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將軍府,馮管家就將厚厚的賬冊抬了過來。
蓮慢慢翻著賬本,柳眉輕蹙。
馮管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解的目看向站在后頭侍奉的迎春和苦夏,沒得到回應,只能默默地看著蓮。
賬本“啪嗒”一聲放在桌上,蓮抬眼看著馮管家,語氣平淡:“自從四月份以來,府里的支出就多了一大截。只不過鋪子的進項多,才沒顯出這回事來。”
看著往年同今年的數目對比,等著馮管家給一個解釋。
“用冰的支出比往年多出一倍,我倒也能理解。怎麼糧油米面這塊兒的支出,也比原先多出這麼多?”
“夫人有所不知。”馮管家還以為自己是哪兒做的不好,聽說完以后反倒松了一口氣,“咱們府名下的莊子不多,吃的喝的,大多都是從外頭采買。”
“可今年天干燥,田地里頭的收也不好。河淮地區的稻麥跟不上供應,就只能往南邊走,一來二去的,水運上頭花的多了,勻到糧食上,可不就貴了嘛。”
雖然府上只有三位主子,可仆從眾多,這麼多張等著吃飯,花銷自然大得很。
蓮眉心微蹙:“收不好?”
“的確如此。”馮管家恭恭敬敬答道,見蓮憂心忡忡的模樣,又忙不迭補上一句,“只是黃河南北不太好,淮南道和江南道的收尚可。”
自從了春,就沒下過什麼雨,地里收不好,連帶著糧食也漲了價。將軍府采買時有人敢隨便提價,普通百姓買糧的花銷卻大得多。
蓮思忖片刻,問道:“京中的糧價,你可清楚?”
馮管家猶豫了一下:“大致的價錢能約莫出來,若是您想要細致些的,恐怕得奴才去打問打問。”
蓮:“嗯,別太高調。”
“是。”馮管家應道,他覷著蓮的臉,又補了一句,“不如老奴讓負責南下采買的人也寫一份明細,一并給您?”
蓮輕輕挑眉,有些訝異于他的敏銳,點了點頭:“可以。”
又吩咐樂秋:“你去瑞客居謄抄一份他們這段時間的采買單子。錦繡姑姑們家是京中首屈一指的酒樓,吃食供應要比咱們府上大的多,想必更明顯些。”
吩咐完這些,蓮坐在椅子上安靜地想了想,又研墨給虞青竹和殷氏分別寫了一封信。
他們在和州和鄆州外放,設地,應當對況更了解些。
今年的氣候并不常見,想來旱災一事,朝中應當有人已經知道了。蓮不知道他們會如何應對,但既然發現了,便會盡自己的努力做些什麼。
當晚,江有朝依然宿在了京畿大營,蓮也不好將這些還沒有定論的猜測隨便寫在紙上,便想等著他回來以后再商量。
誰知第二日,就收到了皇帝要外派他出去的消息。
江有朝回府的時候,蓮就坐在廊下等他。倚坐在人靠里的妻子溫弱,似乎還對的時局毫無所覺,穿煙霞鏤金挑線紗,半臂短里出白皙的胳膊,松松搭在欄桿上,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江有朝的腳步頓了一下。
蓮聞聲回頭,對上他的視線時,清亮盈潤的眼眸輕彎,恍若含著煙雨水,眸中的依和不舍顯而易見。
他作突然快起來,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將蓮攔腰抱起,聽見的小聲驚呼時也沒吭聲,直接帶著進屋關上門,將抵在門上。
還沒等蓮反應過來,他就急不可耐地俯親上了的。
在金鑾殿領命的時候,他想的都是定王藏銀礦,伙同蘭家鍛造兵、募養私兵的事。現下回了家見到蓮,卻突然生出滿腔的不舍來。
蓮抱著他的臂膀,向來含閉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下烏青分明,掌大的小臉惹人憐惜。
整個人被圈外他和門板之中,玲瓏小的子被遮得嚴嚴實實,從后頭看,只有綻開的擺泄了的蹤跡,卻更顯姿態旖旎曖昧。
江有朝低頭親了親的眼睛,憐無比。
他半個字都沒說出口,可一舉一都在訴說著不舍,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全然不似平時斂又克制的模樣。
他不說,蓮卻有滿腔的話想對他說,可思來想去,最終只化了一句帶著哽咽的叮囑:“夫君此去,務必要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這還是他們婚以后,第一次面臨分別。
聽出的泣音,江有朝了的臉,將抱進子里,抬手輕輕地著的背安。
“照顧好自己。”他的聲音低沉。
蓮靠在他的膛,聽著里頭急促有力的心跳聲,低低地“嗯”了一聲。手里還著他的裳,卻沒有用力,怕把他的裳皺了,出門被旁人發現。
江有朝深深看了一眼,拎著桌上蓮早就仔細收攏好的行李,出了房門。
夏日炎炎的日撒在他上,冷峻深邃的眉眼仿佛都攏上了一層暖意,與周凜然肅殺的氣質完的雜糅在一起,無端生出幾分。
看著他的背影,蓮彎笑了一下,溫熱的淚珠卻輕輕滴落在臉頰上。
第78章 ◇
◎3.19補更◎
江有朝一行人對此事的了解,遠比蘭家想象中要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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