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道士說這話的時候,四周刮起了陣陣風,吹得野草叢東倒西歪。
天地間的亮愈發昏暗,大團大團的黑濃霧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就像水般將我們吞噬,我們很快就目不視,甚至手不見五指,即使胖道士就在我麵前,我也看不見他在哪裏了。
我有些害怕,連忙了幾聲師父。
胖道士安我,讓我保持冷靜,說這些不是濃霧,而是氣,這個時間段,是一年當中,氣最盛的時候。
冷靜,我確實很冷靜,又冷又安靜。
四野裏一片死寂,連蟲鳴蛙都聽不見了,潺潺的河水聲也聽不見了,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我一個人,那種孤寂和恐慌之油然而生。
就在我茫然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點紅。
我心中驚異,仔細看向那一點紅,這一看,頓時嚇得我尖出聲,那點紅赫然是一隻紅的眼睛,我的頭皮一下子就炸了,這不是河的那隻眼嗎?
我心下著慌,大聲喊:“師父,河來啦!師父,河來啦!”
讓人奇怪的是,任由我喊破嗓子,都沒聽見胖道士的回應。
我的心登時拎了起來,什麽況?胖道士跑去哪裏了?
細細一想,我已經好半天沒聽見胖道士的聲音了,可能在他讓我冷靜的時候,便消失了。
我滴個仙人板板!
這種況下,胖道士居然丟下我獨自一個人,恩師!絕對的恩師!
此時此刻,我實在是沒法繼續冷靜,我再也克製不住心的恐懼,大一聲,轉便跑。
四周一片深邃的黑暗,我本就看不見路,像隻沒頭蒼蠅一樣竄。
我的腦子裏滿滿都是空白,恐慌和無助占據了我的。
突然,一隻手從黑暗裏出來,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以為是河追上來了,登時嚇得魂飛魄散,險些就要尿子了,裏大喊著:“兄弟,求求你不要吃我,我請你喝娃哈哈!”
“喝什麽娃哈哈,唐小天,你這個懦夫!”後傳來胖道士的聲音。
我驀地一怔,迅疾回頭,就聽滋的一聲,黑暗中亮起一簇小小的火,火後麵,映出胖道士的臉龐,胖道士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燃燒的黃符,這簇小小的火,便是黃符燃燒發出來的。
在這種時候看見胖道士,覺就像見到親人一樣,我激地都快哭了。
我張開雙手,正想撲過去跟胖道士來個泰坦尼克的擁抱,誰知道卻嗆了一大口水。
我猛然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站在河裏,而河水已經沒到我的口位置。
我大驚失,腦子就像當機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剛才我不是在野草叢裏奔跑嗎,什麽時候跑河裏來了,我自己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呢?
若不是胖道士及時拉住我,我可能已經被河水給淹了。
胖道士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拖回岸邊,一邊拖一邊說:“幸好我及時出手,要不然你丫死定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河麵,心裏一陣陣後怕。
我問胖道士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會站在河裏?
胖道士說:“你這是被眼勾了魂!”
眼勾魂?!
我想起河那隻紅的眼,忍不住打了個寒。
胖道士麵若冰霜,很生氣的樣子,罵罵咧咧道:“媽的,幹不過老子,就對老子的徒弟下毒手,老子好不容易收了個徒弟,傷害我徒弟,擺明就是不給我麵子!”
胖道士的就像豆子,此時的胖道士哪裏有半點仙風道骨的道士模樣,聽他口的樣子,十足的社會大哥。
不過我卻聽得相當,至我知道,胖道士還是很在乎我這個徒弟的。
胖道士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從懷裏出一張黃符,十指翻,很靈活的樣子,很快就用那張黃符折疊出一隻小紙船。
我在旁邊看的蹊蹺,心想這種時候了,胖道士居然還有心折紙船玩呢!
胖道士折好紙船以後,捧著紙船來到河邊,對著紙船吹了口氣,然後把紙船放進水裏。
神奇的事發生了,胖道士吹了這口氣以後,那隻小紙船竟然越變越大,越變越大,變得跟漁船一樣大。
我看得目瞪口呆,兩顆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滾出來了。
“這……這是變魔吧?”如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看見的這一幕。
胖道士得意地揚了揚下:“這不是魔,這是道,走吧,上船,我們去抓河!”
等等!
上船?!
胖道士居然讓我上船?!
那隻小紙船雖然變得跟真船一樣大,但它畢竟是黃紙折疊出來的呀,怎麽可能載人呢?
在我驚訝的目中,胖道士已經當先躍到船上,那隻紙船相當穩,一點都沒有下沉,竟然承住了胖道士的重量。
胖道士回頭問我:“還愣著做什麽?你不上來的話,我自己走了!”
我哪裏敢一個人留在河灘上,一聽這話,趕屁顛屁顛跑過去,爬到紙船上麵。
令我驚奇的是,這隻紙船居然穩穩承住我們兩個人的重量,一隻紙船,承住兩個活人的重量而不下沉,理老師的棺材板快要不住了。
胖道士再次輕輕吹了口氣,紙船就像裝了馬達,被一無形勁氣推著,在河麵上破浪而行。
剛開始我還有些害怕,擔心紙船會沉,但是很快我就放下心來。
河風吹起胖道士的瓜皮頭,胖道士得意地問我:“我這艘泰坦尼克號怎麽樣?”
我點點頭:“相當不錯,唯一有個缺陷!”
“缺陷?!什麽缺陷?!”胖道士問。
我看著胖道士臃腫的背影說:“可惜你不是(泰坦尼克號主角)!”
“?!”
可能是我英文發音不準,胖道士把“”聽了“”,立即回頭罵我:“你才呢!青椒!紅椒!木耳!土豆!”
“哎,師父看著前麵啊,要撞牆啦!”我失聲驚呼道。
白梓奚只是隨師父的一個任務,所以去了一個大學。奈何大學太恐怖,宿舍的情殺案,遊泳池裡的毛發,圖書館的黑影……白梓奚表示,這些都不怕。就是覺得身邊的這個學長最可怕。 開始,白梓奚負責捉鬼,學長負責看戲,偶爾幫幫忙;然後,白梓奚還是負責捉鬼,學長開始掐桃花;最後,白梓奚依舊捉鬼,然而某人怒摔板凳,大吼:哪裡來的那麼多爛桃花,連鬼也要來?白梓奚扶腰大笑:誰讓你看戲,不幫忙?
二十三年前, 父親離奇死亡。他的人皮, 被掛在村口的那棵老槐樹上。二十三年後, 當年被過繼出去的大哥回來。豎旗為:撈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