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陳思說：“我前兩天打電話說你不舒服，讓去你店里看看。”

池錚眉頭皺的更。

“現在你倆怎麼樣了?”

池錚咬了咬后齒槽。

“說話呀你。”

“就那樣。”

池錚淡聲說完，往客廳外走，“我出去煙。”后陳思嘆了一口氣，盯著那背影緩緩搖頭。

腳下風起，萬里無云。

六月二十一日，全城中考。那兩天下著雨，時大時小。孟盛楠監考，兩天后才歇下。當天下午解放后，回公寓一直睡，第二天早上四點半醒過來就再也睡不著了。外頭的雨還零零星星的飄著，抱著電腦坐在臺寫剩下一半的故事。

天還黑。

低頭敲電腦，好像只有這個時候。即使目前進退兩難，心也能無比平靜。手機忽的一響，江縉這浪客又有消息過來：

哥要回來了。

這五個字盯了很久，然后轉頭看窗外漆黑。幾年前江縉問有沒有想過以后要怎麼活，當時和陸司北正分離兩地。也被現實打磨的不敢嘗試，很多追求都忘的一塌糊涂，只說平平淡淡的就不錯。又反問他是否還會遠游，江縉笑說：“哥就喜歡折騰。”

后來很久，想到了更好的回答。

男人問：“什麼?”

“江城有我喜歡的一切。”說。

第36章 ○-3-6

暑假前的最后一段時間學校里一直忙不開，期末考前被盛典喊回家。上周中考沒回來，孟杭一直念念不忘。那天中午進了家門，小男生還在生著氣，自己玩不理。

盛典坐在沙發上繡花，依偎一旁看電視。

“你們學校什麼時候放假?”盛典問。

孟盛楠：“還不知道，估計也就下周了。”

“臨時沒什麼安排吧?”

“沒，怎麼了?”

盛典看了一眼。

“前兩天你外婆打電話說想你們了，完事兒和小杭過去待幾天。”

孟盛楠‘嗯’了聲。

“我也有點想外婆了。”

電視機里是民國年代的苦戲，下雨天主角跪在家門口被攔在外。孟盛楠實在不忍心看這種，拿起遙控就要換臺。盛典從針線活里抬頭，“別換，我看的正起勁呢。”

孟盛楠：“……”

無聊，湊到盛典跟前，“你繡的這是什麼?”

“自己看。”

“孔雀吧?”

遲遲沒有聽到回應，孟盛楠偏頭看，盛典表有點哀傷。電視里主角被威嚴的父親著鞭子甩掌，主趴倒在地一聲不吭。再看盛典，眼眶的。人里還忍不住喃喃：“多可憐呀這孩子。”

孟盛楠嘆氣，起去逗孟杭。

小男生嘟起吧不理，腦袋轉向一邊。又蹲下到另一側，目看著他。小男生又轉回來，孟盛楠也跟著蹲過來。小男生煩了，皺著眉頭，“哎呀，姐。”

孟盛楠笑了，“我現在要出門，你去不去?”

小男生好面子，“不去。”

“真不去?”

小男生咬了咬，“不去就是不去。”

“哦。”

孟盛楠點點頭，起去房間拿包。然后去門口換鞋要走，像模像樣的自言自語，“我記得那家店好像又來新貨了，比夢比優斯還厲害。”說完還沒踏步，服被人拽住，低頭看。

“姐。”

小男生可憐兮兮的看著。

孟盛楠樂了，“想去?”

“嗯。”

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小男生立刻湊過去吧唧一口。于是倆人笑著出了門，小杭又蹦又跳簡直開心壞了。商場里琳瑯滿目，帶孟杭直接去了三樓的游樂城。

孟杭和別的小朋友在里面玩，站在一旁。

邊不時地走過年輕的父母和小孩，一家三四口。莫名的有些傷，包里的手機在震。接起在耳邊，戚喬說了句什麼沒聽清。四周太吵，看了眼孟杭跑到場外聽電話。

“你剛說什麼?”問。

戚喬聲音拔高：“我問你在哪兒?”

“商貿城游樂場。”目盯著孟杭那邊，又道：“你要來麼?”

“必須的，等著我啊。”

孟盛楠笑了笑，低頭將手機裝包里。只是剛抬頭往里走，孟杭的影卻不見了。當時腦子一懵，匆匆忙忙往周邊看。還沒走出幾步，就聽見后大喊：“姐。”

立刻回頭，狠狠愣住。

池錚拉著孟杭的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就那麼一瞬，孟盛楠有種天荒地老的覺。很多年前看甜，那是一九九五年的老街道。櫥窗下張曼玉和黎明各自回頭兩兩相，歲月沉浮滄桑變遷。漫長時的聚首離散之后，一笑淚兩行。

半響，男人低頭看孟杭。

“這也出其不意。”他說。

孟杭直樂，跑到跟前拉手，“姐，是我先看見哥哥的。”

“嗯。”

了小杭的頭發，抬眼看他。

“放假了?”他聲音不溫不火。

孟盛楠沉默了下，抿了抿。

池錚稍稍抬眉：“你這是不想和我說話了?”

“啊。”

孟盛楠：“不是，學校里還得幾天。”

“是麼。”

‘嗯’了聲。

小杭搖搖的手要過去和小朋友玩，還沒來得及說話。

小杭問：“哥哥也可以去麼?”

孟盛楠低頭看小杭，“哥哥很忙——”

“可以。”

他聲音忽的落下，孟盛楠抬眸。

池錚淡淡看了一眼，上前微俯腰將孟杭一把抱起。小男生胳膊環住他的脖子，一個勁的笑。倆人都沒看直接就往游樂城里走，孟盛楠一臉大寫的懵。

隨后跟著進去。

池錚將孟杭放在一堆小朋友里，退出來。那會兒剛走到他側，視線落在孟杭上遲遲不移開。有人不時的走過，倆人退在角落邊。池錚兩手兜，半靠著墻。察覺他的視線掃過來，假裝沒看見，接著就聽他開口。

“有個事兒一直想問你。”

目未：“嗯。”

“孟盛楠。”池錚淡聲道。

聽見他的名字，微抬眼，目卻落在他側別。

“你不敢看我?”

池錚盯著的側臉，半響看過來。

“我聽著呢。”

池錚淡笑了一下。

“你還真是——”

他了門牙，將頭偏過又笑了一下轉回來。

“那天為什麼要跑?”

孟盛楠眉一跳，“什麼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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