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保的能力啊……”

晉元帝兀自冷笑，喃喃自語道。

他的兩個兒子針鋒相對多年，何談需要自保的能力，倒是他還要防著他們算計自己。

晉元帝偏頭看向趙淑妃，眼眸微凝，輕輕轉著拇指上的龍紋扳指“今日朕查到宣政殿裡安的有別人的眼線，淑妃你猜是何人？”

趙淑妃神微頓，一瞬又輕笑道“陛下既然問臣妾，那臣妾菜那人一定說的是承兒指使。”

晉元帝語氣微沉道“確有其事？”

趙淑妃角微微上揚，眼底流輕轉，手心已經微微汗“不論是不是承兒所做，隻要陛下信了，是與不是都已經不重要了。”

晉元帝呼吸一沉，長袖一甩，冷喝道“大膽！你們要知道這是大逆不道之舉。”

趙淑妃微微握自己汗的手，不急不緩地跪了下去“陛下若信，臣妾與承兒並無話說，還請陛下治罪。”

趙淑妃行為舉止坦，沒有毫心虛畏懼之，倒是讓晉元帝心中幾分猜忌消除了些。

晉元帝躬下，一手抓住趙淑妃的手腕，淡淡笑了“沒有最好。淑妃說得對，謝予還得留著，這安穩已久的朝廷局勢還需要他來製衡，要他擋在朕的前麵。”

趙淑妃低垂著頭，微微發白的臉緩了緩才抬起頭，隻聽晉元帝又接著道“朕可以全謝予與容郡主兩人，隻是容郡主背後有容家勢力所在，朕有所擔心。”

趙淑妃眼眸一低，自然明白晉元帝心中忌憚，容王府六姑娘已然是三皇子正妃，那麼現在三皇子背後除了有母族戚家幫扶外還有一個容家，容郡主若與謝予好上，且不談謝予閹人的份，單憑元裔君隨侍陛下多年的基和權勢。

陛下這是怕謝予徹底為三皇子的人。

“那陛下打算怎麼做？”

晉元帝雙手背在後，逆而站道“若沒有這背後的份和家族就好了。”

這時，李如玉躬拿著一封奏摺快步走了進來“陛下，這是濮州裴家送上的奏摺。”

晉元帝眉眼一挑有些詫異，手接過開啟一看，目翳不知為何散去不，連連笑了幾聲，轉頭看向趙淑妃道“你說容郡主改姓裴如何？”

趙淑妃微微一愣，片刻就反應過來“一切皆聽陛下之言。”

晉元帝啪地一下闔上奏摺，目落在遠，今年雲州發大水，國庫下發了不災銀，如今裴家將所有打理皇室商鋪的錢財一一上繳國庫，怎麼不讓他歡喜。

趙淑妃陪同晉元帝來了選秀之所，晉元帝歪坐在龍椅上，一連看了幾個秀，晉元帝都神淡淡，擺了擺手，賜花讓們下去。

趙淑妃看了晉元帝一眼“陛下看了這麼多秀，怎麼連一個妹妹都沒有瞧上？臣妾在宮中可是缺個會推牌九的人了。”

晉元帝笑了“貴妃不會？”

戚貴妃被突然點名，正要說話卻被趙淑妃截了話頭“貴妃娘娘溫和，端莊自持，怎麼會願意去沾染上金錢俗氣，和臣妾推牌九玩。”

晉元帝淡淡“哦”了一聲，偏過頭盯著戚貴妃，眼眸閃過一，輕聲道“貴妃可知容郡主為何被朕送去慎刑司？”

戚貴妃神一僵，緩緩垂下頭，搖頭道“臣妾不知。”

晉元帝哼笑幾聲，低聲音在戚貴妃耳邊道“那是因為與謝予有私。”

戚貴妃先是一驚，其後又是一喜，按捺住心狂喜，容渢和謝予有私的話，那麼兩人都是大逆不道之罪，既能除掉容渢還能讓謝予自掘墳墓。

晉元帝又接著道“容郡主與謝予有私，容王府竟然還敢將其送宮中選秀，不僅犯了欺上瞞下禍宮闈的死罪，朕更擔心容王府是想借來接近謝予，從朕邊探聽訊息，你說他們為何要這麼做？”

話音剛落，戚貴妃霍地抬頭，一瞬跪在地上，和臉浮上幾分沉，聲道“陛下明鑒，繼兒絕無此意。”

趙淑妃瞥見戚貴妃跪下，撿了一粒葡萄放在自己裡，心下冷笑不已。

晉元帝了自己的眉心，好似頭痛不已“朕也想繼兒並無此意。可是容王府才上盛京多久，就敢做出這種大不敬的事？朕猜測還是有利益驅使，畢竟以後容王府可是和三皇子是一條船上的人，容王府難辭其咎，你說朕該那繼兒如何是好？”

