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冰一驚,一時間呼吸都停了,接橘子的手停在空中,臉迅速漲紅了。
林渺笑了,把橘子放進手裏:“看來我猜對了,別張,我們廷昀那麽帥,又有本事,喜歡他不是很正常嗎?”
姚雪冰低下頭,囁嚅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橘子在手裏,也沒有心思吃。
林渺笑著打量一會兒,拍拍的手:“不瞞你說,我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合眼緣。這年月,像你這樣說說話還會臉紅的小姑娘可真是太了。”
歎一口氣:“我和廷昀他爸爸就希他能找一個你這樣的孩子,不用什麽大富大貴,也不用多麽貌,乖巧懂事,能照顧好他才最重要。所謂娶妻娶賢嘛。”
姚雪冰聽得心花朵朵開,但理智還在線,赧地笑了笑:“伯母說笑了,霍先生怎麽會看得上我。”
“話可不是這麽說,我看他對你不錯,”林渺擺擺手,“上次你不是說他還借外套給你披?這麽多年我可沒見他對誰這麽過。”
一句話說進姚雪冰心裏,甜地抿起角,低下頭不說話了。
林渺眼裏閃過微諷,又添了一把火:“小姚我跟你說,這男人啊,喜歡的人可能有很多種,的,可的,知的,但是願意娶回家的隻有一種,那就是溫順一心把他們當做天的。”
姚雪冰怔怔的,若有所思,有點出神。
林渺把笑收了,態度又端了起來:“我今天跟你說得有點多,按說不太妥當。但是最近我們發現廷昀好像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得近,他爸爸爺爺都著急,生怕他一時上頭,把什麽上不得臺麵的人領回家來就不好了。我看你呢,本本分分的,人也清白,對廷昀也是真心,你要是願意努努力,我也幫你一把,說不定這事兒啊,就了。”
姚雪冰訥訥地,許久才憋出字,聲如蚊蠅:“伯母說的努力……是什麽意思?”
林渺笑笑,慢條斯理剝了個橘子,放一瓣在裏:“這個就不要問我啦,討男人喜歡還要我教麽?”抬起眼,眼裏風萬種,含義萬千,連姚雪冰都看呆了,“該清純的時候清純,該熱似火的時候,也要放得下段。”
*
婚宴結束了,許讚被孟笑晗留在新房裏,說要好好聊聊。
許讚見隻有們兩個人,猶猶豫豫地問:“今天晚上,陸行舟也不在這兒過夜嗎?”
這可是新婚夜。
孟笑晗拿出兩個杯子倒紅酒,嗔怪地瞪一眼:“都說了假的假的,他在這兒過夜幹嘛?擾啊?”
許讚替人擔心的病又犯了:“那他去哪兒了?他應該也回不了家吧?”
“我管他去哪兒。”孟笑晗聳聳肩膀,喝一大口酒。
許讚把酒杯湊近:“我還以為……結了婚,你們能多點時間相。”
孟笑晗坐在高腳凳上,翹起二郎,戲謔地笑:“然後呢?先婚後?日久生?”
的揶揄太明顯,許讚撇撇,不再說話。
“許讚你知道嗎?我現在有點相信,一見鍾才是真正的。”孟笑晗晃晃酒杯,“陷於皮囊也好,見起意也好,那一眼,相較於別人,總該有些不同的。”
許讚不知想起了什麽,眼神有些飄,沒有說話。
孟笑晗不聲地看著把那一杯酒喝完,將杯子從手裏拿開,“好了,說說吧,您和霍廷昀,怎麽回事。”
許讚一驚,被口水嗆到,咳得滿臉通紅。
孟笑晗沒來替拍背,也沒說話,靜靜看著平靜下來。
許讚沉默片刻,知道今天這一關無論如何也逃不過,輕輕開口:“他曾經幫過我,我為了還他人,跟過他兩年。”
“跟過?”孟笑晗平靜地問。
許讚頓了頓:“我已經和他說清楚要斷了關係,但是他顯然不想就這樣放手。”
孟笑晗注視一會兒:“所以每次見到他,每次我說起他,你一臉的陌生,都是在和我裝樣子的?”
