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走至謝卿淮邊,手裏拿著兩雙特地準備的一大一小的手套:“我們這裏一年到頭都會下雪,是很幹淨的雪,您可以跟小姐一起玩。”
“謝謝。”
謝卿淮接過手套,視線停留在那抹影上,無聲舒了角。
走出兩步,又回來叮囑:“麻煩提前放熱水,我們可能需要泡澡。”
“好的爺。”
走到院子裏時,宋旁邊還跟著個小姑娘。
看起來跟年紀一般大。
謝卿淮將宋拎起來,拿著手套給戴上,瞥一眼那孩,問:“這位是?”
孩怯生生道:“我,我住在這裏。”
聽說管家有個兒,應該就是。
謝卿淮將另一雙手套給,見沒接,淡淡開口:“我不玩,你們玩。”
孩這才接過去,穿上,怯怯說了聲謝謝。
謝卿淮宋的腦袋:“就玩一會兒,剛到這裏,時差沒倒過來,我們早點休息,不然容易生病。”
宋點點頭,跑去跟那生滾雪球。
他怕兩人不自在,在房簷下找了個躺椅坐著。
管家送來熱茶就回去收拾東西。
他遠遠地坐著,目始終被牽引。
也不知玩了多久,兩人功堆好雪人,上胡蘿卜當鼻子。
宋興衝衝跑回家,又興衝衝跑出來,將相機塞進他手裏。
謝卿淮挑眉,垂眸看一眼相機。
已經調好了模式,隻要按快門就能用。
他好笑:“讓我幫你們拍照?”
宋點點頭,扯著他就往外走。
“小白眼狼,到底是誰跟誰度月?讓你老公幫你和其他人拍照?”
謝卿淮裏抱怨,倒自覺。
不不慢走過去,就見兩個不同國家的小姑娘一左一右站在雪人兩邊,比了個耶。
他按下快門,宋跑過來想看照片,拽了拽相機沒拽。
下意識抬頭,見他懶洋洋地嗯了一聲,馬上了然,朝那法區孩招招手。
孩似乎有點怕謝卿淮,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宋將相機遞給,比劃了個手勢。
孩恍然大悟,點點頭:“給你們拍照?可以的。”
謝卿淮這才鬆開相機帶子:“還算有點眼力見。”
拍完照片,孩說了句自己還有事,就急匆匆跑掉。
宋蹲在雪人跟前看照片。
率先跳出來的是和謝卿淮的照片。
男人一手著口袋,一手搭在肩上,那雙桃花眼瀲灩,難得出點笑。
很帥。
謝卿淮對這張照片也滿意的。
大雪落在兩人發梢,竟莫名有種共白頭的詩畫意來。
他接過相機,蹲到側詢問的意見:“回去睡覺?”
宋點了點頭,人卻沒。
拿起樹枝,一筆一劃地在雪地上寫字。
字有些多。
第一個字寫完,薄薄的雪就覆上一層。
謝卿淮一字一頓地讀出來:“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我什麽時候喜歡你?”
他遲疑了下,似乎被難住。
小姑娘卻星星眼地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他抿了抿,腦中記憶卻猝不及防地回到四年前的夏天。
或許是在高考畢業的那個暑假,瞧見別人陪在側,那以不可估量速度迸發的嫉妒心和占有。
又或許是在聽說有了婚約以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可能。
又或許是更早更早以前。
那時上高中,會拽著他的角問他這個數學題怎麽解,會哭著回來說這次考試考得不好,也會,將書包裏不知是誰塞的書扔掉。
他察覺到危險,察覺到不對勁,察覺到自己不應該出現的。
於是從讀高中後,他就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
並時不時拉著,認真又嚴肅地告訴。
——畢業前不能談。
即便談,也不能牽手不能親。
要警惕所有男人,不論大小,甚至是他。
要保持足夠的距離。
他以十足的耐心克製著自己。
然而這東西,一旦出現就來勢洶洶。
他等了許多許多年,忍了許多許多年,才終於趕在合適的時機出現在邊。
然而當下,他似乎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大雪紛飛,他親了親的眼睛。
的睫上沾著雪花。
漂亮又純淨,像個雪地裏的靈。
聽到他說:“一直。”
一直?
宋心尖微,掌心發麻。
被他抱起來上樓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一直”這個答案,分明就是作弊。
喜歡分這麽多種。
總不能從一開始就是那種吧?
然而仍舊很開心。
眼睛彎彎地,抱著他的脖子,在心裏重複著。
一直。
也是。
-
兩人此次旅行,是為了散心休息。
因此行程排得不滿,而且選的大多是靠近自然的地方。
一路看過草原雪山湖泊叢林,最後去了芬蘭的小島。
去之前,謝卿淮簽了份贈與協議,將小島記在宋名下。
並改名:“SU”。
用宋的名字命名。
巧的是,十二月到一月正是看極的好時候。
頭一天晚上就在玻璃頂的小木屋裏瞧見漫天耀眼極。
絢爛多彩。
宋跪在床上,虔誠地許願。
謝卿淮警惕地道:“這次許願,就不要說出來了。”
“......”
宋指指自己的,搖搖頭。
表示自己說不出來。
謝卿淮這才鬆口氣。
總算見到了啞的好。
隻是可惜的是,這兒實在太冷了。
宋隻跑出去坐了一會兒,吃了點當地管家給做的燉牛,第二天就凍得發起燒。
所幸有隨行的醫生,給喂了藥紮了一針。
小姑娘燒得迷迷糊糊,趁謝卿淮給子的功夫,竟還能睜眼說了句話:“你人真好……”
謝卿淮哭笑不得。
怎麽發個燒還能把啞給治好了。
順便給他發了張好人卡。
隻是等徹底清醒,仍舊說不出話,隻能可憐兮兮地在被子裏瞧他。
無奈,隻能早點回家,免得病加重。
謝卿淮瞧著日曆,將抱在懷中,笑說:“我們正好回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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