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不與其爭辯:“現在給你兩條路,一,三日之,補齊所有銀兩和首飾,否則我就報。”
如雪忍不住問:“二呢?”
染輕輕一笑:“第二條嘛,現在就去報。讓衙門來評評理,看看這個鋪子到底是姓沈還是姓。”
如雪不自覺後退兩步。
今日是算好了染去了沈家,所以才趁機過來,想著再拿些首飾。
誰知道運氣這麽不好!
無論如何,也不能報,一旦報了,以後還怎麽做人?
最重要的是,哪裏來的那麽多銀子填補?母親的嫁妝已經拿出大半,再拿出來,等嫁人,可是真的就沒什麽了!
想到這,如雪一改剛剛的強,忽然哭得梨花帶雨:“大姐姐,是我不對,我年紀小不懂事,你別跟我一般計較好不好?爹爹傷了,我是出來給他抓藥的。”
“我們是一家人,對不對,大姐姐……”
“二小姐既然是出來抓藥,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沈聿知將東西放在馬車上,見染還沒出來,便過來看一眼,沒想到卻聽見如雪這麽不要臉的話。
“表哥……”
如雪怯怯地喚了一聲。
沈聿知溫潤地笑了。
如雪一喜,隻見沈聿知麵上謙謙公子,說出的話卻毫不留麵:“據我所知,二夫人姓李,我父親姓沈,母親姓王,不知二小姐這聲表哥,是從何而論?”
看著如雪彩紛呈的臉,染忽然想起前一世,命人將自己關進豬籠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掌櫃的,這麽早就關門,你們還做不做生意了!”
幾人正在僵持間,鋪子門忽然又被人推開,進來一位著錦的男子。
如雪認出了長影,心中陡然升起一不好的預,不自覺抬手了自己的右臉,過去那麽多天,仿佛還在作痛。
“原來姑娘也在,您也是來選首飾的嗎?”
長影著頭皮明知故問。
沒辦法,誰讓小王爺不知的什麽風,非說自己個束發的簪子,放著自己邊的人不用,非讓他來這家鋪子買。
而且,大人也沒攔著,他隻好照辦。
染微微點頭:“有點私事,說完就好。大人請自便。”
所謂來者是客,盡管染不想再與他們扯上關係。
長影朝沈聿知點點頭,去一旁專門賣男子玉簪的地方,認真挑選起來。
徐掌櫃看了染一眼,轉親自去招待。
錦衛的服飾,整個京城誰不認識。
又見這位大人進來率先跟東家打招呼,徐掌櫃做生意這麽多年,自然明白什麽人能得罪,什麽人得罪不起。
眼前的這位錦衛大人,就是得罪不起,還要高高供著的人。
染看了一眼如雪,道:“二妹妹,可想好了?”
如雪看看沈聿知,又看看不遠的長影,死死地咬著下,不不願地點點頭。
染:“妹妹說什麽?我沒聽見,你大點聲。”
如雪指甲摳進掌心,咬牙道:“我說,我選第一條!”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染笑笑,回拿起賬本:“表哥,我們也走吧。”
沈聿知點點頭,接過手裏的賬本,輕聲道:“灰大,給我吧。”
染也沒爭,遞給他,朝長影點點頭,起離開。
離開前,沈聿知指指長影的手,又指指自己的頭,微笑道:“大人,你拿的是人戴的。”
長影低頭一看,立馬燙手般放了回去。
馬車到了冠軍侯府,沈聿知親自把染送進院子,站在院門口輕輕拍拍的頭頂:“小丫頭,別逞強,有什麽事讓人去告訴我。”
染點頭:“嗯,我記住了。表哥,你也別忘了答應送我盆景的事。”
沈聿知笑笑:“好,不會忘的,遇見好的,肯定給你留著。”
染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才轉回了院子。
沈聿知並沒有直接離開,反而去了德運的書房。
兩人說了什麽無從可知,染隻是發現,這次祖母並沒有找自己,二嬸也很快將從鋪子裏拿走的銀錢和首飾補上了,包括之前拿過的那些。
日子總算消停了一些。
染也趁著這段時日,將母親的嫁妝和父親的私產從頭捋了一遍,發現還是缺了一些。
但也就像舅母告訴的,做人不能趕盡殺絕。二房也確實拿不出那麽多銀子了。
此事便就此作罷。
一轉眼,已經重生回來快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來,染終於將屬於大房的財產都握在手裏,下一步,該是想著怎麽盡快將親事退掉的事了。
這日早上剛用過早飯,又青便進來道:“小姐,老夫人那邊請您過去呢,好像是商量二小姐及笄禮的事。”
下個月初二,是如雪的生辰,也是十五歲的及笄禮,眼看著也沒幾日了。
染不明白跟自己有什麽關係,但想著這些日子父親都以自己不適為理由,特意讓祖母免了的晨昏定省。
舒服了這麽些日子,也該出去走走了。
染到的時候,李氏正在跟老夫人商量著什麽,看見便停下了。
染隻當什麽也不知道,一一行禮問安。
鴻俊這些日子都在養病,一直沒見他出來過,病了一陣的李氏最近卻好了許多,又開始張羅起府裏大大小小的事。
李氏看了一眼坐在安安靜靜坐著的染,笑著道:“染兒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在說下個月雪兒及笄禮的事,你也幫忙看看。”
示意邊的丫鬟將名單遞過去。
染拿過長長的名單隨意翻看兩眼,合上還回去,笑笑:“我哪裏懂的這些,祖母和二嬸決定便好。”
李氏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染兒啊,你也別覺得是二嬸偏心,實在是這些年你不在京城,要好的小姐妹也沒有幾個,下了帖子人家不來,倒顯得咱們家跌了份。雪兒不同,雪兒子活潑,京中那些府中的千金都跟關係親近,請了這個不請那個,會讓人家說咱們府裏小氣。等日後你再定親,二嬸指定給你辦得熱熱鬧鬧的!”
話裏話外,還是說染人緣不好,不得別人喜歡。又提起親事,無非是在提醒,一個退了親的姑娘,就別指再找什麽好人家了。
染並不在意這些,一笑而過:“二嬸多慮了,我本也不喜歡熱鬧。二妹妹喜歡,盡管高高興興的就好,不用顧及我的。”
“還是染兒懂事。”
李氏破天荒誇道。
染奇怪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