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靳齊差點就出舌頭。
一想,又覺得不對。
“嫂嫂讓你來哄我,你就是這樣哄人的?”
他怎麽覺得大哥是故意來揭他短。
秦靳玄朝他招手。
四殿下慢慢站起,挪到他麵前站定,嗡聲問:“幹嘛?”
“你嫂嫂說方才我話說重了,我覺得說得有道理。”
秦靳齊越發有底氣:“本來就是,我都不知道大哥為什麽要生氣。”
“嗯,所以我跟你道歉。”
“好吧,那我原諒你了。”
四殿下將手舉過頭頂,想學著兄長拍他肩膀那樣,也拍拍兄長的肩。
手腕輕而易舉被扼製在半空。
“淨手了嗎?”
四殿下訕訕收回手,岔開坐在椅子上。
被嫌棄習慣了,他倒沒覺得是多大事。
隻是樣子還是要做做的,“一點道歉的誠意都沒有。”
秦靳玄彈了下他的額頭。
“你當著孤的麵,說什麽都行,但是在你嫂嫂、父皇母後或是旁人麵前,不要再說。”
“為什麽不能說?”
“子懷孕生子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你嫂嫂年紀尚輕,這些事都不著急,懂了嗎?”
四殿下想起,他聽父皇說過,母後生下妹妹後染上頭疾。
後來妹妹沒留住,積鬱在心,至今都不好。
跟大哥這時說的話對上了。
他懊悔,“我以後不隨隨便便說了。”
“嗯。”
咕嚕——
秦靳齊手捂住肚子,臉發熱:“你來得太快,我沒吃飽。”
“了還跑那麽快。”
“這不是剛剛氣飽了。”
太子殿下嗤了聲,偏頭吩咐門口的小貴子。
“傳膳吧,就剛剛郡主讓人送過來那些,擺兩副碗筷。”
秦靳齊忙道:“嫂嫂送的東西我吃過了。”
太子殿下睨他一眼:“這是不打自招?”
四殿下嘿嘿笑了兩聲,趕快轉移話題。
“大哥剛剛沒在嫂嫂那兒用嗎?”
“托你的福,你嫂嫂不肯讓我留下用膳。”
這下,四殿下像霜打的茄子垂下頭。
更愧疚了。
而睜眼說完瞎話的太子殿下,已經徑自坐下,執起筷子,慢條斯理用起食。
-
周明帝今日在坤寧宮用過午膳,午歇半晌才往書房理政。
冰凝郡主跟嚴恩兄妹就是在這時候來求見的。
周明帝給兩人賜了坐,頭一句就是問長公主:“長公主今日好嗎?”
冰凝郡主要起回話,周明帝抬手比了個手勢:“坐下說。”
“謝皇上舅舅。”冰凝郡主道:“您讓太醫三天兩頭去瞧阿娘,阿娘想不好都不行。”
“阿娘很好,舅舅不用擔心。”
周明帝:“如此朕就放心了。”
冰凝郡主正想著怎麽開口讓舅舅同意隨軍。
一遲疑,周明帝已經開始同嚴恩說話。
“恩可知魏閣老請奏朕,想讓你協助出今年的科舉考題?”
嚴恩頷首,“臣今日進宮就是為此事。”
“你意下如何?”
“承蒙皇上和魏閣老看得起,臣願為皇上和閣老分憂。”
“好,魏閣老知道定然高興。”
周明帝終於注意到外甥的急切:“冰凝似乎有話要說?”
“皇上舅舅英明。”
周明帝捋捋胡須,笑道:“不用給舅舅戴高帽,你想說什麽直說吧。”
冰凝郡主攪著手。
周明帝見狀稀奇道:“難得見你這麽張。”
冰凝郡主既不好意思,又期待:“我聽阿娘說,高國舅不日就要帶兵平叛兩州,我想跟著高國舅去長長見識,舅舅能不能同意?”
嚴恩瞪向妹妹:“你別胡鬧。”
冰凝郡主顧不上自己二哥。
“舅舅,我是認真的,您知道,我最敬佩的就是我阿娘,我對自己的箭有信心,一定不會添的,求皇上舅舅給我這個機會吧。”
“你爹娘怎麽說?”
“爹娘說皇上舅舅同意他們就沒意見。”
周明帝笑了。
這是管不住自個兒兒,把難題給他了。
“皇上……”
周明帝抬手止住嚴恩地未盡之言。
“你真想跟高國舅去?”
“是!”
“看你態度堅決,朕若不讓你去,你該在心裏埋怨朕了。”
冰凝郡主一喜:“這麽說,舅舅是同意了?”
“別高興太早,你想去也行,如果你能隔著百步距離,連著二十箭中紅心,朕就讓你去,如何?”
“舅舅金口玉言,我要是都中了,您可別反悔。”
周明帝大笑,“你有信心啊,祝保,你去準備準備,就在花園吧。”
祝保嗬了嗬腰:“奴才這就去。”
嚴恩無奈至極。
冰凝郡主這會兒哪還管得了他。
“舅舅,我的弓箭就在馬車上,我能用自己的弓箭嗎?”
周明帝說可以,讓人去將的弓箭取了過來。
秦靳秦靳玉也來了書房,正好一起去了花園。
“……十八、十九、二十。”
二十箭連中紅心。
秦靳擊了兩下掌:“冰凝,你這箭法可以啊。”
“多謝二表哥。”
冰凝郡主迫不及待看向周明帝:“舅舅,您都瞧見了,不會反悔吧。”
“君無戲言。”視線移到手上的弓上,點評道:“是把好弓。”
冰凝郡主獻寶似的將黃金木弓雙手捧到周明帝麵前。
省去得到這把弓的前因後果,隻道:“我央著阿妹妹替我同太子表哥討的,舅舅等著我用這把弓去殺幾個敵人回來。”
“好!舅舅等著。”
提到穆霜,冰凝郡主有點想去丹昭宮。
可顧及二哥,還是算了。
周明帝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隻知道兩個年輕姑娘好。
“你跟阿年紀相仿容易說到一,你去丹昭宮找吧。”
“恩留下,朕有事代。”
冰凝郡主看眼自己二哥,點頭走了。
周明帝問嚴恩,“你還在擔心冰凝?”
“原本擔心,可皇上這麽問,臣忽然就不擔心了。”
“為何?”
“臣想明白了,爹娘都讓舅舅做主了,按照舅舅對冰凝的疼,如果會有危險,您應該不會讓去。”
周明帝笑了笑,“恩有中意的姑娘嗎?”
嚴恩正錯愕,太子來了。
躬行過禮,他下心頭的酸:“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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