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琢：“這個孩子呢，我就放我邊養著了。隔段時間可以讓你看一眼。而你也不用做什麼，你的親人都死的死，散的散了，你現在的作用，只剩下留在金邊了。”

唐琢幽幽道：“他日常有什麼向，你悄悄傳話給我。做得好，我可以讓你一個月見一次你兒子。否則……我不會你，我留著你這個兒子就夠了。”

宋凝思怔忡。

臉煞白，心中登時浮現絕。就像是跋山涉水的旅人，那般努力，分明已經走出了很遠……但是迷路重重，旅人還是回到了原點。是否一生擺不了金，必然要和金糾葛深重？

宋凝思輕聲：“你要我留下，讓金報復我，是麼？”

唐琢驚奇道：“他喜歡你都來不及。不過你這個孩子……”

他低頭端詳這個小孩兒的長相，目中出許多疑時，宋凝思口而出：“這是柏師兄的孩子，你休要另起心思！”

唐琢一頓，他待要再多研究這個小孩兒的相貌，外頭有仆從來報，說是宿衛軍的大將軍閆騰風來登門拜訪。唐琢登時頭疼，因這兩年，閆騰風總是尋各種理由調查他，讓唐琢每次都要打起神應對。

唐琢懶懶地揮了揮手讓宋凝思下去。宋凝思聽著閆騰風來，心中一。但是迫于無奈，此時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唐琢讓人將的孩子帶下去。

唐琢回頭，似笑非笑地面對宋凝思：“宋郎，遇事多想想你的兒子。”

初春微雪，萬始蘇。

阿四回到京城，向唐琢匯報完自己的任務后，得唐琢滿意夸獎。阿四再次說起離開的事，唐琢：“不急，你先休息一下再說這些。”

阿四挑了下眉。

他漫不經心地回到自己的住，一路得人行禮。他非常隨意地掀開氈簾，微微抬眼，屋舍中背對著他垂坐的郎驀然回頭，頰畔烏輕揚，回頭看來。

戴著面的青年看去，二人四目相對。

阿四怔了一下，心神在一瞬間空白——

短短一眼，他好像重回那個明的春日。他見在花下打秋千，秋千起伏，攀著秋千繩索的眉目含愁含波，笑靨如花流年。那無憂無慮的打著秋千嬉笑的，驚起他心中白鷺，起圈圈漣漪。

阿四一時哽在原——

兩年了。

這個郎再不是如花眷、笑容無憂的。沉靜賢淑地驀然回頭，烏目紅，另有一種歲月靜好的。似乎離他很近，手可及；又似乎只是云端投下的影，風一吹便會散。

阿四怔然不。

宋凝思抬目，緩緩看他。心中難以說清自己面對阿四時還能想些什麼，恨似乎都不太強烈了。見到這人，心中涌現的是深深的疲憊，是對命運的無力：兜兜轉轉，竟然還是他。

宋凝思道：“我回來了。聽說你一直在找我。”

阿四淡聲：“我在找你，怎麼殺你邊的人。”

宋凝思：“你不用找了。我邊的人已經死干凈了。”

阿四反問：“你沒再嫁麼？你沒有生下一兒半？柏知節呢……我之后思來想去，那個柏知節，本沒被我殺死吧？你跟一個殺手玩心眼！”

宋凝思恍惚。

在金想殺全家那事上，花費了很多心思。想帶著孩子平安離開他，所以先投靠秦隨隨，之后在京城的時候，又利用“秦月夜”的保護，將江湖人、朝廷全都卷進來，一同追殺金。不是要金死，是要金重傷，無力再追捕全家人，全家人可以平安離開京城。

可以和他分道揚鑣，和江湖劃清界限。只有金追殺，那些討厭的江湖人才不會以為自己和金是一路人，才不會來找自己。

宋凝思全都算清楚了。可是沒想到，兩年后，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唐琢——用的兒子威脅，讓回來這個污濁地。

厭惡極了這些，厭惡極了這恩怨扯不清的世界！

但是……宋凝思眼中一點點浮上水霧，霧濛濛地看著門口的高大青年。一步步走向他，以一種獻祭般的心。將自己獻祭，就如同當年為了保護父親一樣，在不同的時間獻祭自己。

阿四面容鐵青，僵起來。

宋凝思立在了他面前，道：“以后我再不離開你了，我們關上門，好好過日子吧。”

阿四一把掐住脖頸，掐得面容發青。宋凝思在這般大力下，想的竟然是如果就此死了，其實也很好。沒有死，耳鳴嗡嗡，聽到金咬牙切齒道：“你以為你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走了我就忘不掉你，你來了我就歡迎你？你挑釁一個殺手！”

宋凝思疲憊無比，閉目道：“我父母已經死了，這兩年都是一個人過的。我還是忘不掉你……”

想抬手摘他的面，溫聲：“你臉怎麼了，為什麼……”

被大力一推，整個人向后被催，摔倒在了塌上，后背重重地磕上木板，痛得眼淚流出。金俯而來，仍掐著的脖頸，將按在榻上。

宋凝思眼冒金星，上那青年面上的面，在視線中都一派朦朧。氣息微弱，呼吸困難。有時覺得死是一種解，覺到金的手落在頰畔。他用一種微妙的、挫敗的語氣問：“你有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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