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江軼江似霰的奇妙緣分
江軼高二那一年,班上轉來了一位新同學。
新同學長得高瘦纖細,皮白皙,一頭烏髮如羽般散在肩頭。站在臺上,溫溫地和同學們打了個招呼:「大家好,我是江似霰。」
話音剛落,江軼就聽到了班上一群男同學鬼哭狼嚎的怪聲。
江軼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抬頭看了新同學一眼,輕嘖了一聲:「小人啊。」剛慨完,就聽到班主任點了的名:「那個江軼,挪一下你的書。江似霰同學以後就是你的同桌了。」
班主任剛說完,班上同學的目就唰的一下落在了江軼上。在眾人羨慕嫉妒恨地眼神里,江軼慢悠悠地應了一聲:「好的。」接著俯,把自己的課本從隔壁書桌上挪過來,又了桌面,給自己的新同學讓出了一個乾淨的座位。
新同桌拎著書包來到江軼邊坐下,點頭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江軼揚起角,笑了一下:「別客氣!」
因為個子高單獨坐了一年的江軼,總算有了新同桌。儘管上不說,對這個新同桌還是稀罕的。大課間的時候,班主任把拎去了辦公室,囑咐了幾句:「江似霰同學不太好,你平日裏多照顧點人。一會你帶著去教材把新課本和校服領了。」
江軼哦了一聲,從辦公室出來之後就直接去了教材。也沒帶上自己新同桌,就按照老師說的把教材和校服都領了。
回到教室的時候,還沒上課。新同桌旁邊圍了一群搭訕的男同學,看起來熱熱鬧鬧的。
新同桌可能不太擅長應付這些人,在一群嘰嘰喳喳的學生包圍里,慢吞吞地答著話。江軼見像只被人圍觀的花栗鼠一樣,小心翼翼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些想笑。
單手撐在後面上,拿著書開始趕圍在自己桌位旁邊的同學:「去去去,上課了,趕給我回去。」
坐在江軼桌位上的同學起,嘟囔著小氣之類的話,帶著一群人紛紛回到自己的桌位里。
見人都走了,江軼把書放在新同桌的桌位上,揚眉笑了一下:「你的課本,老班讓我拿過來的。」
新同學仰頭,獃獃地看著。江軼看著漂亮的下顎線,目逐漸溫:「你是穿170的對吧,校服……高有170對嗎?我沒有拿錯吧。」
江似霰點點頭,乖乖應了:「謝謝你,江……」
江軼見卡了一下,知道沒有記住自己的名字,就替補充說:「江軼,我江軼。」
江似霰抿笑了一下:「謝謝你,江軼。」
有了這麼一個不錯的開始,江軼和自己的新同桌相得還算融洽。
坐在最後一排的學生,在上課的時候難免會魚開小差的時候。江軼平常上課,通常是耳朵里塞著藍牙耳機,一邊點開手機看電視,一邊轉著筆聽老師的課。
好幾次要被教導主任抓住的時候,坐在邊的江似霰總是能及時提醒,救了不次。
幾回下來,江軼對江似霰十分佩服:「厲害啊同桌,怎麼每回老陳來抓人,你都知道呢?」湊到江似霰面前,笑著逗:「你頭頂上裝雷達了,這麼靈?」
一靠近,江似霰就嗅到從上傳過來的生機的氣息,子不自覺地往後傾,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小聲回復:「你上課總是在玩,我怕你被抓……」
的話沒說完,江軼已經明白要表達的意思了。
因為怕被教導主任抓住,所以江似霰上課的時候也是提心弔膽地守著?意識到這一點后,江軼笑了一下:「謝了啊,我的好同桌。」
為了不麻煩江似霰,江軼之後忍住了自己開小差的慾,在之後的課堂里基本沒有再玩手機。
不能玩手機,江軼的課堂就多了另一項好,那就是無所事事的時候,就趴在桌面上,盯著的新同桌看。
