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紅頭鷺鳥從高空飛過來。
在兩人麵前盤旋兩圈,最終停在秦靳玄肩頭。
“哪裏來的鳥?”
頭還是紅的,真稀奇。
“養的,這是紅頭鷺鳥,能追尋悉的氣味。”
冰凝郡主恍然:“這鳥能據氣味尋到龐水跟臘梅他們所在的位置?”
“嗯。”
可算知道太子殿下為何要讓龐水跟臘梅找機會跟在西岐王邊。
又為何能準找到西岐王。
冰凝郡主看功臣似的看著這紅頭鷺鳥:“真是好寶貝。”
“殿下,西岐王死了,龐水他們會不會有危險,咱們是不是要趕過去?”
“拿著你的窺遠鏡再看看。”
冰凝郡主愣了一下,隨即雙手將窺遠鏡舉高,重新在兩隻眼睛上。
對麵半弧形矮坡平地,已經被手持弓箭的黑人團團圍住。
西岐王從城牆上出逃時,邊帶了幾百死士和幾千銳岐兵。
西岐王在他們麵前被一劍斃命,此時這些人都舉著劍、背靠背,用防守的姿態看著站在丘陵的黑人。
哪裏還顧得上龐水等人。
“那些黑人……”
“暗衛。”
這就是阿娘跟提過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皇家暗衛?
雖然沒能如願過過手癮,能見到這樣的場麵也算是不虛此行。
冰凝郡主不憾了。
不過,“不是說西岐王邊還有十五萬岐兵嗎?”
話一出口,冰凝郡主就察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那矮坡地方也不大,容納幾千人就夠擁了。
就是有十五萬兵也不可能聚集在此。
其實,西岐王走這條道就是去跟那十五萬兵馬匯合。
現今西岐王已死。
他邊的人全部被控製。
又有真善真烈這兩個西岐王唯一的脈在,沒必要。
這場談判十分順利,直接避免了一場激戰。
-
“我讓人給那兩兄妹一人置辦了一幢宅子,還有足夠他們一輩子食無憂的銀錢。”
穆霜點點頭。
昨日真善來見過。
褪去了西岐公主的份,看起來好像很高興。
真善說阿娘年輕的時候還是個大夫。
跟哥哥也想要學習醫。
希日後能憑本事開個醫館。
穆霜祝他們得償所願。
與西岐此戰,包括後續的各方安排,前後用了將近三個月時間。
自此再無兩國國界,西岐並禹城轄地,由朝廷派人過來接管。
岐人殘暴不仁。
以往雖不敢明麵上與大周起衝突,背地裏沒幹見不得人的勾當。
要說最恨岐人的,當屬禹城百姓。
由於兩地離得近,岐人時常想盡辦法毀壞大周百姓的宅邸田地,以此挑釁。
大周百姓也不會任人欺負,反擊手段也層出不窮。
明爭暗鬥經常有。
如今,大周接管西岐,這些事日後必定不會再發生。
戰爭一結束,高國舅等人帶著眾將士先行回京。
穆霜有孕,且堪堪滿三個月,秦靳玄不敢讓奔波。
已經讓人備了馬車,收拾好一應什,預計這兩日就啟程,慢行回京。
此時,兩人還在禹城中,穆霜住的那三進院落。
太醫剛剛給穆霜把過脈。
的沒什麽問題,秦靳玄心也好。
穆霜安然無恙和有喜的消息同時傳回京中。
安了所有人的心。
太子的安排帝後也同意。
在禹城足夠安全的況下,讓人送穆霜回京反而不是明智之舉。
得知秦靳玄暫時將人安置在禹城,帝後還算放心。
即刻派鄭榮並兩個養生嬤嬤,北上禹城照看穆霜。
穆霜倚在貴妃椅上,腰間墊了個枕。
秦靳玄坐在貴妃椅另一側,將兩隻瑩白的腳拉到自己上,輕輕按足底的位。
這是鄭榮說的。
孕婦懷孕早期容易出現疲勞或下肢水腫的況。
按部可緩解。
趁早注意,月份大了會好上許多。
穆霜本就沒覺得疲憊。
四肢仍舊纖細,就連肚子也尚未顯出孕相,水腫更是沒有的。
可秦靳玄還是堅持。
前段時間,西岐部還未安置妥當,太子殿下幾乎日日都要馬往返。
隻要秦靳玄在,關於的事,秦靳玄都親力親為。
他不在,也有養生嬤嬤接手。
穆霜覺得懷個孕,他好像比自己還張。
有件事。
這段時間秦靳玄太忙,穆霜一直沒問出口。
如今,西岐的事告一段落。
夜,兩人相擁躺在床上,穆霜終於問起從穆謹言口中得知的事。
“誰在你麵前胡言?”
