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之時，三皇子府陷寂靜，隻不過府中紅燈籠亮起，並未熄滅。

突然一陣淒厲的聲幾劃破黑夜，驚得睡夢中的人猛然驚醒，看著無盡黑暗後，又是一陣悚然的戰栗。

尖聲並未停止，就連蕭繼與容涵也被驚醒，蕭繼一把掀開簾子，麵微沉喝道“怎麼回事兒？”

外麵守著的丫鬟也是一臉驚懼，聽著聲音嚇人，無措地搖了搖頭。

容涵強撐著子酸低聲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那便去問問。”一手放在蕭繼肩上，又對著外麵道“柳葉進來點燈。”

約莫過了片刻，楊深站在門外用著裡麵能聽見的聲音道“殿下，林良人出事了。”

蕭繼臉霍地一變，推開容涵搭在肩上的手“怎麼回事兒！”

容涵看著自己被推開的手，兀自冷笑一下，眼眸一低，輕聲道“殿下在這兒問，也是怎麼也問不清楚的，不如去林良人哪裡瞧瞧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蕭繼回頭看著容涵“委屈你了。”

容涵搖搖頭“我與殿下同去。”

柳葉在裡麵替著容涵穿，瞥了眼外麵的蕭繼，低聲音在耳邊道“婢子打聽清楚了，這位林良人從前最得殿下喜歡，隻是府中侍妾眾多，之前也有過孕一次，不知為何沒有留住。”

容涵閉著眼，微微揚起下，由著柳葉理著自己的襟問“那位側妃呢？”

柳葉微微搖頭“幾日前就聽說病了，不然今日皇子妃婚，也該是在場的。”

容涵冷冷一笑，緩緩睜開眼道“病了？可真是巧了。”

待去了林良人院子裡，蕭繼問及原因，伺候林良人的丫鬟支支吾吾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容涵輕輕拍了拍蕭繼的手，自己卻是先開口道“你不必害怕，殿下不是要拿你問罪，良人出事，你們隻是最害怕的，且說說到底是因何原因，定不會輕易冤枉了你們。”

丫鬟跪在地上，抖如篩糠，哭著道“回，回殿下和皇子妃，良人自從前次落了孩子後，良人傷心不已，以後殿下是怪沒有抱住皇嗣，此次有孕，良人欣喜至極以為殿下回來看，不想等著皇子妃那裡燈都滅了也沒有。”

說到此時，臉赫然，知自己主子求寵心切，可是今日畢竟是三皇子大婚，娶的還是貴妃娘孃的外甥，殿下怎麼能捨下皇子妃前來。

可林良人可想不通這一點，看著容涵那邊的燈滅了，便吵著要去容涵院子去見蕭繼，們這邊又不敢阻攔，隻能一邊勸著一邊護著，可林良人想魔怔了一樣，自己失足從臺階上跌了下去，雖然有丫鬟墊了一下。

可是林良人從前次落胎便子骨就一直不好，才會這樣嚴重。

蕭繼臉難看，出一寒意“胡鬧！”

這是太醫從裡麵走了出來，搖著頭對蕭繼道“回殿下，臣自盡力，隻是良人在孕期時常驚懼，又加之前次落胎傷了骨，這孩子是保不了了。”

還在昏迷的林良人聞得這一句，猛地驚醒，淒厲驚道“我的孩子！”

容涵對著蕭繼微微福“殿下我去看看良人。”

容涵一進去。便聞得一陣刺鼻的腥味，不著痕跡地掩了掩鼻。

林良人臉蒼白的有些明，瞪大一雙眼睛，瞥向容涵，卻是驚著要坐起“是你，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子！”

林良人此話說的莫名，蕭繼聞言也是走了進來，看了容涵一眼。

容涵默默看向蕭繼，又低垂下頭沉默不語。

蕭繼看著曾經自己恩寵過的人變得如此瘋癲，心下嫌惡不已，連著失去孩子的那一分憐惜也了厭棄“夠了，若不是你自己胡鬧孩子怎麼會保不住，你還在這兒無端指責皇子妃！”

林良人尖銳的聲音一頓，接著哭了起來“殿下，殿下！”

“殿下從前最喜歡我的，從來不曾對我說過一句重話，我知你是怪我沒用，沒能護住孩子，可是沒關係這個孩子沒了，妾可以再有！”

蕭繼還想嗬斥，卻被容涵握住了手“殿下息怒，良人這是失了孩子才會如此無狀。”