許讚無地自容,低一低頭:“笑晗……”
“肖綺寧訂婚那天大哭大鬧,後來大家都說是因為霍廷昀和人在休息室來,哪個人,是你麽?”孟笑晗還是平平靜靜的,言語卻並不留麵。
許讚深深捂住臉,不敢抬頭看好友表,自尊如同被鈍刀一片片淩遲:“那天……我有件事必須要求他幫忙,我沒有別的籌碼,也沒有別的機會見他……”
孟笑晗不再說話,房間裏一片安靜。許讚全都在微微抖,隻有自己覺得到。
像一個等待審判結果的罪人。
許久孟笑晗才淡淡開口:“許讚,你知道嗎?我經常覺得,在我們倆這段友中,我一直在上趕著強求,拿熱臉你的冷屁。”
許讚急急抬起頭,滿臉眼淚,眼神慌,一個勁兒搖頭,發都黏在臉上。
“我什麽都和你說,好的,壞的,可笑的,卑微的,你呢?”孟笑晗看著許讚,眼圈也紅了,“你很和我說你的事,很發表意見,永遠歲月靜好,永遠滴水不。”
“我一直努力試著去理解你,你和我生長環境不同,你有很多顧慮,既然想要和你做朋友,就應該求同存異,多諒你,”孟笑晗眼淚流下來,也微微哽咽了,“但你這樣瞞著我,看著我像傻子一樣,真的把我當朋友嗎?”
許讚哭到一一,去拉孟笑晗的手:“笑晗……不是的,我沒有……我隻是……我隻是覺得自己這些事太骯髒……我不想你看不起我,我怕你不再和我做朋友……我聽你評價霍廷昀,罵得那麽狠,我就想,如果你知道……如果你知道……”
再說不下去。
兩個人都喝了酒,又都各有心事,對坐著哭幹了的水分。
孟笑晗拖過來紙巾盒,了兩張按在許讚臉上,又自己了兩張擤鼻子。
“告訴你許讚,我早就發現你這人假的很,所有心事都藏著,偏又是真心對人好,”似乎賭氣的樣子,語氣卻又帶著親昵的嗔怪,“也是邪門兒,我怎麽都沒辦法下決心不和你做朋友,再生你的氣,遇到事第一個想要分的還是你。”
許讚剛剛收了的眼淚又奔湧而出,探過去耍賴一樣抱住孟笑晗,兩個姑娘又哭又笑。
“行了,別把鼻涕弄我上,新睡。”孟笑晗推開許讚,怪聲怪調歎一口氣,“不過想想,最慘的還不是我,以後要和你一起過一輩子那個男的,才是真正值得人為他掬一把辛酸淚。是試探你的真心,怕是就要去掉半條命。”
許讚一邊握著紙巾臉一邊笑,笑著笑著卻又凝了一下神。
“真沒想到,讓我表姐發瘋的那個所謂小三居然是你,”孟笑晗朝許讚豎個大拇指,“厲害的!”
許讚有氣無力地笑笑:“行了,別嘲了,夠慘了。”
孟笑晗想了想,正:“不是,許讚,我沒和你開玩笑,如果那個人是你,那我必須得給霍廷昀正個名,我所有關於他是負心出軌大渣男的認知,都是從我表姐那裏來的,如果的話站不住腳,就說明以前傳的另一個說法是真的……”
抬起頭,定定地看著許讚:“我們這圈子裏都傳,霍廷昀有錢有,卻總避人如蛇蠍,不是GAY就是不行。現在看來,後麵兩個結論都不立了……”
孟笑晗的目突然帶上奇怪的同意味,看得許讚心驚膽戰。
“許讚……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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