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兩句吩咐完,手機扔還給,很冷漠:“下車。”
裴行初一套作實在太流暢,南漪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一分鐘后,站在停車場被噴了一臉車尾氣。
“............”
南漪看著從鐵門拐走的車屁,站在冷風中,對手機那端的程巖清又罵了裴行初一萬遍。
他大爺的,詛咒裴行初這輩子都找不到朋友,找到了也要分,分了人家還不理他。
破鏡永遠沒辦法重圓!!!
......
從香亭回家的路上,裴行初繞去公司拿了個東西。
車停在裴家宅院門前時,看到從院子里開出來的黑保時捷。
車側噴了深紫的漆,竇亭樾的車。
因為繞了公司一趟,所以裴行初比預計的時間晚回來了二十分鐘。
然而,竇亭樾現在才走。
裴行初把左側車窗降下來,頭往后靠了靠,枕在座椅上。
他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盯著低而昏暗的車頂看了幾秒。
院前的這棵榕樹有百年的歷史。
茂的樹蔭蓋下來,讓人在昏沉夜里,幾乎看不到停在下面的車。
裴行初了,手搭上前側的方向盤,偏頭看了眼副駕駛位置上放的那個盒子。
剛回公司是為了拿這個。
盒子里一雙淺灰的版畫手套,用的不是常規橡膠,掌心側的細線摻了蠶。
很薄,不會出汗,戴了像沒戴一樣。
因為材料的特殊,制作流程略微繁瑣,花了點時間。
悉畫畫的人都知道,油畫材料中一部分有輕微的毒,涂涂抹抹的弄到皮上也不好洗干凈。
江晚是在這方面很講究的人,畫畫的工都要選最順手的。
唯獨在手套上,至今都沒有找到最合適的。
車停好,裴行初拿著盒子下了車,進了家門,發現一樓客廳的燈暗著,只有劉媽在廚房不知道忙什麼。
裴行初正上樓,略微側眸,看到了餐廳桌子上扔著的一個袋子。
他視線在那個袋子外側的圖案上落了兩秒。
很小眾的一個牌子,賣的是油畫工,大多是定制,價格不菲。
劉媽端著鍋從廚房出來時,看到停在樓梯前的裴行初。
順著男人視線的方向往餐桌上看了一眼,解釋:“竇先生送給阿晚的,把東西拿上去,袋子忘了提。”
劉媽說著把手里的小煮鍋放下,拎了那袋子走過來:“我去給送上去。”
“里面是什麼?”
“好像是手套,”劉媽樂呵呵,“阿晚不是一直沒有合適的,這孩子也算有心了......“
劉媽著裴行初的肩過去,往樓上上時,被他住。
“剛竇亭樾進來了?”
劉媽一愣,應了聲:“對。”
“你爸媽都在樓上,也沒下去接,”劉媽說,“你知道太太一直都對竇家這個不太滿意,但我覺得看著還好的,倆人一對回來,他一直幫阿晚拿著東西,態度不錯,說話也溫和,阿晚看起來也開心的......”
劉媽說完,意識到自己上了年紀,話又有點多了。
手在圍上了,笑道:“我先上去把東西給阿晚。”
站在樓梯下兩階的人沒什麼表。
“嗯。”
......
距離比賽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江晚在回來路上,又想到初稿上需要加的細節。
等回到家,和竇亭樾沒說兩句,把人送出去,自己就上樓回了畫室。
是個一旦做起喜歡的事,會很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
改圖的間隙沒注意,手肘移了下,到一側剛摘下的手套。
手套掉進了筆刷桶,瞬間淹沒在墨的涮筆水里。
聽到“撲騰”一下的聲響,低頭看過去時,已經來不及挽救了。
唯一一副還能戴的,就這麼送了命。
江晚盯著銀的金屬桶看了兩眼,嘆了口氣,任命地蹲下去,把手套撈上來,拿到浴室洗。
洗完本來想用吹風機吹干再用,想到剛剛竇亭樾給了一副新的,便剩了這個力氣,走到桌子旁,把那副從架子上拿了下來。
這個牌子先前買過,用著還算順手。
現在拿來應個急,剛洗過的那副,等明天干了再換。
戴好手套,在椅子上坐下來,調完,剛試了兩下,江晚的思想開始跑偏。
可能是因為剛剛洗手套,讓從畫畫的世界里短暫離出來了一會兒。
不自覺的,又想到裴行初。
短短兩天時間,已經屢次被他搞得膽戰心驚。
先是廚房,再是兩家人吃飯的桌下,還有剛剛在那家餐廳的臺。
江晚覺得自己的心臟實在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用來調的木板被放下,摘掉手套,頭沮喪地垂下,單手在發間無助地坐了會兒。
總覺還是要認認真真地和裴行初談一下。
沉思片刻后,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看向一旁放著的手機。
微信界面劃到最低端,一鼓作氣的,給對方發過去兩條消息。
江晚:[我有點事想跟你說,能不能談談?]
江晚:[方便打電話嗎?]
江晚發完消息,看了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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