蕭繼別過眼，不願再看林良人一眼。

隻是他心底忽然記起謝予對他說的話“回敬”給他的東西難道就是這個？

可是他怎麼會知曉我府中侍妾有孕，還是這府中有他的眼線？

蕭繼眼眸一凝，森下來。

皇子府的事外人不知曉，可宮裡卻是瞞不住的，趙淑妃聽了這訊息可是笑了許久。

戚貴妃心裡氣結，可思及更遠，兒要登基皇位，皇長子最好是嫡子，雖惋惜那個被流掉的孩子，可是更看重以後容涵肚子的孩子。

戚貴妃微微蹙眉問“涵兒還未府之前可是側妃在打理府中事宜，說病了便是什麼也不管了，不然哪會鬧出林良人的事。”

看向容涵“日後你要好好約束殿下府中侍妾，若在鬧出這種笑話，你這個皇子妃麵子上可也不好看。”

容涵低垂著頭“涵兒知曉。”

見容涵乖順，戚貴妃又道“本宮之所以選你做殿下皇子妃，不僅是因為容王府，不僅是因為你與我都流著戚家的，還是因為一個人要有手段才能籠絡住男人，還能讓他無後顧之憂，涵兒你莫要姨母失纔好。”

容涵跪下，眼眸翳變得很深，凝聚一種執念道“涵兒明白。”

戚貴妃端著茶盞喝了一口熱茶後，目幽幽看向外麵“過了多久了”

容涵微微抬頭，順著戚貴妃目看了過去，頓時明白他說的是蕭繼在晉元帝的宣政殿待了多久，背脊直，低頭道“約莫有兩個時辰了。”

戚貴妃眉眼一黯，將手中茶盞放下，喃喃道“兩個時辰。”

寬袖微微一，卻是將茶盞倒，茶水一下倒了出來。

容涵趕忙起，讓著撚秋姑姑教宮人收拾乾凈，又問“母妃可有燙傷？”

戚貴妃神微凝，看著袖上的水漬道“本宮發現這半年來陛下越發喜歡訓斥繼兒了。”

容涵手上作一頓，俯下子不語。

戚貴妃著容涵的後背笑意溫“本宮並不是在因繼兒責怪於你。本宮這個兒子心高氣傲，事事爭先要強，可唯獨缺了那麼些耐，不懂忍，才會屢次被別人算計。”

戚貴妃捧起容涵的臉，又從發上取下袂金簪戴在容涵發髻上“有人或許想藉此想讓繼兒到陛下厭棄，可是陛下雖然生氣，卻不曾重罰，這份心思，本宮纔是如今發現。”

又過了一個時辰，蕭繼臉些微有些沉的從宣政殿走了出來，隻是眼底流轉的深意藏之深。

耳邊還是晉元帝與他說的話“朕從來都不阻止你和承兒兩人爭奪中宮之位，宮中從來都是先有君臣之德纔有人倫之，你若自己讓自己丟了爭奪的權利，那纔是教朕失至極，如何做，如何不教朕失，就看你是如何想的了。”

蕭繼當時聞言一怔，原以為會到晉元帝訓斥，卻不想是得來這番話。

他頓了頓“父皇這是？”

話還沒說完，晉元帝卻是先摔了手中硃砂筆在蕭繼上“朕都讓你去爭了，你還要多說什麼！”

蕭繼拱手一下將子低得更下去，晉元帝臉不耐“若再出現先前的事，你這兒皇子也不必做了。滾！”

蕭繼這才低頭退了出來。

宣政殿，晉元帝闔上了書，了自己痛的眉心，問“你說二皇子與三皇子誰才最適閤中宮之位？”

謝予將晉元帝摔在地上的硃砂筆給撿了起來，放在筆架上“此事關乎國本，臣不敢妄言。”

晉元帝眼底深一變“你眼睛最毒，和朕說說無妨。”

謝予低垂著的眼眸，灰黑變得深了幾分“臣以為三皇子最好。”

晉元帝些微有些詫異“你與三皇子有些嫌隙，朕是知曉的，怎麼會提議他為中宮？”

謝予勾一笑，眼底微微聚起的冷意無人察覺“三皇子好強，一心想要得陛下認可，今後了中宮自然兢兢業業為晉朝基業著想。”

“得朕認可？”晉元帝莫名道了一句，“那朕龍馭歸天後，他又會如何？如今朕最怕的是晉朝的江山落在外戚手裡。”

謝予眼底深意微，心中不自覺地揣測晉元帝此話是什麼意思。

“這事不急，看看他們怎麼爭，屆時你要在其中周旋，莫要教他們胡鬧了去。”

……

晚間，二皇子府。

蕭承漫不經心轉著手中摺扇“父皇此話的意思是準許我和蕭繼爭奪中宮一事放到明麵上來。”

謝予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再猜猜。”

蕭承微微皺眉，有些不解其中深意。

謝予靜靜道“兩位皇子爭奪皇位一事都放在了明麵上那麼朝中大臣又該如何。”

蕭承一瞬就明白了，朝中大臣會跟著站位，屆時什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四姑娘侯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