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玫的語氣，顯然已經認定。

這句疑問，不過是驚訝慌之後，讓自己不至於看起來那麽糟糕的支撐，這讓看起來淡定多了。

杜玫本來就高，氣勢顯得就更足了，哪怕於弱勢，看上去也不差幾分。

葉秋的臉上，有讓分不出的緒，像是無於衷。杜玫恍恍惚惚覺得，這不是認識的那一個葉秋。認識的葉秋，怎麽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這樣的淡定？

下一秒，葉秋就歎了口氣，看著道：“杜玫，我的孩子，的確是肖肅的。我們……是意外。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隻不過他想要孩子，不想讓你知道，那天我才會撒謊。”

可是哪裏有那麽多的意外？

要真是意外，起碼這個孩子不應該存在在這裏。要打了流了，讓不知道這件事，才意外不是嗎？

杜玫很想歇斯底裏一回，可到底什麽都做不到，最後也隻是平靜的說了一句：“他怎麽跟你說的？”

葉秋淡淡說：“他說，孩子的事，不準告訴我父母，更不準告訴其他人，以後生下來，歸他所有。”

杜玫怔了半晌，笑了笑，往外走。

說不上自己是失還是什麽，其實孩子也願意生，肖肅要是真的對自己得夠深，完全不需要一個外人來生孩子，因為這完全就是之間的致命傷。

可隨後，想起大概是生不出孩子的。

杜玫即便外表再鮮亮麗，也掩蓋不了一個事實。

是個冷淡。

怪不得肖肅，跟好而不願意娶，其實多能知道點什麽，隻是一味的自欺欺人，沒有多想罷了。

肖肅在下班以後，照例先回葉秋那兒逛了逛，看上去還不錯，心顯而易見的好，看到他時似乎有話要說。

肖肅避了避，很快就離開了。

葉秋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彎了彎角，收回視線。

朝廚房裏的傭說：“姐姐，能不能出來開一下電視？就昨天晚上我們看的那一檔節目，好戲快要開始了。”

……

張敘看著喝了不酒的杜玫，有些擔憂，“喝點吧。”

奈何勸不住人。

麵前的人想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可惜笑容怎麽看怎麽勉強，說：“我沒事。”

張敘歎口氣，杜玫這麽多年假裝堅強的格可還真是一點沒有變過吶。

“你是不是……在等著看我笑話？”杜玫語氣依舊很淡，眼底卻潤了，泛著水霧，“看我這樣，你很開心吧？我知道的，所有人都不希自己的前任好過。”

張敘道：“玫玫，我真不是來看你笑話的，我很擔心你。”他放輕聲音說，“我想帶你走。”

杜玫心底有些溫暖，卻還是在葉秋的事上不甘心：“可是，為什麽是呢？”

張敘遲疑的說：“其實，也沒有那麽意外的。”

杜玫抬眼。

“我這次之所以回來，是從向先生那裏得知你分手的消息，才急著來找你。另外，我還聽說，肖肅正兒八經領過證的前妻，不是那個穆藝蕭，而是葉秋。”

杜玫有一瞬間的怔愣，怎麽可能？

可是張敘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模樣。他甚至還冷靜的補充了一句：“葉秋的哥哥，是葉林。當初聊城還算有名氣的那個葉家。這麽一說，是不是可信多了？”

這番話讓杜玫所有的記憶都連貫的串了起來，想起肖肅曾經給葉林轉過一大筆錢，好奇的問起時，他不過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分手費。

那會兒，以為是穆藝蕭跟葉林有些親戚關係，就沒有多想。

杜玫臉不太好看，心底其實已經相信這件事了。

張敘這會兒得趁熱打鐵，哪怕知道會讓心不好，還是得把自己的想法給說出來：“說實話，一般男人不會選擇吃回頭草，除非是……還有。”

