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那種人怎麼會自己親手做飯!你肯定在騙我!”周懷禮直視著陳沅的眼睛,語氣堅定。
陳沅眼皮都沒抬一下,“等到時候回去了,讓他做一回你不就知道了。”
周懷禮這下語氣反而沒那麼堅定了,“我做的真的不好吃嗎?”
“好吃的,就是比周允臣的還差了點。”陳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畢竟周允臣那雙手實在是不想做飯的,反而更像是握書的手。
周懷禮一臉的挫敗,只能轉移了話題,“對了,老大為什麼要捅自己一刀?他是不是想故意讓你別離開,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來挽留你的?”
一想到老大捅了自己一刀,但還是沒能留住陳沅,他莫名地有些幸災樂禍。
陳沅咽下口里的面條,說:“你以為今天滬州運來的幾十車糧食從哪里來的?那是周允臣捅了自己一刀換來的。”
周懷禮收起了幸災樂禍,低聲道:“那我不笑話他了。”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把神養足才能更好地去應對打擊鬼子!”這碗面很多,陳沅有些吃不下了,便推到了周懷禮的跟前,“剩下的你解決吧。”
周懷禮看著還有一大半的面條,“你看你瘦什麼樣了,還不多吃點!”
陳沅沒有搭理他。
周懷禮拿起筷子,三兩下將碗里的面條解決了,“這哪里多了,這一點都不多!你看我三口就解決了。”
陳沅看著那個碗,跟個臉盆都差不多,而且周懷禮也不是三口就吃完了,親眼看著他吃了十多口。
“再睡一會兒吧,待會兒我跟你一起去前線。”陳沅躺在床上,還殘存著歡愉過后的酸麻,等休息過后不會影響什麼,也不會拖了周懷禮的后。
周懷禮收拾著碗筷,驀然聽見這話,眉頭當時就皺了起來,“不行!你就在這里好好待著!”
槍彈不長眼,如果被擊中了非死即傷。
陳沅一個人,去那里干什麼!找死啊!
周懷禮可以答應陳沅任何事,唯獨在讓經歷危險一事上,態度格外的強。
尤其在上次跟陳沅去夜襲大柳村后,他至今都心有余悸。
那次都不聽他的話,那麼這次去了前線也不會好到哪里去,甚至有很大的可能給他惹麻煩!
而一旦上了前線,他或許真的沒辦法保護好陳沅。
“周懷禮,我有自保的能力,你如果真的的話,就應該讓我跟你一起,而不是被你保護在后。”
陳沅抓著被子躺下,“而且,你也沒辦法阻止我不是嗎?”
周懷禮沉默,這個倒真是。
若是陳沅不會武功,把人關起來就行了。
但是現在,這人既會醫,又會下毒揍人,一般的人還真關不住。
陳沅繼續說:“這次我不會像上次那樣了,我不會胡來的。”
只想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以免造更多的人員傷亡。
“我只負責轉移治療傷員,不會逞強的。”陳沅看著坐在桌子旁沒有靜的周懷禮。
“你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周懷禮端著碗筷出去。
他著滬州城外的地方,那里的槍聲已經響了兩天兩夜了,小鬼子的火力很猛,但是也下了決心要拿下滬州城。
就連他自己都沒辦法保全自己,說不定哪天不長眼的子彈就打中他了,然后一命嗚呼。
所以他是絕對放心不下讓陳沅去前線。
去那里的人,幾乎是九死一生。
大家也都抱好了必死的準備。
周懷禮坐在門檻上,從兜里出一個皺的煙盒,里面就只有最后一煙了。
他放在邊,到找打火機,才發現打火機可能在去見陳沅的路上掉了。
他只能嚼著煙,緩解自己煩悶的心。
好好的,非要跟他去什麼戰壕坑,是真的不怕死嗎!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周懷禮就想起陳沅大仇得報后,那一心求死的模樣。
是了,確實不怕死。
這時,腳步聲從后響起,然后坐在了他的旁。
陳沅手里拿著盒火柴,將周懷禮角的煙點燃,“有那麼為難嗎?”
“廢話!”周懷禮叼著煙,語氣沉悶,“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險嗎!那里每天都有人死亡和傷!你去那里干什麼!”
陳沅捧著周懷禮的臉,兩人目對視,“我知道你舍不得我遇到危險,可是有我在的話,我可以避免更多傷員死亡。”
“你已經讓阿金他們去了,你又何必親自過去!”周懷禮別開臉,還是做不到答應陳沅。
“周懷禮,你舍不得我遇到危險,那他們的親人和人就舍得他們面臨死亡嗎?但他們還是選擇了義無反顧地去了前線,用自己的生命守衛滬州,他們都能做到,你難道不能做到嗎?”
陳沅的這些話說得很輕,也很平淡,但是周懷禮就是從中嗅到了激將法的味道。
他打開陳沅的手,“你刺激我了,他們有想要保護的人,我自然也有,所以這件事我不可能會答應你!”
他的態度比以往都要強。
陳沅在他起的時候,抓住了周懷禮的一片服,“那好吧,我不去了。”
周懷禮的態度也跟著一松,“你要是實在想救人的話,我會安排你去醫院,在那里依舊可以發揮你的作用,但是前線你就別想了!”
陳沅在周懷禮的注視下,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周允臣看了眼手表,直接抱著陳沅回了屋里,“時間還早,先休息一下吧,可能今天我就沒有時間陪你了。”
“我不用你陪,你忙自己的事就好了。”陳沅抱著周懷禮的脖頸,腦袋在了他下頜的位置上。
“阿沅,如果我能活下來的話,你還考慮嫁給我嗎?”周懷禮的眸子很亮,眼里也藏著期待。
陳沅猶豫了,不知道。
因為這樣的眼神,也在周允臣的臉上看到過,也都跟說過這句話。
那視線有些灼熱,陳沅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我說過,你不會死的。”
周懷禮這時說:“陳沅,沒有人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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