秦靳玄抱著人坐起,還特意喚人進來點了盞燈。
好讓他能看清麵上的緒變化。
還算平靜。
秦靳玄鬆了口氣。
也明白,這恐怕要歸功於腹中這個孩子。
“你別瞞著我。”
秦靳玄將的臉按在自己前。
溫熱的大掌上小腹,瓣落在發頂。
“好,不瞞你。”
“聽我說,你雖中過毒,但因為當時年紀尚小,調理及時,所以你的並沒有什麽問題。”
“鄭榮就是這麽說的,這個孩子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穆霜不能確定自己聽到這個事會如何。
現在,腹中的孩子似乎將很多自苦的緒都平息了。
“你是不是在大婚前就知道了?”
“嗯。”
抬起頭,鼻頭酸:“所以你說暫時不想要孩子隻是借口,你是不想我知道。”
秦靳玄歎息:“也不全是,我們才剛婚,確實不用太著急。”
還哄。
“你就不擔心萬一我真不能……”
“想過,這本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於我而言,你好好地在我邊比任何事都重要,皇家脈也並非隻能靠你我承繼。”
穆霜摟他脖子,將臉深深埋在他膛。
也不想哭。
他為什麽要對這麽好啊。
穆霜從未像現在這樣恨溫氏、恨穆老夫人、恨穆家。
輕薄的寢被淚水沾,在無聲哭泣。
秦靳玄心麻麻地疼。
放在後背的手移到的後腦勺,一下下順著的烏發。
“別哭,誰傷了你,我都會替你討回來。”
溫氏早就得到該得的報應。
穆家還不夠。
不過,穆謹言投敵與亡的消息傳回京中,也快了。
穆家的況確實不太好。
自從穆敬業被罷,穆府被金甲衛圍控,接著溫氏‘病故’。
一生好麵子的穆老夫人思慮過重。
急轉直下。
好不容易這段時間稍微有點起。
穆謹言投敵與客死異鄉的消息傳回來。
穆老夫人念叨著穆家香火後繼無人,然後搐幾下,口吐白沫,人直接沒了。
穆敬業守著穆老夫人的首一整夜。
不知是因喪子之痛還是因喪母之痛,或是兩者都有,一夜白頭。
從穆老夫人院中出來後,也沒想著辦兒子和母親的喪事。
恍恍惚惚進了穆家祠堂,關上了門不準任何人進去。
兩日後,劉管事察覺不對勁,破門而穆敬業都已經僵了。
手上還抱著一個牌位。
岑如茵的牌位。
當初穆霜將岑如茵的牌位從穆家祠堂請進雅霜院。
並在雅霜院另外修了個祠堂供奉岑如茵。
穆敬業就在穆家祠堂重新給岑如茵起了個牌位。
擔心溫氏鬧騰,將它放在穆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後邊。
這件事除了劉管家沒有人知道。
再看地上用寫下的‘阿,爹對不起你’這幾個字。
伺候了穆敬業一輩子的劉管家不免了眼眶。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如果穆敬業沒有迎溫氏進門,先夫人還在世,二小姐如今又貴為太子妃。
穆家又是另一番景了吧。
朝廷忙著犒賞三軍、為此次犧牲的烈士修建陵墓、發放恤金。
一個被罷黜的丞相的死如同銀針水,並未激起什麽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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