就比如他來找杜玫，就是因為舍不得，還有在。而其他幾任朋友，他可能連名字都忘了。

這話也算徹底垮杜玫心裏的最後一稻草，畢竟最開始認識肖肅的那一年裏，他並沒有從以前的那段裏走出來。而之所以能贏得肖肅青睞，也是因為那段時間的陪伴。

這青睞會不會是？會不會隻是？

杜玫突然很想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案。那個他醉後經常提起的那個稱呼，的是誰。

……

葉秋的手機響了一下。

垂眸掃了一眼，是一條消息，杜玫的。

［他以前是不是你寶寶？］

葉秋頓了頓，收回視線，沒有回複。

有些困了，上了樓，半夜卻聽到樓下有很大的靜，吵得幾乎睡不著了。

葉秋在床上冷靜了一會兒，披了一個外套，下了樓。

肖肅就站在客廳裏頭打電話，他臉有些冷，眼梢垂著，料峭森然。

“沒找到？”

“找是找到了，就是有些棘手。”對方支支吾吾，半天沒敢說出口。

肖肅冷冷的：“你說。”

“杜小姐出國了，但是不是一個人走的，有一個張敘的男人跟一起。時間是下午六點。”

肖肅的手挲著手機，眼底冷意更甚。

葉秋看見他垂在一側的手握拳，顯然是在氣頭上。

當然，他上那套黑西裝隻把他襯托得更加讓人難以接近，以至於葉秋在他後站了半天。

一直到倒了旁邊櫃子上的花瓶，陶瓷砸在地上，一陣巨響。

肖肅回頭掃了一眼。

葉秋充滿歉意的說了聲抱歉，又擔憂的看著他：“怎麽了？”

往前走了一步，卻聽見他說：“我勸你現在最好不要離我太近，否則……”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完，很明顯的停頓之後，他偏開了視線。

葉秋盯著他：“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肖肅疏離的說：“這是我的事。”

沒資格幹預。

葉秋垂下眼皮，說：“你要是有什麽需要傾訴的，可以找我。我們現在，也算是朋友。”

肖肅不知道自己最近的生活怎麽就了，但他可以確定的是，從葉秋來到他邊開始，就有很多事變得有些糟糕。

當然，他的意思並不是做了什麽，而是原本已經平衡的生活圈突然多了一個人，平衡就被打破了，這讓很多事都變了。

其實要解決也很簡單，送葉秋走就是。

肖肅突然有點煩躁，在掃了眼葉秋的肚子以後，他的躁意更加明顯了，他甚至有些諷刺的涼薄的笑了一下：“有哪個人，會搞大朋友的肚子？”

葉秋微怔，然後溫和的笑了笑，點了點頭：“那就不算朋友吧，你這邊要是確定沒什麽事要說，那我上樓了。”

肖肅冷眼看著往上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孩子的緣故，走起路來的速度慢了很多，慢的似乎像是刻意的一樣，仿佛就是在提醒他，懷孕了，他的孩子。

有那麽一刻，他覺得自己隨心所不太對。

可是最開始見麵那會兒，因為那子悉而又多了一陌生的新鮮，讓他注意到很多次。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葉秋的屋子太溫馨太有調，他沒有控製住自己。

“葉秋，你真的，想留下這個孩子麽？”肖肅沉聲開口。

樓梯上正在往上走的人頓了頓，回頭打量了他一會兒，臉上的笑意並沒有徹底消下去，的反問：“你現在是想反悔嗎？”

肖肅沒有正麵回答：“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孩子，可能是一個累贅？”

葉秋道：“對你來說是，但是對我來說，哪怕我會因此丟掉命，我都不會覺它是多餘的。”

他皺了皺眉，還想說點什麽，卻看見已經回房關上了門。

肖肅原本打算上去，走到半路，卻覺得有些怪異，到底是重新走了下來。他在傭的目送下，重新邁夜。

傭這才上樓找了葉秋，剛才也聽見肖肅的話了，頭一次覺得，自家先生的所作所為有些過分了。

葉秋在聽到敲門聲以後，打開了門。

“葉小姐，今天先生緒不好，希他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這都是氣話。”

