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剛剛掛了電話,護士就匆匆跑過來,“阮先生,阮小姐醒了。”
他馬上收起了手機,跟著護士匆匆跑進了病房。
一進門就看到雲昭平躺在床上,或許是因為剛剛過手的原因,的臉很是蒼白,也是雪白雪白的,雲昭地躺著,明明是睜開眼睛的,卻是沒有毫的生氣。
這個還是曾經那個活蹦跳的雲昭嗎?
阮景的心底沒來由地一陣絞痛,這可是阮家最寵的小兒,一直都堅強好勝,從來不讓們擔心,就是這樣懂事乖巧,可是就是這樣的個才會害得現在傷痕累累得躺在這裏⋯⋯
也許宋妙言說得對,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他不能再讓他的妹妹繼續和盛弦糾纏下去,或許隻要留在A市,那個禽不如的東西就永遠都不會放過⋯⋯從此之後,他更加明白,雲昭或許要顧及的人不僅僅是盛弦,還有險的宋妙言。不應該承這些,太善良,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他歎了一口氣,這都是命中注定,他已經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考慮那些了,他現在隻是想要讓雲昭能夠平平安安的,在遭遇了那麽多的不幸之後,還可以重新站起來。
“雲昭。”阮景終於上前,輕輕了一聲。
躺在床上一不的雲昭這才了眼珠,看到了床邊的男人,頭一,抿著的微微了,好半天才沙啞地了一聲,“⋯⋯大哥。”
“沒事了,雲昭,沒事了。”
阮景見這樣一幅樣子,越發是心疼得不行,彎腰坐在床邊,手輕輕地握著的因為打著點滴有些冰涼的手,“雲昭,大哥帶你離開這裏好不好?什麽都不要想,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等你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會好的,大哥馬上帶你離開這裏。”
有滾燙的東西落在的手背上,雲昭難極了,可是哭不出來,某個地方似乎被掏空了,抖著的手在被子底下輕輕地上了自己的小腹,明明什麽都覺不到,可是卻是越發地發,然後還是疼,連五髒六腑似乎都碎掉般的疼。把臉側在枕頭上,因為這樣哭不會被人看見,好半天才喃喃地問:“⋯⋯是誰、是誰把我推下來的?”
阮景的臉微微一白,其實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應該如何說起,他承認自己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他也不會做一些背地裏暗算別人的事,他討厭盛弦,更或者說是他憎恨那個男人,但是他還是不屑在他的背後說一些不符合實際的話。
可是當雲昭這樣問出來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已經不需要什麽原則了,事發展到了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了形,他知道,就算是撒謊也是為了雲昭。
“盛弦。”
他的聲線平穩,說出來的時候發現其實也沒有那麽困難,仿佛是為了說服自己,他又重重地重複了一遍,“雲昭,是盛弦把你推下來的!”
的眼淚卻更快湧出來,怎麽也忍不住。
其實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
當時那個樓梯口隻有他們兩個人,還記得一清二楚,當跌下去的時候,覺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真的是他,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為什麽還抱著僥幸的心態?
他竟然這樣狠心,為了報複自己,真是用盡手段,什麽都嚐試了,最後連那個所謂的五億都省下了是嗎?
真的好恨,好恨!盛弦,他本就是一個魔鬼,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可是卻覺得痛,錐心刺骨的痛,因為終於還是把這一條路走到了盡頭,再也沒有可能轉彎了,兩條平行線永遠都是平行的,不會有叉的那一天⋯⋯痛苦地想要馬上去死,眼淚滾滾地落下來,視線一片模糊,最後阮景將抱起來,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沙啞的嗓音低低地說:“⋯⋯帶我走吧,大哥,我不想在這裏,帶我離開這裏⋯⋯”
“好。”阮景不再多說什麽,抱著雲昭連夜離開了醫院。
離開醫院病沒有太大的阻礙,因為這裏是雲昭曾經工作過的醫院,有盛方庭在基本沒有什麽問題。出了醫院,阮景把的臉護在懷裏,抱上了停靠在醫院門口的一輛車子上,再小心翼翼將放在車座上,替拉好西裝外套,隨後發了車子。
車子緩緩地啟,雲昭抓著帶著大哥溫的西裝外套拉到下上,歪頭盯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夜景⋯⋯怔怔地出聲,“大哥,對不起,我瞞著你懷孕的事⋯⋯”
“說到底這都是你的私事。”阮景兀自看了兩眼,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不聲地開臉頰上的發,灰厲眸中深暗如海,“何況你現在已經這樣了,大哥不會怪你,是大哥不好,沒有照顧好你,讓你了這麽多的委屈,雲昭,大哥帶你離開A市吧,你去外麵住幾年,一切都會過去的。”
車裏靜得可怕,夜更濃,咬著,看著大哥溫的側臉,心頭發酸,離開這裏,多次想過要離開這裏,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狼狽的姿態離開⋯⋯
算了,狼狽不狼狽又有什麽重要?
已經這樣了,可以失去的一切都已經失去了,如果說A市還有什麽值得讓自己眷的,唯一的就是大哥⋯⋯
“那你呢?”忽然出聲,喃喃地問:“爸爸媽媽在新加坡,我也走了,那你呢?”
