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了。”唐沫啟車子，用力踩油門沖了出去。

那速度，仿佛要把車開火箭的架勢。

沈明月見怪不怪了，唐沫開車一向是這個風格，用唐沫的話說就是——只要命還在，車速就得快。

春三月，似乎還殘留著寒冬的清冷，凍得指節泛紅。

沈明月失神地看著窗外的景，低聲喃呢，“沫沫，你說我是不是錯了，如果當初我直接把外婆帶走，結果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唐沫車速不減，用余看了一眼，安道，“明月，你別想。”

“我問過隔壁的孫婆婆了，是李大海在外面賭錢欠了一屁債，昨天討債的人上門來要錢，李大海把其中一個人給打重傷了，沈想把他們趕出去，結果推搡時被撞下樓梯了，等救護車到時已經遲了。”

沈明月心如刀絞，腦海中不斷閃過自家外婆的音容笑貌，嗓子眼有些發堵。

沉默了一會，啞聲開口，“李大海人呢？”

“被抓進派出所了。”

……

許久，殯儀館到了。

唐沫停好車，沈明月打開車門下車，抬眸間看到站在馬路對面等車的母子倆，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站在中年人邊的年輕男生轉頭看到了沈明月，臉上不耐煩的表還沒來得及收起來，下一秒就被驚慌取代。

該死，怎麼來了。

他拉住沈秀蓮的胳膊，“媽，快走。”

“怎麼了？”沈秀蓮還沒反應過來，疑地問，“不等車了嗎？”

話音未落，一道影沖至母子倆面前。

冷不丁地對上那雙漆黑清亮的眸子，沈秀蓮嚇了一跳，反地把手里的骨灰盒往懷里抱，眼神閃躲，“明，明月，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明月注意到手里的骨灰盒，瞬間紅了眼眶。

還是來遲了。

沈明月攥了拳頭，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為什麼要瞞著我？”

沈秀蓮慌了，“明月，你別生氣，媽是擔心你知道后不了這個打擊……”

“夠了。”沈明月低吼道，“你們無非是怕我知道以后你們就從我這騙不到錢了。”

為了再婚把三歲的丟給外婆，不恨，這麼多年來對不聞不問，也不恨，哪怕是之后是為了錢找，看在外婆的面子上也給，但這一次，沒辦法不恨了。

李永勝護在沈秀蓮面前，嚷嚷道，“沈明月，你怎麼跟媽說話呢，什麼騙，你工作賺錢了，給家里拿點錢怎麼了。”

瞧著他那副厚無恥的模樣，唐沫恨不得給他一個大耳刮子。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李永勝越說越難聽，“再說了，外婆年紀大了，本就不好，能活這麼久也算是沒什麼憾了，人老了嘛，早晚都得死……”

還沒等他說完，沈明月抬手給了他一耳，作又快又準。

“啪。”

沒有想過沈明月會手，李永勝和沈秀蓮都傻眼了。

一旁，唐沫面上出大快人心的笑。

他臭。

活該。

李永勝被這一掌給打懵了，直到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意，他才回過神來，怒目圓睜地看著沈明月，氣急敗壞地道，“沈明月，你居然敢打我？”

沈明月掌心發麻，無視他宛若要殺人的眼神，轉眸看向沈秀蓮，“把外婆的骨灰盒給我。”

沈秀蓮假裝沒聽到的話，責怪道，“明月，你怎麼可以打你弟弟，你弟弟年紀小，你當姐姐跟他計較什麼。”

李永勝一把搶過骨灰盒，道，“給你也行，你先給我們十萬塊錢。”

“李永勝，你想錢想瘋了吧？”唐沫覺得剛才那一掌太便宜他了。

李永勝惡狠狠地剜了唐沫一眼，語氣兇狠，“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一個外人手。”

隨后他又看向沈明月，仗著老太太的骨灰盒在手里有恃無恐，“怎麼樣，你給還是不給？”

沈明月看著沈秀蓮默不作聲，儼然是默許了李永勝的做法。

對徹底失了，打開背包，從里面翻找出一張銀行卡，“這張卡里有三萬塊，骨灰盒給我，這筆錢給你們，從今往后我們再無瓜葛。”

看到沈明月拿出銀行卡，沈秀蓮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還沒等高興幾秒就聽到沈明月要和他們斷絕關系，頓時慌了。

沈明月要是不管了，那以后跟誰要錢。

連忙放了語氣，想要去拉的手，“明月，都是一家人，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再說了我可是你媽。”

沈明月后退一步，躲開的手，“你們不答應也行，我正好省了三萬，反正我話就放在這了，從今往后我不會再給你們一分錢。”

然后作勢要把卡放回包里。

“等等，我們答應。”李永勝急聲阻止，把骨灰盒塞進懷里，迫不及待地搶走手里的卡，“碼是多？”

沈明月，“六個零。”

“永勝。”沈秀蓮想的比李永勝長遠得多，可不想因為這三萬塊就失去沈明月這個提款機。

李永勝小聲道，“媽，先拿到錢要，骨灰盒給，我們也省事，不然找墓園什麼的還要多花錢。”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說，要是不給我們錢，我們就去工作的地方鬧，到時候還怕不給嗎？”

沈秀蓮聽了，覺得有點道理，抬頭看向沈明月，得寸進尺地道，“明月，你爸他被抓進派出所了，你看你能不能幫幫忙找人把他保釋出來？”

沈明月抱著骨灰盒，亮的眼眸迸出濃濃的戾氣，“我姓沈，不姓李，還有，要不是因為他，外婆也不會去世，他就算是把牢底坐穿也是他活該。”

頭一次看到沈明月這般發狠的模樣，沈秀蓮被震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沫沫，我們走。”沈明月抱著骨灰盒離開，唐沫瞪了李永勝一眼，“不要臉。”

然后甩頭離開。

李永勝懶得跟計較，眉開眼笑地看著手里的卡，打算找幾個哥們喝酒，“媽，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等等。”沈秀蓮手快地抓住他，“把卡拿來。”

李永勝立馬把手藏到后，討好地笑了笑，“媽，錢放在我這里你就放心吧。”

說完，他甩開沈秀蓮的手，抬腳就跑。

“永勝，你給我回來。”沈秀蓮又氣又怒，怕他又把錢給揮霍完，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