戚貴妃心頭一，隻覺上越來越冷，眼眸裡毒之越甚，咬牙道“容王府忠心陛下，繼兒更不敢做逾矩之事。此事定然是容郡主一人所為。”

趙淑妃哼笑一聲“容郡主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能有如此膽子？若沒有人指使，本宮還真是不信。”

戚貴妃沉了一口氣，緩緩抬頭看了趙淑妃一眼“淑妃妹妹想要落井下石，大可直說就是。”

又對著晉元帝拜了拜“陛下，此事絕對跟繼兒與容王府無關。容渢此人不拘束，又桀驁乖戾，年紀雖小，可在閨中便是自有心計，如此大不敬之事，臣妾怎麼敢讓繼兒去涉險！”

晉元帝放下手，幽幽盯著戚貴妃道“那貴妃要讓朕看到事實和真相。”

戚貴妃眼睫輕，微微蹙眉道“臣妾明白。”

說著就緩緩起，退了出去。

回到華榮殿，戚貴妃神猙獰，砸了一套杯盞，怒罵“容渢這個賤人！既然要死了，又何苦害我兒！”

撚秋皺眉沉聲道“那娘娘當時，為何不直接撇清與容王府的關係？”

戚貴妃勻了一口氣，坐在人榻上，撐著額頭道“容王府若是撇不乾凈，繼兒纔是真的完了。容渢必須死！”

“托人傳話去容王府，告知今日發生的事，該如何做，他們心裡明白。”

……

而此時容王府，戚氏故作戰戰兢兢的坐在下首，就連容王爺也告假回家。

容老夫人閉著眼，撚著佛串並不說話，立在一旁的秦媽媽心中焦急又不敢顯現，四姑娘一旦出事，的兒雲宵可是要跟著一起賠上命的。

容王爺握著手中茶盞，臉沉至極，啪地一下砸在地上“逆！早知會禍延家族，就該將在出生時，掐死在繈褓中。”

戚氏掩下臉上幸災樂禍之意，低聲道“貴妃娘孃的意思是希母親和王爺早做決斷。”

容老夫人緩緩睜眼，眼中渾濁含一惱怒之意，沉沉問“貴妃娘孃的意思？”

戚氏咬咬牙，又下一劑猛藥“貴妃娘孃的意思便是陛下的意思。”

容王爺了自己的拳頭“如今想要置事外，那就隻能和渢兒斷絕關係。”

容老夫人臉霍地一變，追問“王爺這是要將四丫頭從族譜中除名！”

從家族中除名那可是天大的恥辱，且沒有家族依靠，那便是任人宰割。

戚氏見容老夫人似有不忍，又急著補充道“如今陛下懷疑容王府與三皇子聯合將郡主送宮中，就是故意想要借與謝予私，探聽聖意。母親這不僅僅是禍宮闈的罪名，母親仁慈，可到底是郡主自己做錯了，難道還要拉上容王府與一起陪葬！”

“夠了！”容老夫人沉聲道，呼吸不順，秦媽媽趕忙拍著的心口替順氣。

容老夫人著實想不清楚，容渢是個聰明人，怎麼會和謝予一個閹人有所私？

事到如今，牽連容王府，便是心中有再多猜疑，也隻能棄卒保車了。

容老夫人撐著秦媽媽的手緩緩站起“此事由王爺做主便是，我不再過問。”

戚氏有些猶豫地抬起頭問“那王妃又該如何？”

容老夫人冷冷瞥向戚氏，冷笑一聲問“你待如何？”

戚氏臉微微一變，咬咬牙，眼中神浮上一狠之意，跪在地上道“既是要斷絕關係，那便要斷個乾凈，不要後患無窮，恐有滅門之禍。帝心如淵，即便是當年世家之首的謝氏一族，也不過短短數日皆往日雲煙。”

戚氏抓住容老夫人痛腳，容老夫人一生最看重的便是容氏一族的清譽和榮耀，這是逆鱗，誰也不能。

容老夫人看似仁慈，其實與容王爺如出一轍，最是冷殘酷不過的。

容王爺對裴氏這個繼室本就太多，即便有那麼幾分愧疚可在家族麵前，然無存。

容老夫人道“裴氏是陛下親自下旨嫁進容家的。”

有那麼一封聖旨在，那便是裴氏的保命符。

容王爺臉鬱，恨不得將容渢和裴氏一同掐死，因著聖旨裴氏不能休，但裴氏一死，那容涵和三皇子妃親事也就要拖到三年之後，現在的容王府等不起了。

左右為難，尋不得破局之法時，有人進來道“王爺，李公公來了。”

容王爺幾人臉齊齊一變，好久，他咬牙道“我這就來。”

李如玉站在容王爺書房，笑了笑“陛下知王爺此刻難為，若王爺心意已決，陛下可收回聖旨，一切皆看王爺心意。”

容王爺跪下道“多謝陛下。”

四姑娘侯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