“我要留下來。”阮景看似隨意握著方向盤的手陡然一,那雙晦暗的黑眸一瞬間寒迸發,連帶著那張溫和的俊臉也逐漸僵起來,凝滯的空氣幾乎令人窒息,“盛弦對我們阮家做的一切,我都會一點一點討回來!雲昭,你的不會白流。”
雲昭沉默不語,以往大哥說到這樣的話題,的心中總是會搖擺不定,而現在,卻沒有了任何的不確定。
自己曾經所的委屈、痛苦、不堪一一閃過的腦海,那些畫麵讓的心瞬間冷然,已經被傷得不再完整,的心徹底死了⋯⋯
“大哥,我暫時不想去找爸媽。”頓了頓,看著阮景說:“你幫我訂一張機票,我要馬上去意大利。”
“意大利?”阮景雖然也打算馬上送妹妹離開,但是他之前想的卻是送去新加坡,畢竟那邊爸媽在照顧也方便一點,“你一個人去意大利做什麽?更何況你現在的⋯⋯”
“我已經沒事了。”的也不過就是小手,現在虛弱是因為沒有休息好,但是自己知道自己的況,“你送我上飛機就可以了,我在意大利有一個很好的朋友,當年我們一起讀書的時候認識的,我可以過去找他,他會照顧我,我這樣一幅樣子連夜去新加坡不是讓爸媽擔心嗎?”
看了看憔悴的臉,他歎了一口氣,還是有些擔憂,“你這樣我會很擔心,不然我先把你安頓在外麵住幾天,過幾天再飛過去⋯⋯”
“不,大哥,你幫我馬上訂機票,這是最好的機會,如果我不離開,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已經沒有辦法再承了,不想見到那個男人,永遠都不想見到,“大哥,算是我求你了,你幫我這一次,不要告訴爸媽,讓我一個人去意大利,我到了之後會和你聯係。”
“那我送你過去⋯⋯”
“你送我上飛機。”其實這些很早之前就已經想好了的,那時候一心想要逃離盛弦的邊,就想過要去的地方是意大利,“大哥,你幫我買一個新的號碼,送我上飛機,我會給那邊我的朋友打電話,等到了,再打電話給你。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讓空姐照顧我一下,這邊飛意大利並不是太遠。”
的固執讓阮景實在沒有辦法,最後還是妥協。他按照說的,先買了一個新的號碼,雲昭把之前的那張卡折斷了丟在了垃圾桶裏,然後把新號碼放進去利索的開機。一切都搞定之後,阮景空還回家幫整理了幾件服和一些日用品,這才開車連夜送去了機場。
-
厚實的窗簾並沒有被人拉起來,整個房間的線暗不堪,茶幾上的煙灰缸裏數不清的煙頭,盛弦靠在客廳沙發上幾乎一夜沒睡,沉默著一直煙,直到一聲手機響劃破了夜的寧靜,他幾乎下意識去接。
以為是容卓過來的電話,卻不想在聽到對方第一句話之後他知道,電話是李楊打來的,有些激的告訴自己,雲昭已經離開了醫院。他倏然心裏一涼,氣息沉重了起來,連外套都來不及拿,飛跑出去開車。
在趕過去的途中,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就一直在抖,想要去製止,仿佛覺得吃力無比,心有種不祥的預,但他拒絕去想。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
他排斥那樣的想法,不會離開自己的,不會就這樣離開,宋妙言的話他本就不願意去相信。不會那樣做的,而他一直等著容卓的那個證據,他知道要解釋清楚隻有有力的證據才能說明一切。他要告訴,他的人是,他不會殘忍地傷害他們的結晶⋯⋯這些話他都沒有來得及告訴,絕對不會離開的,他不允許!
阮雲昭,你這個該死的人,你不可以就這樣一走了之⋯⋯
短短十幾分鍾的路程,象過了半個世紀那樣久,等他跑到病房時隻有醫生和護士,病床上卻是果然沒有的影。
他在急促地息,大步上前一把抓起一個小護士,臉沉,“人呢?病人呢?該死的!人呢?”
護士被嚇得直哆嗦,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我、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出院、出院是需要主任⋯⋯主治醫生批準的⋯⋯我們不知道⋯⋯先生⋯⋯請你、請你放開我⋯⋯”
主治醫生?
他猛然甩開了護士的手腕,箭一樣飛快地奔出了病房,在走廊上又抓了一個護士厲聲就問:“盛方庭,他的辦公室在哪裏?”
“六樓⋯⋯”護士小心翼翼得手指了指,最後又弱弱地說:“主任他今天⋯⋯休息。”
盛弦憤怒地咒罵了幾句,為什麽都會這麽湊巧?
難不真的是安排好的嗎?
很快他的疑就有人幫他解答,後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語氣有些不屑,“盛大總裁這麽激是在找我妹妹?”
高大修長的軀微微一震,他猛然轉過去,護士已經落荒而逃,兩個男人站在長廊上對視,空氣中火花四濺,阮景安奈住了想要衝上去就給他吃拳頭的.,角揚著冷笑,“不知道你找我妹妹有何貴幹?”
他慢慢握起拳,眉宇間藏一悲傷,線紛繁錯的黑眸匿了幾分冷然,菲薄的掀著,“人呢?”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
“阮景,你最好告訴我在哪裏,否則我發誓,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你在威脅我嗎?”阮景大笑,卻是充滿了譏諷,他的語氣也帶著濃濃的嘲諷,“盛大總裁這個時候還急著找我妹妹是為了什麽事?你認為在你把推下樓之後,還會見你?不,我告訴你,恨你,說恨不得你去死,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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