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把推開他,嘟起道:“帥把人家當什麽?哄小孩子睡覺的玩偶嗎?”
蕭弈崢沒回答我的問題,隻低頭想了想,又道:“夜罌,你喜歡什麽?隻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
“嗬,帥這是要花錢買我陪睡?”我冷笑道。
“別說那麽難聽。我就是想疼你,想哄你開心。”蕭弈崢又捧起我的臉,目也溫了許多。
我在心裏盤算了一下,馬上道:“好,那我想……出去玩!”
蕭弈崢怔了怔。顯然這個答案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我又嘟起,晃著他的胳膊,撒道:“我自進了督軍府,就沒出去過。都悶死了!帥要真想哄夜罌開心,就帶夜罌出去散散心吧!”
“你想去哪裏?”
我見他似要上道了,忙說:“回仙樂門啊!”
蕭弈崢皺起了眉:“你怎麽還想回去那裏?”
“哈,不是有句話什麽來著?對!‘錦還鄉’!我都是帥最寵的姨太太了,自然是要風風地回去,跟他們顯擺顯擺了!”我揚起下,神氣活現地道。
其實,我的目的是想將北係軍要發突襲的消息傳遞給紅姐。
蕭弈崢輕笑,又拍拍我的頭,道:“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等過陣子吧。”
“切……帥就會憑一張哄人……”我扭過臉去。
他卻認真地道:“不會,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兌現。”
蕭帥對我這個陪睡的“玩偶”出手還是闊綽的。中午,他差人送了一個首飾盒子過來。
我剛打開,一旁的紅杏便驚呼起來:“天啊!這珍珠好大好圓啊!帥真是要把五姨太寵上天了!”
我拿起那串泛著瑩潤澤的珍珠項鏈,心裏卻在冷笑——他蕭帥最不缺的就是錢了。拿錢來打發我,可見一點心思都不肯花呀!
“五姨太,我幫你戴上。下午上課的時候,好好給三姨太和四姨太看看!羨慕死們!”
我忙製止紅杏,道:“可別。好端端的,我幹嘛又惹靈兒不痛快?”
紅杏想了想,又滋滋地道:“嗯,那就晚上再戴。五姨太戴給帥看,帥見了肯定高興,就更寵五姨太了!”
於是,晚上我就戴著這沉甸甸的珍珠項鏈等著蕭帥來就寢。可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見帥的蹤影。我嗬欠連連,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睡夢中,我忽然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抱起來。那雙手,讓我覺十分踏實。他將我舉過頭頂,笑著喚我的名——“爰爰,爰爰……”
“爹爹……”
我雖然沒看清夢裏人的臉,但我能覺到,那就是我慈的爹爹。忽然,爹爹放下了我,轉就走。我急得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爹爹……你別走……”
我驚呼一聲,用力向前抓去。一睜眼,卻發現我抓著的是蕭弈崢的手。
“啊……”我嚇得一哆嗦,差點跪在地上。
蕭弈崢一把扶住了我。
“……帥……你什麽時候來的?對不起,我……”
蕭弈崢順勢將我攔腰抱了起來,然後輕輕放在床上。
“以後,不用等我。我不知道會忙到什麽時候。你困了,就自己先睡,知道了嗎?”蕭弈崢的聲音難得有點溫,像哄孩子。
他邊說邊要去關燈。
我趕拉住他的手,指著脖子上的珍珠項鏈道:“這個……”
蕭弈崢疲憊地笑了,又了我的頭:“看見了,很好看。”
“不是……我想摘了,很沉的……”
蕭弈崢又笑了,手幫我把項鏈摘了下來,又捧到我眼前,問道:“喜歡嗎?”
我一把拿了過來,寶貝似的著道:“喜歡啊!帥送的,當然喜歡了!這珍珠又大又圓的,肯定很值錢!”
“好了,很晚了,睡吧。”
蕭弈崢關了燈。這回他一點沒客氣,躺下就將我抱在了懷裏,真像抱著個陪睡的玩偶一樣。我咬牙強忍住本能的抗拒,一不地任他抱著。
“剛剛,是夢見了你的爹爹嗎?”他忽然在我耳邊輕聲問道。
我的心倏地一:“嗯。”
“他在哪裏啊?”他接著問。
我深吸了一口氣,竭力控製聲音的抖,道:“死了……被一群土匪闖進家裏打死了……不僅是爹爹,還有娘……全家人都死了……滿院子的……滿地的……”
閉上眼,腦海中全是蕭家父子洗雲家的畫麵。著蕭弈崢心髒的跳,我手裏若是有把刀,一定會義無反顧地進去。
“好啦,不說這些難過的事了……”蕭弈崢心疼地著我的頭發,輕聲歎道:“這世道啊,百姓的日子真是水深火熱。‘一將名萬骨枯’,王敗寇,可苦難的始終是百姓。所以,這仗要趕打完。”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說仗要趕打完?是指那小本子上寫的突襲,要一鼓作氣消滅南係軍嗎?
不行,我必須要找機會把這個消息傳遞給紅姐。而看蕭弈崢的樣子,短期是不可能帶我去仙樂門了。所以,隻能靠二爺將消息傳遞出去。可蕭弈崢又天天晚上睡在我這。我本就沒有機會啊!
而且,我得想辦法再進一次大白樓,將蕭弈崢的作戰計劃徹底弄清楚……
這一晚,蕭弈崢抱著我依舊睡得像個孩子一樣。可我被仇恨和焦躁折磨著,卻是一夜未合眼。
早上,蕭弈崢同我一起吃了早餐。
我趁機試探道:“帥,今晚還來嗎?”
蕭弈崢低著頭,道:“不確定會忙到什麽時候。你不必等我,自己先睡。若太晚,我就宿在大白樓。”
我轉了轉眼睛,又試探著道:“帥,你這樣來回折騰太辛苦了。莫不如……夜罌搬去大白樓陪你?”
沒錯,我若是住在那邊,就有機會看到全部的作戰計劃了。
我裝作不經意地舀著碗裏的粥,心卻提了起來。
蕭弈崢的作也停了下來。他略微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搖搖頭,道:“那裏進進出出的,畢竟外人太多,終是不方便。況且,傳出去,也不好聽。”
我淡淡笑了,輕聲道:“帥說的是。”
所以,我這番試探的結果就是——無解。他不明確告訴我晚上回不回來,我便不能離開靜園去白蓁蓁的小樓。而他不準我去大白樓,我也無法再去窺探他的戰略計劃。
此時的我,就像一隻被他住翅膀,捆住腳的小鳥,一下都撲騰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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