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嬤嬤立刻便讓人去抱老太太的首飾匣子。
武夫人一見這架勢,朝喬婉君眨了眨眼,耳語道,“老太太是真喜歡你啊。”
“那首飾匣子是這些年攢下來的,平時跟個寶貝疙瘩似的,我都沒見過裏麵有什麽。”
喬婉君也沒想到,老夫人竟是這麽喜。
但又怎麽好意思拿老夫人的東西呢,遂推據說自己都有,首飾什麽的不缺。
老夫人一聽,立刻又對江嬤嬤說,“差點忘了,我這些首飾對小年輕來說是有些老氣了,江嬤嬤你明日再去寶月樓給我定十套時興的首飾,送去國公府,給婉君。”
喬婉君連忙擺手,“不用了,祖母,我是真的不缺。”
“說什麽傻話呢。”老夫人拉著坐下道,“你喊我一聲祖母,我心裏高興,怎能讓你空著手回去?就這麽定了。”
三人正說著話,有個婢進來,和武夫人耳語了幾句之後,又退了下去。
武夫人回頭時看到喬婉君還被老夫人拉著手,笑著說,“婉君,你家夫君被臨時傳召了宮,走得急,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但已經給你留人了。”
喬婉君蹙眉,說好了,今日休沐的,怎就突然離開了,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老夫人見擰著眉頭,笑著又拍了拍的手背,道,“乖孫,男人有男人的事,咱不用心,況且你家夫君也是個有能力的,你就放下心來陪陪老婆子我。”
武夫人也跟著附和道,“是啊,來都來了,就要開開心心的。我還有許多話要和你說呢。待會讓人早點做晚膳,你吃了好回府。”
老夫人一聽,瞪了眼武夫人,將喬婉君的手又拉了道,“我還沒和乖孫聊好呢,你靠邊站。”
武夫人無奈,老太太喜歡婉君,也不能跟老太太搶人,隻能在旁邊陪著。
又上了些果子點心茶水,老夫人吃了後,說是要出去坐坐。
下人們忙著挪地方,等在花園涼亭裏坐好,武夫人便抓著空子,和喬婉君說了好一些經商之道。
老太太在旁邊不上,氣得直翻白眼,嚨都快咳啞了。
也不見武夫人識趣放人,遂啐了口。
“你老說這些沒趣又枯燥的做什麽?婉君一個閨閣千金,哪需要學你那些上不得臺麵的商賈之道?我早就跟你說了,早早將那些生意散了。”
“你呢?非但不聽,還將西華也扯了進去,不好好讀書,都什麽樣子了?”
士農工商,商賈排在最後,世人都瞧不上商賈之人。
但,老夫人吃的用的都是來自於武夫人的錢財,也不知為何如此抵兒媳的商賈份。
喬婉君也覺得老夫人的這些話刺耳,想勸說兩句,就收到了武夫人稍安勿躁的眼神。
隻見武夫人笑著站起了,而後點了點桌上的茶水點心,道,“娘,您說的都是,可若我不做生意了,就憑老爺那幾個月例銀子,您以為您還能吃這麽好,用這麽多人伺候?”
“我知道,您覺得我的份,讓您在您的那些老姊妹麵前丟人了,可您也清楚的很,若不是我經營,您哪來的錢去請那些老姊妹吃喝賞玩?”
“我也知道,您覺得我掙得比老爺多,您覺得老爺在我麵前直不起腰桿子。可那又怎麽樣?老爺願意啊。休妻的事您也說了不遍,他理您了嗎?”
一番話,毫不拖泥帶水,更是一點麵子也沒給老夫人留,武夫人說完,痛快了。
老夫人啞口無言、無話可說,顧忌著喬婉君還在旁邊,弱弱來了句,“我這不是在提醒你,婉君不需要學嘛,你說你這麽大的氣做什麽?”
武夫人說完了,心中痛快,也習慣了老夫人的這些話,沒放在心上,但也不想在這待了,就想帶著喬婉君離開。
哪知老夫人忽然扶著頭,說是頭疼得很,“文佳,好媳婦,你快給我個大夫來。唉吆,痛死老婆子我了。”
武夫人一看又開始裝病,不想慣著,但又怕真的有什麽好歹來,隻能讓人去請大夫。
又有個婢來找武夫人,說是膳房那邊正在準備晚膳,需要去看一眼,想是為了照顧喬婉君的口味。
老夫人又拉著喬婉君不給走,隻讓武夫人自己走。
“婉君,那你稍待一會,我那邊好了就來找你。”
武夫人說完,風風火火地又離開了。
“這一天天的,忙得腳不沾地,也不知道歇會。”老夫人著離開的武夫人說了句。
聽著,像是有些心疼武夫人的,可又為何句句帶刺。
老夫人似是瞧出了心中所想,歎了口氣道,“我也知道不容易,可如今這生意越做越大,就怕樹大招風,讓人鑽了空子。”
“早幾年年,北方大旱,聖上點名讓我們武家捐錢捐,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小富即安,他們始終不明白這個道理。”
原來,老夫人是在擔憂這個。
老夫人的擔憂不無道理,但武家這棵樹已然長,就算武夫人金盆洗手,隻怕別人也不會信。
喬婉君想了想,忍不住勸說兩句。
“祖母,我爹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老不必太過憂思。”
“武鈺兄長已經仕,西華也是個經商奇才,武雪年紀雖小,有些調皮,但為人正直善良,又聰明,以後定會有番作為的。”
“武家以後會越來越好的,您老就笑嗬嗬的安晚年,天倫之樂豈不是正好?”
老夫人點點頭,“你說的對,我也活不了幾年了,要是再能抱抱重孫子,那就完了。”
兩人正說著,一道男聲忽然進來。
“要抱重孫子還不簡單,您老給武鈺娶個媳婦回來,來年就有個大胖重孫。”
回頭一看,竟是魏凡碟。
魏凡碟看到喬婉君,狀似吃驚揚了揚眉道,“夫人怎會在此?”
喬婉君見人走近了,起行了禮,老夫人見狀,眸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轉。
“你們早前便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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