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明白。

老魔龍活了數個紀元，前半生不擇手段，弒兄殺妹，后半生亦是活在腥殺伐謀算計中，堪稱世間第一等斷絕之人，說一句如履薄冰，并不過分。

可……

對老魔龍的經歷，他完全沒興趣，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在等我？”

“不錯。”

“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因為我想錯了。”

敖厲徐徐轉，出了宛如刀削斧刻的一張臉，雙眸深邃，幽靜，宛如萬丈寒潭般，深不可測。

“所謂殺劫。”

“自是不可能被輕松化解，亦不可能輕松躲過，該來的，始終要來！既然你遲早要找上門，那我索在這里等著你。”

顧寒的眼睛瞇了瞇。

老魔龍給他的覺，和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準確而言，要比龍祖形容的危險得多！

“你很聰明。”

不但聰明，敖厲的城府，心機，乃至心智，都是他就不朽以來，所遇到的最強，沒有之一！

“我很好奇。”

敖厲突然道：“我和你素昧平生，更沒有半點仇怨，你設計滅了我的族后裔便罷了，為何還會對我有如此大的殺心？”

“龍祖。”

顧寒也沒瞞著，淡淡道：“我欠他一個人，一個還不上的人，思來想去，只有一樣東西能償還一二了……”

盯著敖厲。

他認真道：“你的命。”

敖厲突然沉默。

“呵呵……呵呵呵。”

片刻之后，他突然笑了起來，可笑容里卻滿是冷意，幽幽道：“大兄終究還是回來討債了！”

他有些意外。

又似沒多意外。

也本不問顧寒在哪看到的龍祖，更不在乎對方如今是生是死。

他只在乎一件事！

“就是不知道，你這個討債人的本事如何了！”

說話間。

他突然向前邁出了一步。

轟！

一縷霸道的不朽魔龍龍威悄然落下，所過之，空間悄無聲息間破碎湮滅，朝著顧寒上落下。

“放心。”

“絕對不會讓你失。”

淡淡回應了一句，顧寒亦是一步邁出，一道茫茫無盡的眾生偉力隨時升騰而起，和魔龍龍威撞在了一！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

下一刻！

二人前的空間盡數化作了虛無混沌，竟是回歸到了天地開辟前的原始狀態！

混沌兩側。

顧寒和魔龍相對而立，半步不退，可一人前掉落了幾縷發，一人的袍炸碎了一角。

初次鋒。

二人拼了個旗鼓相當，難分伯仲，也對對方的實力有了個初步判斷。

強！

強得離譜，強得可怕！

本能告訴顧寒，就算是以他如今的實力，能輕松鎮五大恒九強者的襲，能隨手取了他們的命，卻沒有毫的把握斬殺眼前的魔龍，對方的強橫，已是無限近了曾經的蘇奕了！

敖厲亦是一樣的覺！

顧寒的強，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在他的認知中，除了當年那個他沒見過面，號稱最強不朽的蘇奕之外，尋常人想要在恒九之上再進半步，本沒有半點可能！

除非……

眸微微一頓，他看向了眼前白的幕，眉頭微微皺起。

沒有反應？

莫非他不是自己的同類？

可……

若不是，為何會有如此實力？

“敖厲道友！”

“速速出手！”

正思忖中，顧寒手中，蜉瀾突然睜開了雙目，暴喝道：“此人喪心病狂，歹毒至極，又對你居心叵測，我來幫你牽制他一時，你全力以赴，直接斬了他便是！”

求生本能下。

他的腦子轉的飛快，幾乎在一瞬間就分析出了很多東西，比如以顧寒和敖厲的實力，想分出勝負生死，很難很難，比如顧寒行事百無忌，敖厲反倒對道主存有一敬畏，不會對他痛下殺手，再比如……他是一個關鍵人，一個足以左右戰局，左右勝負天平的關鍵人！

綜上。

現在的他是個籌碼，他押注誰，誰就能贏！

念頭很多。

可落在現世，也不過千分之一個呼吸。

在話音落下的同時。

他孤注一擲，上突然發出一道前所未有的生死之力，盡數沒了顧寒！

他堅信！

自己幾乎傾注了命和不朽之源發出來的生平最強一擊，就算是超越了恒九的顧寒，也絕對會到極大的影響！

因為堅信，故而自信。

生死之力發的一瞬間，他面猙獰，再次沖著敖厲咆哮了起來！

“敖厲道友，我已盡力！”

“剩下的都給你了！”

敖厲沒。

蜉瀾：“？”

他覺得有點不對勁，畢竟老魔龍的子他是知道的，對方的實力雖然強得離譜，可行事風格暴力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從來沒有那種一對一公平斗戰的興趣，如今沒手……

下意識的。

他看了顧寒一眼，找到了原因。

因為顧寒也沒。

或者說，顧寒本沒有到一一毫的影響！

蜉瀾傻了！

“生死二意，最為玄妙！”

“道主以下，沒人能不我這生死之力的影響，你怎麼可能……”

他難以理解！

不提他恒九的修為，單是靠生死之力的玄異，就算是老魔龍也不會安然無恙，可眼前的顧寒……

他突然想到！

他先前襲顧寒的時候，那一道生死之力，也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起初他以為是被對方強悍的實力制住了，可如今看，顯然不是那樣！

顧寒！

是真的無懼生死！

“你……怎麼做到的？”

“……”

顧寒沒理他，他由生死，又向死而生，連尸祖分的黃金尸氣都奈何不得他，又豈會在乎區區一個恒九強者的生死之力？

瞥了敖厲一眼，他淡淡道：“耽誤點時間，不介意吧？”

“請便。”

敖厲表淡漠，本沒有出手的打算，畢竟在他眼里，拋開道主一脈的份不談，世人眼中敬畏的恒九強者，跟小丑也沒什麼區別。

更重要的。

生死大戰之前，顧寒每多消耗一分力量，他的勝算也就多上一分。

“敖厲道友！你不能見死不……”

蜉瀾驚慌失措，求援了一半，突然覺得腦袋一痛，竟是被顧寒提了起來！

“我聽聞。”

“你們蜉蝣族向來有生死劫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