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來也好,這段關系,從早上看見的畫面開始,就宣告了結束。
安枝予將手機關機后,步行往回走。
所住的榭亭閣小區遠離市區,從母親那兒坐地鐵回來都要一個小時。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拖著筋疲力盡的走到家的。
囂張的風被深秋的寒意掩蓋。
橘黃的路燈,把地上的孤影拉得斜長。
安枝予裹風走進小區大門。
這個小區不算偏,但是因為周邊設施不太齊全,所以住率不高。
進了電梯,安枝予摁亮八層的按鈕,眼看電梯門已經合上一半——
“等一下。”
溫潤的嗓音,低沉帶著幾分急。
安枝予連摁幾下按鈕,電梯門朝兩邊敞開。
男人在門口站定,說了聲謝謝后,走進電梯,站在了另一側。
眼看電梯升到五樓,男人還是沒摁樓層數,安枝予微微側頭往旁邊看了一眼。
想著對方或許是住在樓上,所以等下去后再摁也有可能,安枝予便沒有再多想。
只是沒想到,電梯門開后,站后的男人也落后一步走了出來。
安枝予眉心一皺,回頭。
大概是看出的疑,對方禮貌說了一聲你好后,解釋:“我住805,今天剛搬過來。”
優雅有涵養。
安枝予莫名想到養在北臺的那兩盆君子蘭。
收回臉上的疑,安枝予朝對方回了禮貌微笑。
一梯兩戶,安枝予住806。
門關上,安枝予赤腳踩著焦糖的魚骨木紋磚,坐到沙發里,目沒什麼焦距地定格。
正出神,敲門聲響。
安枝予第一反應就是徐淮正。
結果點開碼鎖上的監控,門外站的卻是剛剛在電梯里遇到的新鄰居。
眉宇微微蹙了一下,雖然疑,但安枝予還是開了門。
“滴答”一聲,門敞開出肩膀的寬度。
“有事——”
“抱歉。”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目相對,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
著黑西裝邊線的手略有局促,男人歉意地朝笑笑,角稍稍揚起,漆黑的瞳孔很亮。
“冒昧打擾,我是想問,樓道里的水箱鑰匙,你有嗎?”他解釋:“我那邊沒有水,不知是不是水閥被關掉了。”
原來是這樣。
鑰匙就放在旁邊鞋柜的格檔里,安枝予從一個小熊擺件的耳朵上取下來。
“用完你就把鑰匙放在上面吧。”意思是不用再還回來。
男人垂眸看向安枝予指尖遞過來的鑰匙,視線微微上抬,跟說了一聲“好”之后又道了聲謝。
手接住的時候,他說:“我靳洲。”
靳洲。
安枝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有點耳,好像在哪里聽過,但又一時想不起來。
禮貌笑笑:“我安枝予。”
沒有再攀談,轉的時候,后傳來門落鎖的聲音。
靳洲扭頭看過去一眼,再回頭,他低頭看向手心,想起剛剛從手里接過鑰匙時,不小心到了的手指。
有些涼,但那涼意卻順著他指尖,有暖流溢進他心里。
“安枝予...枝予......”
第2章
榭亭閣的房子是靳洲買的二手房,是個拎包就能住的裝修,買來已經半月有余。
在房子里簡單轉了一圈,和書發給他的圖片沒什麼出。
焦糖和油白的配,溫馨里不乏文藝復古的氣息。
臺是拱門造型,輕棉質地的拖鞋走在魚骨紋的地板上幾乎聽不見聲音。
推開移門,到了臺,靳洲扭頭看向西邊,隔著玻璃窗,能清楚看見兩米遠的玻璃窗里懸著墨綠的窗簾,還有白的蕾窗紗。
不似他這邊,臺都還沒有封。
他垂眸笑了笑,剛要轉,手里的電話震了。
電話接通,對方直接發問:“你短信里說以后不要再去溪僑公館找你是什麼意思?”
能和他連招呼都不打的,除了母親,也就他這個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岑頌了。
靳洲轉,手臺圍欄:“我搬到榭亭閣了。”
“榭亭閣?”
京市的樓盤,岑頌多多也都了解,但他卻對這個小區名字到陌生。
“京市的?”
靳洲輕笑一聲:“不然呢?”
他把位置報給他:“澄江路和東麒路口東南角。”
電話那頭笑出不可思議:“澄江路?舍近求遠幾十公里搬到那兒?你搞什麼鬼?”
靳洲沒有細說:“換一個環境而已,如果有事找我可以去公司。”
這話也就能騙騙別人,拿來忽悠他,當他三歲小孩呢?
岑頌笑了聲:“能讓你大老遠的搬過去,想必環境不錯嘍?”
環境其實也還可以,就是住率太低了。
靳洲扭頭往右看,一個孩子,都不怕的嗎?
沉默的功夫,話筒那邊傳來一聲笑。
“上周夢姨給我們家嗔嗔打電話問你的近況。”
思緒被拉回,靳洲安靜聽著,“然后呢?”
“能有什麼然后,我都不知道你最近的近況,何況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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