葉秋倒是很隨和的說：“我知道的，不過今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傭歎了口氣，也覺得這事有些離譜。眼看著杜玫和肖肅一路走過來的，每次幾乎都是杜玫哄著先生，可這次卻跟著人走了，著實讓有些驚訝。

這段時間以來，跟葉秋親近，所以這事也沒打算瞞著：“杜小姐跟其他人一起出國了。刪掉了先生所有的聯係方式，這會兒算是失聯了。”

走廊上的燈沒有開，葉秋整個人看上去都是朦朧的，傭看不見的表，隻聽見惋惜的說了一句：“那真可惜。”

“……”

二十一世紀，所有的消息傳播速度都快得出奇。

杜玫跟張敘走了的事，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很快就傳的滿城都是。

傭在家裏，整天的唉聲歎氣都沒有斷過。

倒是葉秋，毫沒有影響，唯一的變化，就是話了。

而另一邊為的朋友，薑喜在看到這條消息時，有些慨，發微信給葉秋。

［其實肖肅也不可憐，現在是他的人跟其他人走了，滿城皆知。可是當年你那麽喜歡他，他卻大肆宣揚和穆藝蕭的婚禮，也是他讓你親眼看到，你喜歡的他，親手丟了你，為別人準備那麽隆重的婚禮。算來算去，大概是報應。］

葉秋想，或許是報應，隻不過不是天給的。

收起手機，抬頭看了眼外麵的天，春天到了，萬複蘇，一切看上去都是生機。

是個好日子呢。

這件事兩天後還沒有徹底消下去。

傭開始擔心了，這兩天裏沒有見到過肖肅的人，不知道事到底理得怎麽樣了。

第三天時，葉秋起的很早，煲了湯。出門的時間，也不過淩晨六點，而這個季節，天亮的晚，外頭出行還要大燈。

去了肖肅的公司。

也沒有人上班，可是就是直接去了頂樓，很空曠，按門鈴時，都有一些細微的回聲。

葉秋等了半天，才有人開門。

男人看上去有幾分憔悴。

肖肅見到時，明顯一頓，瞇了瞇眼睛：“你怎麽來了？”

又說：“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向徑告訴我，頂樓是你的私人住，所以我就過來了。”抬起眼皮，眼波流轉，“再怎麽樣，你也應該惜自己的。不然公司怎麽辦？”

肖肅覺得有些諷刺，什麽時候關心過自己？偏偏這個時候獻殷勤，總有些非即盜的嫌疑。

何況，以前在一起那麽久，兩年時間，對他也沒有那麽上心過。現在他不在意了，又怎麽會去記住的好？這已經打不了他了。

肖肅說：“你把東西留下來就走吧。”

葉秋隻把東西遞給他，卻沒有說自己走不走。

肖肅結果東西，就關上了門。本來隨便的就把湯罐子往桌麵上一丟，沒喝的打算，葉秋的消息卻又彈了進來。

［記得喝完。］

後麵還有一條，［我一大早煲的］，不過這被撤了回去。

稍微慢了點，還是被他給看見了。

肖肅下意識的看了眼手表，現在才七點不到，說明六點就要出門了，煲湯需要一個小時，起床的時間應該更早。

他皺了皺眉，有點排斥突然的好，可是想起肚子裏的孩子，沒必要辜負的好意，於是還是喝了。

一個小時以後，外頭的天慢慢亮了起來。

肖肅走過去拉窗簾，卻看見葉秋正好上了一輛出租車。

他還以為早就走了。

葉秋的殷勤，並不是一時興起，第二天，送了魚湯，肖肅依舊隻是接過東西，就關上了門。

第三天，換了個清淡的口味，送了海鮮粥。

肖肅有些煩躁的看著麵前的人，眼神冷冷淡淡。

葉秋說：“今天的是粥，不油膩。”

他掃了眼，往裏頭走去，這次沒關上門，葉秋遲疑了一下，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