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梁先生那離開的時候林晝錦總是心不在焉的，聞韞笙看出走神，但又不知道剛剛江慈剛剛和聊了什麼。

 剛準備問的時候，林晝錦搶先一步問了聲：“梁先生和梁太太在一起很久了嗎？”

 聞韞笙開著車，對的提問仍是細心解答。

 在聞韞笙的回答里林晝錦才知道原先江慈對梁先生一直抱有偏見，從而兩個人在一起花了很多時間，在這中間很多都是梁先生的悉心付出。

 林晝錦這才明白江慈那會兒說的話。

 在問完那句話之后，江慈說的是：“自然，而且不是特別，而是與眾不同，是僅有，也是唯一。”

 那一句是僅有也是唯一，一直在腦海里反復回響。

 但心底卻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聞韞笙的好或許真的只是江慈過度的解讀。

 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那麼特別，特別到值得被一個人偏啊。

 孑然一，皮囊下面裹著無趣的靈魂，怎麼會有人喜歡呢。

 “怎麼？開始對別人興趣了？”

 林晝錦搖了搖頭，直言道：“就是覺得梁太太很幸運，能遇到一個百分百偏的人。”

 聞韞笙失笑道：“那你怎麼知道自己不會遇到？”

 話落，他先是聽見林晝錦搖了搖頭，隨后過了幾秒平淡的聲音才傳來。

 “被偏的前提是值得，江小姐很好，所以才...”

 “晝錦。”他直接打斷的話，手上把車子慢慢停穩在路邊，有點無奈，但聲音仍舊溫和，輕聲說：“你也值得，你也值得被一個人偏，所以不要再自己否定自己。”

 他說的時候目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像是要把心底的那點自卑和怯懦都要看破。

 從他回來的這段時間到現在，林晝錦似乎在他口里說得最多的就是讓不要否定自己。

 但是有些事不是那麼容易說改就改的。

 推翻一件對來說已經深固的事，無異于要將那些過往全都翻出來再看一遍。

 現在才明白，不是下意識地否定自己。

 而是自己沒有勇氣從過去那破爛不堪的回憶里走出來。

 “我...”話還沒說出口，口袋里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林晝錦垂眸去看，屏幕上是林母的電話，林晝錦剛準備掛了，就聽見聞韞笙說。

 “接吧，我在這里他們不敢你什麼。”

 林晝錦這才把手挪到接聽鍵上。

 還沒等放在耳邊那頭的聲音就震耳聾的傳來。

 “還知道接電話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和林家斷絕關系了。”

 林晝錦愣了一瞬，隨后就開始覺得有些難，還是不應該接的，不然那些不堪就要被他發現了。

 “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還是可以聽出很大的怒氣，但聲音明顯小了點。

 “你現在來附一院，不管你有什麼急事，馬上過來。”

 說得很急，像是晚了就趕不上了什麼事一樣。

 林晝錦以為是誰生病了，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又生病了，連忙開口問：“你生病了？”

 “不是我，反正你快點來就是了。”

 林晝錦直覺不是什麼好事，怯聲說道：“你不說我是不會去的。”

 非要去醫院見面的人沒幾個，現下能想到的就是聞遠邵，如果是這樣把騙到醫院去也不是不可能。

 但這回還是猜錯了。

 聽筒對面干脆也不瞞了直接說道，“是你外婆不好今天來檢查醫生說已經不太行了，你外婆好歹帶了你那麼長時間，外婆想見你總不能不來吧。”

 說完，林晝錦渾都變得冰涼，握著手機的手都開始輕，瓣抿得的。

 心悸鋪天蓋地地襲來，心臟像是一塊被擰干的海綿一樣，不過氣要讓窒息。

 “我為什麼要去？”

 林晝錦像是用了僅有的力氣問了一句，為什麼要去？

 “為什麼要去？林晝錦不要忘了是外婆把你帶大的！”

 說得義正言辭，多麼正義凌然。

 說出這句話似乎毫沒有愧疚在上，甚至毫沒有覺得如果不是，本不需要去外婆那被帶大。

 一清白置事外，真可笑啊。

 林晝錦吸了吸鼻子，還是不爭氣地想哭，又有點怨自己為什麼要因為這種人去浪費眼淚。

 聞韞笙看著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了張紙給。

 林晝錦單手接過在臉上胡地了。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說著，林晝錦已經沒有心思再去聽的話，像聞韞笙說的，其實很好的，為什麼要變現在這樣啊？

 “林舒。”

 林晝錦深呼吸了一口最后直呼了林母的名字，對面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沒想到會這樣直接開口直呼名字。

 “林晝錦，你在說什麼，你做子的應該直呼你媽媽的名字嗎？”

 林晝錦越聽越覺得好笑：“那有人會對自己的兒不管不問十幾年嗎？”

 “林舒，當年你病了一手把我丟給外婆我從來沒有怨過你，但是我話說到這里，不管是生病了還是病危了我都不會去看一眼，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去看。”

 林母的怒氣似乎快要沖破電話，說的話都變得難聽起來。

 “林晝錦！你是翅膀了？你再不滾過來你就再也不要回林家了，我沒有這樣的兒。”

 林晝錦知道說的不是氣話，是真的可以不要這個兒的。

 想到這里心里竟然有了一坦然。

 像是卸下了千金重擔，笑了一聲。

 “那正好，我也不是很想繼續當你的兒了。”

 連戶口都是自己單獨一戶，真的有把自己當做的兒嗎？

 未曾見得吧。

 如果不是聞遠邵的關系可以讓來維持，大概早就沒了作用。

 林晝錦咽了咽嗓子，最后抹了一把淚。

 說了最后一句話。

 “林舒，你的愚孝你自己買單，醫院里的那個人，我沒咒早點去世，就已經是我最大的善心了。”

 說完像是松了一口氣直接掛斷了電話。

 靠在座位上，大口著氣，說了這麼久都不敢說出口的話，明明應該很痛快的。

 但還是好難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