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厲老爺子又是一大早就過來了。
南初剛吃完飯,聽見這個消息,心緒還是很難平靜。
在這世間,竟然還有一個脈相連的親爺爺。
陸聿珩攬著,沒見有什麽反應,喂吃著草莓。
等吃的差不多了,才放下盤子,低聲問:"你想認他嗎?"
南初靜靜垂著臉,好一會沒說話。
昨晚那些況已然知道的差不多,包括厲家當初父子鬧到斷絕關係的緣由。
哪怕陸聿珩沒說的太多,但隻言片語,已經足夠目驚心。
了解父親是怎樣憎分明的人,也明白了他為什麽就真的沒提起過從前。
正因為能理解父親的恨,所以才會猶豫。
陸聿珩看著臉上的迷茫,又讓人調了門口的監控,拿到麵前給看。
南初頓了下,往那投屏的畫麵上去。
外麵的景象映眼簾,眼神了。
隻見頭發花白的老人,有些消瘦的形站在門口,後的保鏢在勸他坐下,他也不肯,隻握了手中的拐杖,莊肅深沉的眉眼雖是沒有昨日那般的失態,但卻著說不出孤寂。
他著門,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心口忍不住一酸,眸底的潤粘了眼睫。
或許是脈的相連,亦或者是父親的容貌與他有五六分的相似。
靜靜的看著,有些僵。
良久,南初移開了眼。
"哥哥,你讓他回去吧。"
一時間過不了心裏那個坎,也沒想好,怕爸爸在天上會怪。
陸聿珩點了點頭,下一瞬間,投影上的畫麵兀的散去。
陸聿珩沒覺得如何,對他來說,南初認不認這個爺爺都沒什麽妨礙,是陸家養大的,自然就是陸家的人。
他從沒想過南初會離開陸家,子,卻是個慢熱的人。
就那點膽子,離了他,本沒有地方去。
低眸凝視著孩溫白皙的小臉,幽暗又慵懶的笑意浮上眼底。
裏裏外外都是他的人。
剛起,卻又被病床上的人住。
南初扯著他的手臂,腦海裏閃著老人虛白的臉,眼神遲疑了瞬,頓了會才道。
"讓他多注意吧,年紀大了不要來回跑了。"
說完,見陸聿珩盯著看,噙著些笑,那目特別說不清,都把看惱了。
"陸聿珩。"
臉頰泛紅,惱他。
陸聿珩還是沒挪開目,盯著孩臉上的那抹豔的紅。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在他麵前,眸子裏不再如從前那般含著懼意和不知所措,多了很多愈發鮮活的緒。
這樣的南初,實在…招人的厲害。
陸聿珩腔漫出聲輕笑,尾調有些懶,卻很勾人。
長指住的下,了的發,俯在上印上一吻。
但不等南初反應,便直起。
南初惱地輕輕咬著,聽他戲謔的嗓音漸行漸遠:"嗯,一定按照陸太太的吩咐做事。"
***
門口的厲老爺子看見從裏間出來的男人,雙眼在他上凝了瞬。
"可願見我?"
昨日陸聿珩查出了那些往事,把那些事實擺在了厲震麵前,沒再說什麽攻擊的話,隻臉上毫無表,遙遙站著,睨著麵難看的老人。
淡漠道:"我不會幹涉的想法,但您也別想強行認。"
"我會把那些事告訴,讓自己選擇。"
昨日的回憶被男人同樣冷淡的嗓音打斷。
"厲老爺子還是回去吧,我太太不想見你。"
厲震臉愈發白,蒼老的手有些抖,不願意相信。
雙眼盯著他目懷疑。
"真的不願認我?"
陸聿珩神不變,隻不過那淡漠的眼神卻是說明了一切。
厲震麵徹底灰敗下來,自然也知道以前的自己做了很多不堪回首的錯事,哪怕有些事有誤會,卻也不可否認對妻子和兒子造的傷害。
妻子和兒子都沒了,現在連唯一的孫都不願意認他。
心底散發著窒息尖銳的痛,他無力自嘲一笑,幾乎抖著轉過。
若是換做以往,厲震絕不會善罷休。
但那些心中無法承的悔恨卻一日日的幾乎磨了他的子。
這些都是他曾經做的太絕的報應啊。
本就佝僂消瘦的形更像是蒼老了十歲,眼裏的希冀湮滅,沒有了半點生機。
陸聿珩著他蒼老的背影,很明顯也是個子驕傲的人,哪怕腳步巍巍,卻是努力直脊背,像是不願再任何人跟前泄脆弱。
眸凝了瞬,又很快恢複,收回了眼。
他沒去說南初那句關心的話,知道心,但心的下場便是斬不斷的聯係。
如果對方真的有心,自然會再來,如果因此放棄,這個親不認也罷。
一旁的厲琛吩咐好保鏢扶著爺爺,他則是留了一會。
看著眼前冷漠的不近人的男人,淡淡道。
"陸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