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兒可是特特去山下茶舍里探聽了一番消息的，又神神地靠近姜臻：“聽聞那——萬貴妃和齊王私相授，被圣人發覺，賜了一杯鴆酒便殞命了，萬家大勢已去，那萬玉茹萬嬪在宮里恐怕也不好過。”

姜臻不免生出了恍惚之，萬氏姐妹就這樣倒了？

晚上，顧珩來了，眉宇間略有疲，眼睛卻很亮。

姜臻難得打聽一回：“大表哥，那齊王——當真和萬貴妃有染？”

顧珩笑道：“是不是真的又有什麼關系？重要的是圣人相信。那麼多罪證都是真的，就一個假的，圣人也不會刻意去查真偽。”

聽他這麼一說，姜臻怔住。

吶吶道：“那——這罪證是你造的？”

顧珩挑挑眉，“我想讓齊王、萬家、陳家死，這就是最快的法子。”

圣人安逸許久，慣會裝聾作啞，朝中大臣也飾太平，不拿出點東西來，他們如何愿意面對。

他沒說的是，齊王對姜臻行孟浪之舉后，他再也無法忍耐，迅速出手，加速了齊王案件的暴發。

姜臻喃喃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顧珩輕笑，一把拉起坐在自己上：“阿臻，我只是你的人。”

夜晚，意繾綣自是不消說。

也許因為是最后一天，這一晚的顧珩格外放縱，似乎把什麼都拋之腦后了。

他抱著汗津津地姜臻，吻著的發角，調笑道：“阿臻，下山后也別想著離開我。既然你不讓我負責，那你總得給我一個名份吧？不然算什麼？你想睡便睡，想離就離，把我利用了干凈，便要收手？”

他全然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

姜臻卻聽得面皮紫漲，不知他竟然是如此厚臉皮，什麼渾話都說得出口，抬頭看他：“你——”

顧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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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臉上的調笑之意，黑黢黢的眼睛盯著，眼里的占有分明，姜臻垂眼不再看他。

第二日，姜臻執意要下山回府。

顧珩這一個月白日里在宮中當值，夜晚便來溫泉山莊，回府的時間也不太多，有時候只能空白天回一趟府里。

如今姜臻上的毒已解，自是不想再留在此了。

顧珩也便隨，安排人護著回府了。

***

姜臻回到府中后，在金釧兒的服侍下，洗了臉泡了澡，烘干了頭發后，鉆進被窩，打算略休息一下。

金釧兒在一旁伺候著，和自家姑娘低聲說著話。

將聽來的，最近上京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姑娘，聽聞滇地的高太守也與齊王一黨有勾結，朝廷派人前往滇地調查，高太守派人在滇地修建了一個武庫，這個武庫聽說比上京的還要大。想來過不久，那高太守也是要被斬首的……”

姜臻聽完，不由自主地坐了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金釧兒笑道：“八九不離十，姑娘，高太守快落網了，咱就可以回滇地了。”

姜臻亦浮現出笑容：“那的確是太好不過了。”

這著實是個好消息，圣人正肅清朝野，滌寰宇，此時無論回滇地，還是下江南，都是個好選擇。

金釧兒又低聲道：“姑娘，還有一件事。最近府里的二房可是忙得腳不著地，二房太太急得頭發都白了幾，就連二公子也急匆

匆的……”

金釧兒言又止，姜臻不聲道：“噢？是怎麼回事？”

金釧兒踟躕了一會，“聽聞那二房的表姑娘蘇映雪——被賊人擄去了。”

一旁的含珠兒嚇了一跳：“姐姐，被賊人擄去了是什麼意思？”

“聽聞那蘇姑娘前段時日奉父母之命提前回祖地蒼梧祭祀先祖，畢竟年關就要和二公子說親了，怕到時沒時間回去。哪想，走到半路，被蒼梧地界的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山匪搶了去，此刻正在寨子里給那幫野人們當寨夫人呢。”

含珠兒“啊”的一聲，臉上現出了驚恐的神，后怕的拍了拍脯：“這也太……可怕了，怎的就發生這樣的事。”

姜臻倒是冷靜：“蒼梧一帶多山地，多叢林，以前就聽說那地方山匪多。那……蘇姑娘救出來了嗎？”

金釧兒的表略帶憾，搖搖頭：“聽說還沒，蒼梧離上京遠著呢，蘇姑娘的母親都哭得暈倒了好幾回，蘇姑娘的父親雖說是個，聽說也給圣人上奏，請求朝廷派出將兵到蒼梧督導剿匪，但眼下朝廷正著手理齊王的事，哪有心思管這……等事呢。”

“而且，聽說蒼梧地界的山匪窮兇極惡，多藏在深山老林里，極難找尋，朝廷前幾年也派兵去剿過，均一無所獲，那幫土匪狡猾著呢。”

含珠兒吶吶道：“照這麼說——那這蘇姑娘這一輩子不就毀了麼？”

含珠兒和金釧兒都是姑娘家，聽到這樣的事難免心有戚戚，而且在們看來，那蘇姑娘溫嫻靜，貌大方，竟不想那樣好的一個人竟然是這麼個下場。

金釧兒道：“可不是麼！你沒瞧見二房夫人這幾天都瘦了好幾斤，蘇姑娘可是國公府二房的媳婦，如今看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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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的唏噓嘆，“聽說二夫人前端時間一直在找大公子，想要大公子出手相幫，只是大公子這段時日一直見不到人，急得那二夫人頭發都揪掉了好些……”

含珠兒聽到這話，一頓，下意識看了看姜臻。

大公子這段時日在哪里，可是心里門兒清。

金釧兒也住了，因為發現，自家姑娘對蘇姑娘一事并沒怎麼吭聲。

也似乎不是那麼吃驚……

地朝姜臻看去。

姜臻表的確是淡淡的，在兩個丫鬟面前，都不想裝了。

蘇映雪可憐嗎？

姜臻心里發出一聲冷笑。

慢慢躺下子，又往里側著：“我要歇一會，你們晚點我。”

金釧兒和含珠兒忙應了，又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側躺在床上的姜臻角含笑，蘇映雪就算救出來了又怎麼樣？

左右名聲都毀了，這輩子也別想嫁國公府了。

的下場要麼是青燈古佛，要麼是孤獨終老，要麼就找個娶不上媳婦的漢子嫁了。

如今看來，那個馬仁德出手的確不一般。

蘇映雪在這個當口出事，哪怕國公府二房人脈再廣，朝廷本沒力顧及。

至于找顧珩相幫……

那倒也不是不行，還是那句話，救出來也毀了。

自己找馬仁德對蘇映雪下手一事，顧珩不可能不知。

有什麼怕的，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不過了。

這一覺，姜臻睡得很是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