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在老城區是有一老房子在的,而且麵積還不小。
蘇明遠創業初期背井離鄉,一開始是圖便宜跑到老城區租了一院子。後來生意漸漸紅火,賺了些錢,幹脆就把那院子買了下來。
蘇澈記憶裏,他兒園和小升初之前都是住在那老房子裏。
直到老房子被定為危房,不讓住了。
一家人這才從老房子搬出來,貸款買了現在的房子。
以上。
蘇澈也隻是在自己心裏回憶了一下,同桌又沒什麽惡意,他犯不上跟人家爭得麵紅耳赤。
同一時間,老城區。
馬上要拆遷大會了,市裏有頭有臉的人都會來現場觀禮。
為了這個,已經變一片廢墟的老城區,臨時搭建觀禮臺。
彩旗、飄帶、花團錦簇、鑼鼓齊備。
觀禮臺還在最後的工程收尾階段,現場卻人流湧,人山人海的場麵仿佛腳下不是一片廢墟,而是某個大型活現場一樣。
整個老城區,幾千原著居民。
故土難離,突然這麽一拆遷,老人們總要回來再看上一眼。
和他們的傷、懷念,形反差的是年輕的後生們。
這一年齡段的人,很早就各憑本事從老房子裏搬出去了。
人走了。
房子還在。
這一拆遷,眼前一眼不到頭的廢墟,煙塵滾滾之中是一座座金山銀山。
“老三,你們家分了多?”
“這麽多!哈哈……那周日開大會,你可得提前把麻袋準備好了,全家人拎著麻袋領錢吧。”
“啥錢不錢的,我這人念舊。今天過來就是想最後再看一眼生我養我的老房子……咳,那什麽……你還記得我家房子原來在哪不,這一眼看去全是大坑啊。”
“……”
原住戶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大部分都是一家人齊上陣。
人群匯一條條長龍,他們笑著、喊著、攀比著,仿佛過年了一樣。
除了這些馬上要拆遷的人,在場更多的是來看熱鬧的。
住在周圍,飯後遛彎的大爺、大媽。
不相幹的大人和孩子。
跑出租的。
幹工程的。
唱大戲的。
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
蘇老四兩口子就這麽毫不起眼的混在人群裏。
“當家的,電話裏那人說的是真的?”
“蘇老大沒破產,故意裝窮試探咱們?”
“他們家還拆遷分錢了?”
那天晚上,最後一個電話是蘇老四接的。
電話那頭的人,不肯姓名,語氣也很惡劣。
但通話容,卻讓兩口子失眠了好幾天。
人太多,兩口子手拉手都被東撞一下西一下,站都站不穩。
蘇老四又怒又火大,惡狠狠的瞪了左手邊撞了他一下的中年男人一眼,回過頭,眼神中滿是翳的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上一次不是你來的舊城區打探消息嗎?”
他中的上一次,是和蘇明遠徹底決裂之前。
蘇澈那小王八蛋,用房子作要挾,著他簽合同、按手印。
“我為了弄清楚蘇老大是不是跟所有人都借錢了,連夜回了一趟老家。”
“老城區這邊,是你來的。”
“你不是口口聲聲和我說,老城區這片一個姓蘇的都沒有嗎?”
胡低頭回憶了一下。
很快想起來了。
“那話也不是我說的啊,我挨家挨戶的問了,是這片原住戶告訴我他們沒見過蘇明遠,住在這裏的也沒有姓蘇的。”
媽的。
蘇老四飆了一句髒話,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信誰的。
胡反過來安他。
“咱們誰也不信,隻信自己的眼睛。”
兩口子今天跑這一趟,就是為了親眼看看,傳的滿城風雨的拆遷大會這麽大的熱鬧。
蘇明遠一家人會不會到場。
起了一個大早,現在都快中午了。
蘇明遠沒來。
蘇媽沒來。
蘇澈,更不用提了。
咦?
人群中,胡突然目一亮,用手指著幾米之外的一個老頭:“當家的,就是他!是他跟我說,蘇明遠在老城區沒有房子。”
“過去。”蘇老四咬了咬牙,二話不說,兩口子手拉手往人群裏。
“哎呦……誰老娘屁?”
剛了沒兩下,材還不錯的胡,也不知被哪個鹹豬手占了便宜。
可不是好相與的,潑辣勁一上來,指著周圍的人破口大罵。
“草擬嗎,誰我老婆了?”
“是爺們的站出來,老子爪子給你剁了。”
哪個老爺們得了這個,蘇老四罵的比胡更歡實。
罵了好一會,他們四周人都走了,也沒見哪個頭鐵的站出來主承認。
蘇老四一張臉黑的,仿佛吃了一坨大便一樣。
“哎呦……誰又我?”胡突然又尖了一聲。
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四周空空,連個鬼影子都沒。
路過的人指指點點,誰也不願意招惹這隻母老虎。
胡氣的臉都白了。
“當家的,我真讓人了一把。”
蘇老四:“……”
自己婆娘他還是信得過的,但路過的人這麽多,也隻能認了這個啞虧。
不大一會。
那個老頭,讓兩口子給攔住了。
胡主走上去,這次當著蘇老四的麵,將蘇明遠的姓名、長相、材詳細的描述了一遍。
“就這個人,大爺,你確定沒見過?”
怕老頭老眼昏花,胡還用手指了一下蘇老四。
“蘇明遠是他親大哥。”
“倆人眉、耳朵長的差不多。”
老頭盯著蘇老四看了好一會,這一次突然改口風了。
“好像……瞅著是有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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