嚨哽住,鐘意什麼都說不出來,任由酸蔓延,在顧清淮溫的目中紅了眼睛。
“小哭包,”他枕在上,眉眼被月勾勒得格外清俊,“你高中的時候有這麼哭嗎?”
鐘意眼皮跟鼻子都在泛紅,睫漉漉的帶了重量,小聲否認:“沒有。”
那個時候,剛從為期一年的校園霸凌中逃出來,像一只小刺猬,敏向,也尖銳。
沒過多久,就跟顧清淮了同桌,從一只小刺猬,變一只窩在他邊曬太的貓貓。
“那就是我的錯了。”
顧清淮從的上起,人瘦瘦高高的。
他高中的時候就有一米八五,念軍校之后又長了三厘米。
他俯將穩穩抱起來,目所及他下頜清秀,人比酒更醉人。
這會上不再有年條那種單薄,臂彎有力,上看起來很薄一層卻比想象中很多。
鐘意摟住他的脖頸:“干嘛。”
顧清淮膝蓋頂開臥室的門:“哄朋友睡覺。”
鐘意角抿出彎彎的弧度,埋進他氣息清冽的頸窩,直到后背陷的棉被。
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今天顧清淮生日,在外面游山玩水的趙雪青還打來電話,說你直接把你自己上系個帶當禮送給他得了。
那會臉埋進綿綿的抱枕,好半天說不出話,又覺得,也不是不行。
反正這輩子,就是他了,或早或晚的事兒,只是真的好害。
可顧清淮不正經的時候歸不正經,哄睡覺的時候就真的是哄睡覺。
空調溫度舒適,他關燈躺在自己側,上的味道溫暖又治愈,淡淡的酒氣蠱人心。
一只手臂被自己枕著,另一只手臂環著自己的肩。
臉順勢埋在他的肩窩,呼吸之間都是干凈清冽的青草香。
在他懷里沉沉睡過去的那一刻,鐘意還忍不住想,好幸福,幸福得要冒泡泡了。
下個瞬間,又為自己的幸福疚自責。
窩在心上人懷里安然睡的時刻,忍不住想那個在市局門口遇到的、遍鱗傷的孩。
不管警方如何審訊,堅持說是自愿與杜子騰發生關系。
也因此,杜子騰逍遙法外,甚至頻頻出席各種慈善活。
鐘意睡過去前,腦海里最后的念頭,是如果當年那些自己收集的證據還在就好了,如果小心一點就好了,為什麼就沒有備份……
翌日。
天剛蒙蒙亮,盛夏蟬鳴,樓下籃球場有放暑假的男孩子在打球。
鐘意長長的眼睫翕,久違的深度睡眠,腦袋跟心都很輕快。
“醒了。”
側,那道聲線懶懶的帶著鼻音,有種說不出的。
鐘意耳朵發麻,輕而易舉就變得通紅,輕輕“嗯”了聲。
清冽的薄荷味道,舒適的溫,是無數個日夜不敢奢的幻象。
看顧清淮有些凌的黑發,和烏黑清晰的劍眉,睫濃低垂,投下的影。
忍不住把臉往他懷里埋,滿心依賴:“以為在做夢。”
淺薄一層從窗簾隙落進來。
鐘意白如瓷,眉眼間的眷格外濃重。
上落下潤的:“現在呢?”
臉頰相,顧清淮低聲耳語:“還以為在做夢嗎?”
鐘意默不作聲把棉被往上扯了扯,只出一雙笑得彎彎的眼睛:“嗯,還要再親一下才可以。”
顧清淮笑,再度抬起的下:“小撒。”
這次他吻得格外溫。
鐘意不自摟上他的脖頸。
怎麼就怎麼親都不夠,怎麼抱都不夠,要他完完全全是自己的才可以。
鐘意清清淺淺回應著,忍不住想,想要和他結婚,想要這樣一輩子,再也不分開。
-
紀錄片原本定在八月底完所有拍攝計劃。
由于那起網絡犯罪案件遲遲沒有結案,不得不往后延長兩個月,到十月底。
這一年時間,經歷太多事。
最開始,與顧清淮闊別重逢,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隨著拍攝計劃進行,病慢慢穩定,想要快點好起來、把他追回來。
再后來,顧清淮表白,在病反復的時刻。
讓發現,原來你不管生不生病、健不健康,他都喜歡你。
現在,滿腦子想的是,跟他求婚。
無數次看顧清淮在廚房做飯時,在臺上逗歸來時,在帶著跑步打球時,在他捧起的臉溫親吻時……都想說,顧清淮,我們結婚吧。
可心里著一刺,讓說不出口。
杜子騰的案件是其一,自己的病是其二。
要給他一個健健康康、能陪他共度余生的鐘意。
不要他活得比自己久,當初被拋棄的是他,那生命盡頭,這樣的苦楚應該留給。
這才公平。
秋高氣爽,天氣漸涼。
市局不遠的附中正在舉行秋季運會,加油稿一張接一張地念,聽得鐘意角翹起。
手機來了電話,是號碼陌生,到僻靜接起。
聽筒那邊只是“喂”了一聲,所有的注意力瞬間集中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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