了忍,沒想到你連爺爺去世都要鬧。許朝輝,等爺爺的後事理完,我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許朝輝夫妻聽到許朝恒的事,臉發白,卻還是咬牙堅持道,“你說是就是?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裏含噴人”。
說著激之餘揚起胳膊,一掌就要打在許蔚藍臉上,卻被陸子沉及時抓住手腕,他語氣相當淩厲,“我給的膽子,你敢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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