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說要跟鬆嬤嬤學習管賬,此後每一天都早早來到榮樂堂。
剛開始嬤嬤還擔心堅持不下來,但當有一日清晨下著暴雨,天幕黑的都看不清。
鬆嬤嬤一打開門,見溫迎已經坐在了屋裏,靜靜等著的樣子,才相信了溫迎的決心。
鬆嬤嬤很願意傾囊相授。
本來以為溫迎學不到那麽快,但每次第二日提問,溫迎都能準確回答出來。
一連大半個月都是如此。
沒有一天落下。
這日老夫人難得清醒著,溫迎坐在一旁陪說著話。每日都會來看外祖母,隻是外祖母很有醒著的時候。
溫迎低著頭盤算著賬本,這半個月在鬆嬤嬤的幫助已經將賬本理清了。
再對比以前曹掌櫃給的假賬本,才知道這些年被人蒙騙了多銀子出去。
以前是愚蠢,識人不清,才會人蒙騙。
以後誰都別想的東西。
這時若青從屋外跑了進來,急聲說:“小姐,大爺邊的人來說,大爺今日宴客,要從我們的地窖中搬幾壇桂花酒走!”
溫迎會釀一種味道獨特的桂花酒,釀出來的酒清香純冽,風味獨特。
每次範莫寒宴請同僚,或者京城文人才子時,都會用釀的酒款待。
而以前溫迎會釀這酒,本就是為了討好範莫寒的。
溫迎猛地站了起來,現在要是還讓範莫寒將酒搬走了,那白活這一世了!
跟老夫人告了辭,匆忙帶著若青回了自己的院子。
*
溫迎回到自己的院子,剛好跟範莫寒和虞非晚撞上。
之前若青攔著範莫寒邊的小廝,不讓他地窖中的酒,小廝就請來了範莫寒。
範莫寒了眉心,說:“五妹,你知道的,我那些朋友他們都喝你釀的桂花釀。”
溫迎冷笑了一聲:“大哥,你的朋友還讓我來款待嗎?”
虞非晚蹙著眉道:“五妹,你若是因為我才生大哥的氣,那我跟你道歉。”
虞非晚朝溫迎一彎腰,急著說:“五妹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但請你不要為難大哥。”
虞非晚姿放低,似乎為了讓溫迎消氣而把酒給他們,什麽都可以做。
本來被溫迎的話弄的焦心的範莫寒,心底一。
五妹就不像四妹能識大,家裏有客人,這個時候是計較私怨的事嗎?
溫迎冷嗤:“虞非晚你做給誰看呢?別在這裏惡心我。”
範莫寒不悅了皺起了眉,訓斥:“五妹,四妹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你釀的桂花酒不就是為了我釀的,快將酒拿來,別怠慢了客人。”
“是啊。”虞非晚跟著說,“五妹你以前釀好酒,不都是直接送到大哥麵前的嗎?今日大哥都親自來拿了,你還不給嗎?你難道要大哥求你?!”
溫迎站在酒窖門口,目冰冷。
這些人太好笑了。
他們朝要東西要習慣了,從來都是理所當然的。
今日是因為鎖著地窖,範莫寒的小廝才拿不了,擱以往他都是直接拿走的。
溫迎忽地笑了:“誰說我釀的酒,是為了給你喝的?今日我就算砸了,你也別想拿走。”
範莫寒臉已經非常不好看了:“五妹你能不能不再胡鬧了?!今日家裏有客人,我下帖子的時候就說要請他們來喝桂花釀。”
“如今你不讓我拿桂花釀,你是要故意看我丟臉嗎?”
溫迎嗤笑。
為了讓範莫寒高興,才去學的釀酒。每年都親自去摘桂花,晾曬、浸泡、發酵……一樣樣工序都是親自手。
隻不過想讓大哥喝著桂花釀的時候,能記得。
可大哥的文人宴會,虞非晚能參加,而不能參加。
那次跟著抱著酒的小廝,去了大哥的宴會。在聽到別人問起釀酒的人是誰時,大哥淡淡地說,隻是府上的一個下人。
隨後他們就再沒在意,而是捧著虞非晚這個才,進行下一的飛花令了。
那次哭了很久。
在範莫寒的眼裏,溫迎一個大家閨秀將下人的活計做了,在文人眼裏上不了臺麵,比不上虞非晚能作詩作詞,給他長臉。
竟然連提起都不會提。
範莫寒說今日是故意給他丟臉,那還真的就是故意的。
既然他們這麽喜歡這酒,那就是將酒砸了,都不會讓他們再喝一口。
“若青。”溫迎冷聲吩咐,“去將酒砸了!”
“好勒。”
小姐吩咐什麽,若青就做什麽。
拿著一子,進了地窖,很快就裏麵就傳來劈裏啪啦壇子碎裂的聲音。
範莫寒的臉黑了下來,震怒的一句話都沒說,轉離開了。
虞非晚驚訝地看著溫迎,每年釀好酒都眼地,跑到大哥麵前獻殷勤的溫迎,竟然將酒全砸了。
溫迎這是瘋了?
等人走了,溫迎進了地窖,見若青還在老實地掄著子砸酒壇子。
“別砸了。”溫迎說。
若青停了下來,正好還剩兩壇酒。
若青問:“小姐,剩下兩壇酒怎麽辦?”
溫迎本想說放著不管,忽然想起什麽來,眉眼彎彎。
“若青將酒抱著,我們送給別人喝去。”
若青奇怪,小姐釀的桂花釀以前可是大爺的專屬,從來沒給別人喝過。
溫迎帶著若青出了府,往溫府走去。
虞非晚收到消息,隨即臉上出訝異的神。
範莫寒注意到了,問:“怎麽了?”
“大哥。”虞非晚猶猶豫豫地說,“五妹抱著兩壇酒……去了溫府。”
範莫寒臉一沉。
虞非晚接著說:“上次在茶樓,五妹也說陳最才是的哥哥,這話不是說真的吧?不然,不然為何將酒砸了也不給大哥,而是送去溫府呢。”
虞非晚的聲音很輕,但這話卻刺進了範莫寒的心裏。
陳最怎麽算得上是溫迎的哥哥,那不過是個從戰場上撿回來的野種。
溫迎從小到大就沒過他哥哥。
溫迎跟在他後喊哥哥的時候,陳最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範莫寒掩下眼底的神,道:“小迎怎麽可能送酒給陳最,你應該是弄錯了。”
虞非晚笑著沒說話,心底卻想著。
溫迎最好留在溫家,別回來了。
有的野種哥哥,別回來範家跟搶範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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