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壽宴結束後,蘇家一大家子被曲家單獨留下,蘇曦玉進來時從樂嬈邊經過,依舊是趾高氣揚的姿態,想來是對一會兒的趨勢走向大有把握。
要不然,在壽宴之時,就該忍不住跑到樂嬈麵前口大罵了。
了其他外人在,曲澤沅這回直接挨著樂嬈坐,見狀,曲老爺子掛著笑容直接挑明:“瞧你這猴急的模樣。”
樂嬈的心思不在曲澤沅這兒,一抬眸反倒與對麵的人視線撞,這抹神像是帶著十足的針對,甚至多了幾分輕視。
以前聽聞曲家大兒媳是出了名的強人,在公司的時間是在家裏的數倍,而樂嬈來曲家的次數其實不算多,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號人。
想必,這便是那位名聲在外的強人。
也是曲澤沅的母親。
“老蘇啊,想必你也猜到了我這老頭子的用意了,我們家澤沅年紀正好與你家孫相仿,不知道……”
這一開口,蘇曦玉著手指微微屏息,下意識看向蘇老爺子。
蘇老爺子捋捋胡茬,朗聲一笑:“正有此意,曦玉今年剛好滿二十,我看與澤沅正是相配。”
客廳陷一陣沉默,還是曲澤沅最先反應過來:“蘇爺爺你誤會了,我爺爺的意思是我和嬈嬈……”
“澤沅。”對麵那人角掛著笑,語氣卻是不容忽視的強勢,“長輩說話你什麽。”
“媽——”曲澤沅略微急眼,無措地看向主位上的曲家二老求助。
曲老夫人轉著手腕的玉鐲,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蘇老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蘇老爺子裝愣,“這……我以為說的是我們家曦玉。”
“不是蘇曦玉,是樂嬈。”曲澤沅糾正,“爺爺的意思是要為我與嬈嬈指婚。”
曲澤沅心裏掛念著樂嬈,但自己的話本不起作用,於是隻好把曲老爺子搬出來。
蘇老爺子嘶聲,忽然一陣犯難:“可是……嬈嬈的婚事早定下了啊,前些天我們跟親家還見過麵了。”
這話好似一盆冷水潑下,可在場卻隻有曲澤沅變了臉:“怎麽會,這不可能!”
曲澤沅看向樂嬈,急於求證:“嬈嬈,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樂嬈微微張,卻說不出來一個字。
說來也可笑,婚約一事,也是現在才被通知。
“呦,各位都在呢。”一道不正經的嗓音闖得有些突兀,樂嬈微微屏息,正是因為知道來人是誰才沒有尋聲去。
“你出來幹什麽?”曲老夫人瞧過去,冷不丁嗤了一聲。
“看看熱鬧。”曲淮換了套正經服,黑領帶係得一不茍,兩手兜,藏不住那一的勁兒,像是故意出來搗,瞧見樂嬈邊空出來的椅子時一把坐下,角掛著懶散恣意的笑,“剛說到哪了?誰有婚約了?”
樂嬈:“……”
瞧見曲淮的作,曲澤沅一時忘了要說什麽,申訴一聲:“小叔,那是我的椅子……”
“一邊去,尊老懂不懂。”曲淮手臂隨意一搭,指尖似乎不小心到樂嬈後背,明顯覺到小姑娘直了背脊。
他歪著腦袋低笑幾聲,沒在意。
這事兒被這麽一打岔,反倒有些偃旗息鼓了,曲老爺子垂眸似乎在斟酌什麽,沉片刻,發話道:“既然嬈嬈已經有了婚約,那今天就當是我曲家唐突了。”
“曲老……”蘇老爺子顯然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試圖發話挽救些什麽。
“這不就對了,當叔叔的都不著急,小侄子急個什麽勁兒。”曲淮幽幽一歎,拍拍手準備起,“散了散了。”
被他那麽一攪和,不散也得散。
離開時,曲澤沅從裏頭追出來:“嬈嬈——”
樂嬈腳步停下,還未轉便收到了蘇老爺子的眼神警告。
“樂嬈,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蘇曦玉低了嗓音,忍著沒發作,隻狠狠瞪了一眼。
“我們談談。”曲澤沅攔著,大概是一路跑出來的,呼吸有些急促,“你跟齊家的婚事是假的對不對?你明明說過學業重要還不想談男之事,那為什麽……”
“拜你所賜。”樂嬈抿,掙被他握住的手腕,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曲澤沅,請長輩出麵為你做主指婚,你稚不稚?”
“可我喜歡你!”曲澤沅步步,“嬈嬈,我真的喜歡你。”
“可你的喜歡給我帶來很多麻煩。”樂嬈了,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到最後隻是無奈一笑,“算了,多說無益,我和你之間沒可能。”
這樣的喜歡,樂嬈消不起。
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麽解決與齊家那平白無故的婚約一事。
“澤沅,你爺爺有話跟你說。”一道嚴肅的聲音從後響起,人站在曲家大門,姿態放得極高。
樂嬈看了曲澤沅一眼,瞧著他一副被震懾著而左右為難的模樣,心裏替他到悲哀:“回去吧,你母親大概很不希你跟我靠這麽近。”
曲澤沅間哽塞,想要反駁卻無話可說。
天上的雲層很稀薄,明明今早還有日傾斜而下,這會兒卻霧沉沉一片。
樂嬈走了幾步,無奈歎氣。
最近大概是水逆,任何事都不順心。
除了……
跟曲淮偶然見了一麵。
“我琢磨著你得找地方哭,沒想到隻是仰天歎了口氣。”曲淮移步上前在耳邊打了個響指,瞧著腳步為停,便調笑著雙手兜以倒退的姿勢走在前麵。
樂嬈沒覺得好笑,耷拉著眼睛:“你一個要奔三的人了能不能別這麽稚。”
“說話就說話,不帶人攻擊的啊。”曲淮清了清嗓,轉過跟並肩走著,瞧著還是三年前那個高,沒忍住上手了一把那乎乎的頭發。
樂嬈倏然睜大了瞳孔,雙手捂著腦袋離他兩米遠,惱一聲:“曲淮!”
“嘖,沒大沒小,小叔叔。”曲淮沒好氣地訓一句。
“你那些你小淮淮你怎麽不去訓他們沒大沒小。”樂嬈甕聲甕氣地憋出一句。
曲淮好奇竟然會回了,薄微微上翹,像是不經意地說出口:“你又不是我。”
樂嬈微微撚了撚指尖,沒有應聲,隻是心跳與呼吸不自覺有些加快。
樂慈還在前麵的車子裏等著,樂嬈沒再跟他繼續敘舊,眸微閃:“我先回去了。”
“等會兒。”曲淮拉住手腕,極其自然地從兜裏掏出手機將微信二維碼打開,“先把微信加上。”
樂嬈微愣,好半晌才有所反應:“噢。”
加上微信,曲淮挑眉一笑:“行,回到了發個消息。”
腕間似乎還殘留著餘溫,樂嬈微微抿,腦袋不由放空。
見又發呆,曲淮失笑一聲,在耳邊打了個響指:“怎麽,瞧你這意思是要我給你簽個名才走?”
樂嬈倏然回神,被他調侃得臉頰微熱:“誰稀罕你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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