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蘅走到沈隨雲後，拍了拍他的肩，“我已經讓他們按照你說的，將庫存的火藥全都打了。”

    沈隨雲有些驚訝：“這麽快？”

    此位於石林鎮下方，為了保養軍械，防止火藥，離取水地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一切在暗中有序進行，他們是如何繞過重重看守取水過來的？

    不料謝蘅卻道：“一人一泡尿的事，不是很難？”

    “這……”

    謝蘅見他一臉佩服，忙擺了擺手道：“都是底下人想出來的葷招，我可想不出來。”

    沈隨雲算是服了，這幫大老有點急智。

    那頭，冷白跟著隨從打開火藥庫的時候，撲麵而來一濃烈的尿味。

    他徹底怒了，拔刀砍死了一個近衛，“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這麽點東西都看不住？”

    盛怒之下，有幾人默默退開了幾步。

    誰也不想被遷怒。

    “公子，謝家軍的人無孔不，他們早就潛伏進來了，實在是防不勝防。”

    “聽說老謝侯生前，特訓了一支百人騎兵，泥鰍軍，個個不溜手，會不會是他們？”

    謝家軍在梁國名聲極盛，謝家軍中又細分了許多銳，麵對強大的對手，景州這些太平將領難免生出怯意。

    這也是蔡家要把謝蘅殺死在景州的原因，一旦這支銳回京，對太子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謝蘅一定會站在崔氏之後，而崔家表麵中立，實際上一定會扶持先皇後的脈，這是毋庸置疑的。

    睿王裏，可還流著一半崔家的。

    這時，又有人道：“公子先別急，這批火藥都是特製的，就算是了，也不影響使用，他們肯定不知道，才會多此一舉。”

    冷白聞言冷靜了些許，咬牙道：“我不允許再出現任何意外！明白嗎？”

    “明白。”

    “外麵那幫人肯定攔不住謝家軍，不過沒關係，請君甕，我要讓這裏變他們的墳墓。”

    此時已是後半夜，朦朧天幕下的貓兒山，正在醞釀一場大戰。

    冷白帶著一千黑甲衛，推著火炮上了他們事先修建好的炮臺。

    謝家軍也都抄近路圍攏過來。

    合圍之勢原本是必贏之局，但棘手就棘手在，冷白手裏的火炮。

    那是他們倒的優勢。

    謝蘅再次穿上甲，向沈隨雲確認道：“你確定那些火炮點不？”

    沈隨雲道：“八把握，”

    “不是十？”謝蘅有些憂慮，“但凡有一發炮彈功打出來了，謝家軍都會損失慘重……我答應過他們，讓他們都活著回去，這已經是在凱旋的路上了。無旨平叛，贏未必有功，輸了是要承擔責任的。”

    沈隨雲抬眸，橘黃影下，謝蘅的五深邃致，卻沒有什麽攻擊，是個儒將，而不是單純的武夫。

    見他發呆，謝蘅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隨雲臉一紅，低下頭道：“這已經是我父親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我已經聽說了。”謝蘅微歎，“節哀順變。”

    “嗯。”

    “你父親的才華，可惜了。但他為大梁留下了一塊銅牆鐵壁。”

    沈隨雲沒說話。似乎是在思考什麽。

    ……

    炮臺下的機關，可以控製升降，主控舵就在正中央，同樣是沈硯一手設計的。

    當初沈硯拿著火炮的圖紙來找冷均意，希通過這位封疆大吏，拿到去京城鑄造司的資格。

    但是他低估了冷均意的野心和貪婪。

    他被囚了起來，逃跑幾次以後，又被打斷了一條。

    冷均意拿他的妻子和兒子作為要挾，沈硯不得不屈從，答應幫他們設計一套完整的火炮流水線。

    十幾年的時間，他們耗費了多人力力，借著景州得天獨厚的地勢，瞞天過海。

    蔡家人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在景州養得那條狗，已經長了一惡狼。

    不過如果不是他們對謝蘅手，設下這個自以為是“一箭雙雕”的圈套，景州深水裏的這條大魚，還不會這麽快現。

    萬事，有因必有果。

    ……

    冷秋月把守衛都給支走了。

    可就在決定給崔簡鬆綁的那一刻，又有點後悔了。

    因為看見冷白將黑甲衛和上百箱火藥都運上了炮臺。

    這意味著，的火藥對哥哥的行並沒有影響。

    是見過火炮的威力的……謝蘅雖然人多勢眾，但未必會贏。

    所以想再觀一會。如果哥哥贏了，將來就是公主，隻要求求，留下崔簡一條命，給做男寵也不是不可以。

    哥哥最看他討厭的人被踩進塵埃裏。

    對一個男人來說，沒有比做男寵更恥辱的事了。

    可若是哥哥有了敗勢，就立即殺了他邀功，大義滅親。總之，兩邊都不會太虧。

    “大小姐，公子讓你把人帶上去。”

    “知道了，馬上來。”冷秋月居高臨下對趕來的人道。

    來人沒有懷疑，又亟亟離開了。

    冷秋月坐在崔簡上，幾乎將一對呼之出的滿到男人上，帶著些戲謔和討價還價的口吻道：“要不你親我一下，我現在就放你走。”

    崔簡微微別過臉。

    冷秋月頓時不悅，“怎麽？你不願意？所以你剛剛的話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說著，子往崔簡上得更近了。

    崔簡的眸忽地一定，穿過冷秋月的肩頸，向後。

    一個小影無聲無息地出現，高高舉起了一塊圓潤的石頭。

    “咚”地一下，溫婉用盡了自己吃的力氣，狠狠朝冷秋月的後腦勺砸了過去。

    準頭是有了，就是力道差了一點。

    一鮮紅的從黑發裏汩汩流出，冷秋月並沒有如料想中的那樣暈過去。

    手抹了一把腦後熱的，同時轉過了。

    眼便是一張但驚慌失措的小臉。

    “是你？！”

    冷秋月眼底先是震驚，繼而嫉妒到怒不可遏。

    這張如桃一般鮮的臉蛋，似乎是在提醒，們很難相提並論。

    連哥哥也為所迷。

    真是狐子。

    “你竟然敢打我？”

    溫婉又照著的前額猛地砸了下去。

    ……

    兩下，足以把人砸暈了，冷秋月翻了個白眼，應聲倒地，溫婉也愣了半天。

    剛剛是哪裏來的勇氣？

    崔簡被綁在一個石柱上，看到這一幕，也有些詫然。

    “你怎麽來了？”

    “我，我……”溫婉將石頭丟了，語無倫次地道：“我也不知道。”

    崔簡哭笑不得，不多耽擱，側過子，出自己被捆綁的雙手。

    “幫我解開。”他道。

    “好。”

    溫婉乖聲應著，提起子從冷秋月上躍了過去，繞到崔簡後，替其將繩子解開。

    崔簡活了一下手腕，又問：“不是讓你在巽風嶺好好呆著嗎？你怎麽不聽話？”

    溫婉咬了咬，擔心他，但是這話不是能說的。

    “我想來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崔簡：“……”

    也算是幫到他了吧。

    “幸好你來了，不然我就要被別的人非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