不得不說,的新同桌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是坐在旁,拿著筆做做筆記,就的像幅畫一樣。
一開始新同桌還有些不好意思,會側躲開江軼的視角。稍微習慣江軼的視線后,會出手拿筆敲敲江軼的手背,赧地說:「別看了,快記筆記。」
江軼托著下,慨地說:「我算是明白為什麼你的桌位總是有那麼多書了。我要是個男孩子,也天天像你表白。」
江似霰偏頭看了一眼,神有些莫名。抿,好一會才說:「別開我玩笑。」
江軼聳聳肩,十分誠懇地說:「我說真的,我要是個男孩子,一定會對你心的。」
通常說完這句話之後,江軼就乖乖轉,去做筆記了。
江似霰看著的後腦勺,沉默了一會,最後將目落在黑板上,專心地記筆記。
很快,育節到了。江軼這種考場失利,但是四肢發達的孩子,在運場上大出風頭。
一千五百米的賽道上,全部都是孩子們破了音的喊聲:「江軼!江軼!我要給你生孩子!」
那天下午,江似霰坐在看臺上,穿著稍顯寬大的校服,看著那個高挑的人影衝過終點線,心裏悶悶地想:就算不是男孩子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有很多孩喜歡。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就消散在了江似霰的腦海中。
看著江軼衝過終點線后,江似霰起,回到了大本營的樹蔭下,百無聊賴地坐著翻閱。沒一會,氣吁吁地江軼朝著跑了過來。
靠近的時候,江似霰嗅到了上屬於清新劑的青草香味和炙熱的氣息。
江軼站在面前,俯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沖著說道:「同桌同桌,看到沒有,我剛一千五跑了第一名。我也不算是一無所長的人了吧!」
江似霰仰頭,看著的笑臉,獃獃地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別過眼,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嗯,看到了,你好厲害。」
江軼的快樂很簡單,被誇一句就像是一條尾搖上天的小狗,滿心滿眼都是笑意:「真的嘛,我也覺得自己好厲害!」
江軼說完,手一把拉起江似霰,和說:「走吧,看你在這裏呆了一整天,也沒好好逛逛我們各個班的小店鋪,我帶你去吃點好吃的。」
被牽起來的時候,江似霰的臉更加紅了。點點頭,跟在江軼後,說了一聲好。
那天下午,江軼牽著在學校逛了一圈,買了不好吃的東西。但是江似霰不好,很多東西只能嘗個味道,剩下的全被江軼吃掉了。
那天傍晚,穿著運服的江軼推著自行車把江似霰送到了學校門口,親眼看著坐上平時那輛接送上下學的豪車上,才揮手道別:「明天見,江似霰。」
江似霰趴在窗口,沖著點了點頭,笑彎了眼:「明天見。」
江軼扶著自行車在校門口看了好一會,看到載著江似霰的車緩緩向前行駛后,才坐在自己的山地車上,踩著腳踏慢悠悠地朝著家中走去。
兩人背道而馳,從始至終,江軼都不知道,那個傍晚,江似霰趴在車窗,打量了多久。
冬天很快就來了,冬之後,江似霰病了一場,住進了醫院。
作為同桌,江軼打探清楚之後拎著一堆作業來到了江似霰住院的地方。江似霰對於的到來十分驚訝,打了招呼之後,江軼揚起自己手裏的袋子,笑瞇瞇地和說:「同桌,一起寫作業啊。」
江似霰的不太好,但還是答應了,那天晚上,兩人把作業都寫了。
一連好幾天,江軼都帶著家庭作業去找江似霰。在發現江似霰的父母很忙之後,江軼索就待在醫院,陪著江似霰一直到九點多,才急匆匆回家。
