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當天。
夏黎起來的時候,就看見男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出神。
謝鄞起床的時候,還在睡夢中的夏黎毫無察覺。
此刻,夏黎慢慢地踩著階梯走下樓,來到男人的邊坐下。
到自己邊的靜,回過神的謝鄞轉過頭看向孩。
“醒了?”
夏黎點了點頭,手牽過男人自然放在膝蓋上的手,低聲問道:
“怎麽在這坐著?”
謝鄞的臉看起來不算好,但男人卻依然隻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搖了搖頭。
“在這想點事。”
“公司上的?”夏黎問。
謝鄞沒有回答的這個問題,而是不聲地將話題轉移開。
“今天帶你去個地方。”
夏黎疑地歪著腦袋:“什麽地方?”
男人溫熱寬大的手掌將孩細的手回握在掌心中,帶著薄繭的拇指指腹輕輕挲過孩手背上的。
謝鄞的結上下滾了滾,聲音帶著些莫名的暗啞:
“等去了你就知道了。”
......
外麵下著蒙蒙細雨,掛著三地車牌的邁赫緩緩地駛墓園。
謝鄞撐著黑的長柄傘,從車前繞過走到夏黎所坐的那邊,親自幫將車門打開。
夏黎自然認得男人手中撐著的那把傘,是那日和謝鄞在寺廟前庭前所撐的那一把。
男人將車門合上,修長的手指握著傘柄撐著孩玩往墓園中走去。
夏黎雖然心中疑為什麽謝鄞要帶著自己來這,但猶豫了半晌依然沒有選擇將問題問出口。
因為知道。
謝鄞會告訴的。
不管是什麽,謝鄞以前說過的,都會告訴的。
烏雲沉沉,淅淅瀝瀝的雨滴忽然變大了起來。
兩人並肩來到一塊墓碑前,謝鄞停下了腳步。
夏黎順著男人的目看去,看見那塊被打掃得很幹淨的黑墓碑上掛著一張年輕人的照片。
若是要細看起來,照片上人的眉眼間與謝鄞倒是有幾分相似。
謝鄞低眸,將手中的傘遞到了夏黎的手中。
他單膝微屈跪在了碑前的階梯上,輕著抬起手,作溫地將碑上的雨水去。
男人低落的聲音伴隨著雨滴落地時的聲響織在一起,隨著那夾著雨點的風一並傳夏黎的耳中。
“這是我的母親。”
“在我十歲那年生日,自殺去世了。”
與其說是自殺,倒不如說是因為到了威脅。
謝鄞十歲生日那天,他的母親說要在家裏為他辦一場同學會。
可等他的同學們都到齊了,卻遲遲不見自己的母親從樓上下來。
“那個時候隻是告訴我要好好招待好同學,去樓上換得的服。”
謝鄞淡淡地說道:
“可卻再也沒有下來過。”
當時的他,眼見著上去的時間越來越久,謝鄞的心中多有些不祥的預。
同學們也都在等著下樓點蠟燭,可卻遲遲見不到的影。
後來,謝鄞和幾個同學一起上了樓。
敲了好幾次房門,裏麵都沒有一點靜。
“當我推開門的時候,一眼就看見被吊在空中已經沒有了呼吸的。”
直到這麽多年後的現在,謝鄞都忘不掉當初那個場景。
自己的母親就這麽狼狽地在房間裏正對著房門上吊自殺,而他也因此為了同學們口中的“殺人犯”。
所有人都在說他是個掃把星,是個冷無的殺人犯。
可是......
明明他才是那個害者,可他卻了大家眼中的害死母親的那個罪人。
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期待過生日。
本該是開開心心當壽星的生日,卻了他這麽多年一直以來揮之不去的噩夢。
直到很久以後的某一天。
謝鄞才得知,原來當初自己的母親並不是因為想不開而自殺。
而是因為——
“我是謝家的私生子,可明明導致這一切的都是我爸,可到頭來.......”
傷的人卻變了他和他的母親。
“當年我母親懷我的時候,都不知道我爸其實有婚約在並且連孩子都有了。”
“直到我出生的那天,我爸的妻子,也就是謝北瀟的母親直接到醫院裏大鬧,那時候我媽才知道原來是那個小三。”
謝鄞輕歎出了口氣。
“後來,患上了產後抑鬱癥。但為了我還是一直都在努力地活著,但......”
在謝鄞十歲生日前天,謝北瀟的母親再一次找到了謝鄞的母親。
爸爸的兩個人坐在客廳中,可謝鄞卻不知道們究竟在說些什麽。
但年的謝鄞能夠到,那個人走後自己的母親開始變得奇怪了起來。
拉著他說了很多很多的話,直到他躺在的邊睡著了,母親還在絮絮叨叨地講個不停,就像是想要將一輩子的話都在那晚講完一般。
隻是當初的謝鄞,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若是他早知道在第二天的時候,自己的母親就會離自己而去,那他一定不會睡著更不會在第二天讓自己的母親上樓換服。
“我曾無數地幻想過,要是真的有穿越時空的能力那該多好。”
他會選擇讓自己穿越回母親要遇到父親之前的那個時間點,阻止他們兩個人相遇。
這樣,至他的母親不會到傷害。
謝鄞歎了口氣:
“其實,當初謝北瀟的母親找到我媽,是來和我媽談條件的。”
“隻要我媽選擇在我生日那天自殺,他們便會把我接回謝家,養在謝家。”
“沒有母親是不自己的孩子,所以我媽答應了的條件。”
母親走後,謝鄞確實是被接到了謝家老宅中。
但這個地方,給他帶來的傷害遠遠不止一點。
“後來謝家老宅出了一場大火,我爸和謝北瀟的媽媽都死在了火海中。”
說到這,謝鄞自嘲般地勾了勾:
“這場火不是我放的,可就因為我是謝家的私生子,所以我了那個放火的兇手。”
這麽多年以來,所有人都以為謝鄞是因為想要奪權才放的那場大火。
但其實不是的。
“因為我母親的事,謝北瀟母親和我爸之間的也出現了分歧。”
“當年,曾向我爸承諾過不會來找我們家的麻煩,可最終還是死了我媽。”
謝鄞站起,從孩的手中接過傘柄。
“後來極端地要和我爸一起死,所以才有了那場大火。”
謝鄞隻記得在那年的大火中,自己曾跑到他們的房前試圖將房門打開,可那扇門卻被鎖得死死的。
眼見著火勢越來越猛,無奈之下的他隻好放棄。
“黎黎。”
男人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哽咽。
握著傘柄的手也在輕輕抖著。
“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了,所以你......”
夏黎對上男人那雙落寞的雙眸,心間輕。
低啞的聲音伴隨著冰涼的雨滴緩緩在耳畔響起:
“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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