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淵想著傅雲舟這人心黑,但沈清歡總不至於,幾次接下來,他覺得溫溫的很好說話,是以便將目投向了。
“那個……”
誰知他話才起了個頭便被沈清歡聲打斷,“家中之事皆由他做主,我無權過問。”
說著,還朝北溟淵出了頗為歉意的一抹笑容,但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這事兒跟我說沒用,還是得要傅雲舟點頭才行,要麽舍下沈無憂單獨跟他們進宮,要麽他就拿錢出來破錢消災,否則是萬萬不能如願的。
北溟淵不覺抬手覆在心口上,隻覺周一陣氣翻湧。
偏偏到這個時候,沈無憂竟還的挨著沈清歡坐著,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
北溟淵心裏這個氣啊。
心說好你個沒良心的,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你姐姐姐夫敲詐我!
最終,他到底還是選擇了妥協。
“來人!”
話音方落,便見有護衛拿著準備好的銀票上前。
北溟淵拿起一張“啪”地一聲拍到了傅雲舟麵前,“這下總行了吧。”
要錢他也給了,看他們還有何話說!
可沒有想到,傅雲舟還當真有話說。
隻見這位皇帝陛下眼眸微抬,音淡淡道,“就這?”
聞言,北溟淵險些被氣的背過氣去,“這你還嫌啊?!不就是住客棧嗎,你還想要多?”
“外麵的客棧豈能與宮中的殿宇相比!
況皇宮各把守嚴,萬一你假借宮之名,暗中踩點以備日後行刺那豈非很危險!
如此說來,你多花些銀子這狼才不算白引。”
“……我刺殺你做什麽!”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管北溟淵說了什麽,傅雲舟都有話應對。
傅雲舟那個皮子平日裏是不屑用,如今一旦開口便懟的人毫無還擊之力。
北溟淵暗暗磨牙,忍著心痛又出幾張。
傅雲舟老神在在的坐在那,握著沈清歡的手漫不經心的打量著修剪圓潤整齊的指甲,氣定神閑的模樣氣的北溟淵七竅生煙。
他徹底怒了,拍案而起,“給你!給你!都給你!行了吧!”
說完,他又拿出一遝銀票都拍在了桌子上。
見狀,傅雲舟這才淡淡的丟出了一句話,“破費了。”
隨即眼鋒掃過,示意淩七將這些銀票仔細收好,顯然對魚別人這件事很有興趣。
想知道的事也知道了,還意外發了一筆財,於是傅雲舟心滿意足的帶著沈清歡回宮,當然同去的還有沈無憂和北溟淵。
沈無憂是以沈清歡胞妹的份宮,而北溟淵卻是作為北冰的三皇子殿下進宮被奉為上賓。
不過想也知道,這所謂“上賓”隻是對外的一個說辭,實際上可無人將他當回事。
宮裏其他人不知深底理,但跟在傅雲舟和沈清歡邊的如侍書、花影、淩七他們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北溟淵住在了從前東宮的一偏院,環境相對而言較差,他初到那還以為進了下人房呢,而對此傅雲舟卻自有一套說辭,他神淡漠的對北溟淵說,“你若是住的不舒心,大可以走,無人攔你。”
北溟淵當時便被噎的沒了話。
自己花了那麽多的銀子,沒想到居然就換來了這麽個破地方。
但他又不能走,思來想去便隻能自己掏錢重新置辦了些陳設。
看著煥然一新的院落,北溟淵的心在滴。
這麽些的大件待日後他離開又不能一道搬走,定會又便宜了傅雲舟那廝,想想他便覺得疼。
而此時的北溟淵尚不知,讓他更加疼的事還在後麵呢。
那就是……
即便他住進了宮裏,可見不到沈無憂。
那丫頭跟沈清歡住在後宮,深宮重地非是他這個外男可以隨意踏足之,無奈之下他便隻能托人給沈無憂傳信兒邀相見。
可宮中辦事哪有那麽便利!
有求於人,自然的花銀子。
按理說北溟淵北冰皇子殿下的這個份往出一擺,理應讓宮人敬畏才是,可大抵那些人均是得了傅雲舟的吩咐,竟都不將他放在眼裏,總之不見銀子不辦事,見了銀子便各個笑臉迎人,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一來二去,北溟淵便覺得囊中。
坐在院中的搖椅上輕輕扇著扇,他在心裏將沈無憂翻來覆去罵了幾通。
而這會兒被他念叨著的人卻對這些渾然不知,正窩在沈清歡的藻宮中吃著新鮮瓜果同花影們玩鬧呢。
那日自北溟淵的別院回到宮中之後,沈清歡便將自己同沈約之間的關係向沈無憂一一道出。
說,“你我雖無緣關係,但我待你確如親妹妹一般。
你若願意,我們便一如往昔般相。
若你不願再認我這個姐姐,那你告訴我你想過怎樣的生活,我自會為你謀劃,日後便不必再見。”
不管怎麽說,沈約雖壞,可他到底是沈無憂的親生父親,倘或因此怨怪自己,沈清歡絕無二話。
此事原本也沒想瞞著沈無憂,隻是恐之前煩心事多不能解釋的詳細。
如今一腦的道出,倒是解了心中的一個心結。
沈無憂在原地愣了半晌,許久都未搭腔。
片刻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竟是,“大姐姐,我了。”
沈清歡一時懵住,隨即不淡淡笑開。
命人擺膳,看著沈無憂大快朵頤,眸中笑意更甚。
想,或許姐妹之間便該如此,許多事不需要將話說的太過明白,們心裏有彼此,旁的事便不會撼們的意分毫。
在沈無憂心裏,沈約是死是活都不在意,那人雖是他爹,但除了掛了一個名頭之外其他哪裏有半點為人父該有的樣子,對方既然沒有為父的做派,又何苦死心眼的履行做兒應做的事。
說白了,整個沈家也不過就認一個沈清歡罷了。
若是沒有大姐姐,連這個姓都不會要。
想到這兒,沈無憂便鼓著腮幫咕噥了句,“大姐姐,待你日後找到了你的親生父親,能讓我跟著你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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