有了江軼的幫忙,江似霰的病好轉的很快,就連學習也沒有落下。期末考的時候,江似霰正常發揮,又碾了學習委員,拿下了班級第一。
冬天過去之後,春天很快就來了。隨著兩人的關係漸漸加深,周末的時候,江軼都會約著江似霰出來玩。
只是江似霰不能去人太多的場合,江軼通常就會帶回自己家。閑著沒事的時候,江軼就讓江似霰看自己打遊戲。
有時候,們也會說一些心的話。比如江軼會告訴江似霰,的父母覺得自己難管教,所以又生了一個妹妹來養,頗有些大號養廢了養小號的覺。
江似霰會告訴江軼,爸媽其實離婚了,被判給了爸爸,但爸爸每天都很忙沒空管,其實更想跟著媽媽一起走。只是媽媽不是很富有,沒辦法帶著一起生活。
除了兩人的境遇,們還會談一些班上的瑣事,還有對未來的暢想。
暑假的某一天,江軼牽著江似霰的手倒在了床上,扭頭看向問:「江似霰,你有想過以後做什麼嗎?」
江似霰頓了頓,有些靦腆地說:「說了你不要笑我哦……我其實,想當個警察。」
江軼有些驚訝:「哎,為什麼?」
江似霰回答說:「因為……很帥氣啊。有正義的人,很帥的。我就想為一個帥氣的人!」
江軼朝豎起了大拇指:「偉大的理想!祝你夢想真!」
江似霰抿笑了一下,看向江軼,地問:「那你呢?江軼你想做什麼?」
江軼想了想,大言不慚地說:「我想……做個醫生吧!做一個厲害的醫生!願天下的好孩子,都無病無災!」
江似霰被逗笑了,趴在床上悶笑了好一會,才把自己的臉在江軼的手上,扣著的掌心低低地說了一聲:「江軼,你真的很好。」
只是很可惜,們兩人的願,都沒有實現。
高三開始之後,江似霰的病就越加嚴重了。秋之後,江似霰做了個重大的手,躺在醫院靜養,再也沒辦法來學校。
江軼空去看,著蒼白的小臉,眼底都是心疼:「江似霰,你要快點好起來。高考之後,我們一起去自己心儀的大學,離開這個城市吧。」
江似霰點點頭,眼裏含有淚:「好。」
可那時的江軼,並不知道,江似霰可能沒辦法去參加高考。
高考結束的那一天傍晚,江軼接到了一通江似霰打過來的電話。電話里,江似霰的聲音很微弱:「江軼……」
「對不起……」
「我……」
還沒等江似霰說完,電話就突然被掛斷了。江軼挎著書包,站在嘈雜人群里,忽然覺得渾冰涼。對著手機,無意識地喊:「江似霰……江似霰……」
可是手機的那一頭,再也沒有人回答,只剩下荒涼的無盡沉默。
過了好久,江軼才明白,這是江似霰在和道別。
江似霰從小就有先天心臟病,移植手沒有功,在這個夏天,永遠離開了江軼的世界。
四個月後,江軼為了救一個孩子,被迎面而來的車輛,撞得支離破碎。
有那麼一刻,覺自己靈魂在某種神的力量指引下,飄了起來。渾渾噩噩地穿過層層白雲,來到了一座白雲營造的宮殿前。
昏沉之中,聽到有人在談:「又是一個沒滿十八歲的孩子呢,得放去樂園裏讓驗過一次人生才行。」
「把放到哪裏呢?」
「啊,有了,四個月前有個同學也來到了這裏,要不就送去那個樂園吧。」
有人疑地說:「你確定?那是一本ABO小說,過程稍微有點折騰人,是個救人犧牲的好孩子,你沒必要讓的人生這麼狗吧。」
之前那個聲音笑瞇瞇地說:「我想,這個孩子應該是想去那個世界的。就算稍微折騰狗一點,但還是能見到想見的人吧。」
話音落下,江軼忽然覺到自己被一巨力推下了雲端,掉下去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說了一句:「去吧,江似霰就在那裏,快去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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