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先看見兩人後，略微一愣，有些驚訝。

    盛攸妍看在眼底，笑著說：“剛才我看甘斕不舒服，就跟阿焰說了一句，他過來照顧甘斕了。”

    任先“嗯”了一聲，“也好，正好我公司還有事，有盛爺照顧小滿我就放心了。”

    他說這話時帶著微笑，倒很像一名合格的兄長。

    最後，三人坐了一趟電梯下樓。

    到樓下分道揚鑣後，盛攸妍挽住梁晉燕的胳膊，盯著任先的背影若有所思：“晉燕，你看出來什麽了麽？”

    “沒有。”梁晉燕的聲音冷冷的，“就算你的擔心是真的，他們也沒蠢到在你麵前暴。”

    “這倒也是。”盛攸妍輕歎，“我就是擔心阿焰太上頭傷，至於公司，怎麽著都有我們做長輩的擔著。”

    “那就讓他下頭。”梁晉燕眼皮都沒抬一下，“他們兄妹的關係，夠不夠？”

    盛攸妍聞言，忽然笑了起來，挽著梁晉燕胳膊的手一：“還是你想得周到，我找人盯著任先——甘斕那邊，在你眼皮子下麵，你幫我多看著點好麽？”

    梁晉燕：“知道了。”

    ——

    甘斕跟盛執焰在客房等了任先快半個小時。

    任先等得沒耐心了，一邊看表一邊問：“怎麽人還沒來？是不是走了？”

    甘斕有同樣的疑。

    拿出手機給任先發微信：【你在哪裏？拿東西。】

    很快，任先的回複就到了：【爺爺臨時找我，我回老宅了，改天聯係你。】

    甘斕看得咬了咬牙，煩躁得想罵髒話。

    強忍住緒，把手機收回去，對盛執焰說：“我們先走吧，今天拿不了了。”

    盛執焰一聽立刻警惕起來：“怎麽了？他們說話不算話？”

    他護犢子的模樣看得甘斕心髒被了一下。

    連盛執焰都會怕被欺負，為出頭，然而那個人，永遠隻會和威脅打的人為伍，最後輕飄飄地送上幾句安和承諾。

    竟然會被騙那麽久。

    “沒有，他有事兒先走了，說改天聯係我。”甘斕吸了吸鼻子，拉住盛執焰的小臂，“我們先回去上班吧。”

    盛執焰低頭看了一眼的肚子：“你還要上班？”

    甘斕：“我胃好多了，還是去看看吧，就當悉工作環境了。”

    盛執焰：“行，那我送你過去。”

    ——

    梁晉燕剛回到辦公室不久，就聽見了一陣敲門聲。

    他停下手上的事，說了一句“進來”。

    一抬頭，就看見沈名立帶著盛執焰和甘斕走了進來。

    梁晉燕的視線紛紛從三人上掃過，最後停在了沈名立臉上。

    沈名立一顆心吊在嗓子眼兒，故作冷靜地說：“梁總，盛爺說帶甘小姐找您談談職的事。”

    梁晉燕“嗯”了一聲，朝他揮揮手。

    沈名立趕走人。

    盛執焰並未覺察到這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

    沈名立一走，他便拉著甘斕走到了梁晉燕的辦公桌前，“小姑父，甘斕以後跟著你，就麻煩你多照顧了，沒經驗，有哪裏不懂的，勞煩你多指點。”

    梁晉燕視線掃向甘斕。

    甘斕和他四目相對，馬上上前一步，乖巧地站在辦公桌前，朝梁晉燕鞠躬：“小姑父，請多關照。”

    梁晉燕聽著咬住那個稱呼，頭湧上一燥熱。

    他維持著不茍言笑的表，轉頭看向盛執焰，冷冷地說：“我這裏不開後門。”

    盛執焰：“我懂我懂，都按流程來，您平時怎麽提點下屬就怎麽提點，我小姑說了，跟著你的助理都進步特別快。”

    梁晉燕：“知道按流程來，就不該來帶找我。”

    他難得這樣“教訓”盛執焰一次，“你知道你來這一次，以後會被說多閑話麽？”

    盛執焰還真沒考慮到這個層麵。

    經梁晉燕提醒，盛執焰有些愧疚地看向甘斕。

    “沒關係的。”甘斕馬上善解人意地安他，“你先走吧，小姑父都答應關照我啦~”

    盛執焰也是暫停手邊的工作出來的，把甘斕代給梁晉燕之後就先走了。

    甘斕把盛執焰送到辦公室門口，等他出去之後，便關門折回到辦公桌前。

    雙手撐住桌麵，俯靠近梁晉燕，笑瞇瞇地勾起角：“梁總~”

    梁晉燕扔給一疊資料。

    “跟沈名立拿臨時工牌，回來之後把報表裏的數據核對一遍。”

    甘斕：“……”

    這就給安排上工作了？

    剛才梁晉燕跟盛執焰說他這邊不開後門，甘斕以為隻是托詞，沒想到他還真是鐵麵無私。

    中午剛吐過，這會兒雖然好些了，但這麽多工作給……

    甘斕想了想，接過文件，頗技巧地回應：“好的，我明天整理好給您。”

    梁晉燕：“今天下班前給我。”

    甘斕：“……”

    有理由懷疑梁晉燕是在打擊報複。

    梁晉燕仿佛有讀心似的，“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的話，你就不要過來給我添了。”

    “能能能，遵命！”甘斕忙不迭地接過文件。

    ……

    甘斕讀本科的時候績還過得去，大三那年就被保研了，後來因為甘綦的原因，甘斕讀了半個學期就休學了。

    所以的學曆還是本科，也沒有工作經驗。

    所幸，梁晉燕給的也不算非常有難度的任務，隻是數據比較龐雜，需要專注度和耐心。

    甘斕很久沒有這麽投地做過一件事了——這幾年，躁鬱癥的臨床表現越來越明顯，其中最大的癥狀就是無法集中注意力。

    別說數據報表了，連讀一本紙質書都耐心都沒有，一頁不到就會煩躁。

    甘斕都甚至都有些懷疑，梁晉燕是不是知道集中不了注意力，所以專門想出來這一招整的。

    在工作場合不好發脾氣，甘斕隻能通過掐大的行為提醒自己冷靜。

    做二十分鍾休二十分鍾，一下午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景楓是六點鍾下班，但下班時間到的時候，甘斕還沒整理好數據。

    沈名立來問了一句，甘斕以為是梁晉燕來催命，便說：“我加班弄完給梁總發郵件。”

    沈名立聽完之後就走了。

    ……

    車上，沈名立將剛剛甘斕的狀態給梁晉燕複述了一遍。

    梁晉燕著手機，指腹挲著邊沿，對沈名立報了個地址。

    二十分鍾後，車停在四環的某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梁晉燕過車窗看到了等候多時的那道影，隨後降下窗戶，朝招了招手。

    那人看見他後，馬上加快步伐走過來，上車坐到了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