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我見猶憐。
秦夫人覺得自己的眼是好的,是個男人就沒理由能抵擋這般。
端坐上首,神既端莊又嚴肅,問道:“你方才進去服侍二爺沐浴,我且問你,你瞧見二爺的健壯嗎?氣神可好?”
陶嬤嬤馬上就發現不對,阿檀的臉“刷”的一下紅了,仿佛快要滴出來,搖搖晃晃的,好像馬上就要倒下去。
陶嬤嬤有經驗了,趕拉住阿檀,在胳膊上狠狠地擰了一把:“快回夫人的話。”
阿檀被這一擰,疼得倒一口氣,好歹清醒了一點,含著淚,結結地回道:“我不、不清楚,眼花,沒瞧仔細,二、二爺自然是好、好的。”
豈止是好,簡直好得要命,能生生把嚇暈,阿檀覺得自己臉上“咕嚕咕嚕”在冒熱氣了,放個蛋上去都能煎。又想哭了。
秦夫人狐疑地道:“沒瞧仔細?你臉紅什麼?……噯,你穩住,陶家的,給我扶著,別倒。”
陶嬤嬤使勁拉著阿檀,阿檀腳發,撐不住,兩個人差點沒跌做一團。
秦夫人看得頭疼,不滿地道:“害什麼臊,你要做二爺的通房丫頭,這麼扭扭的怎麼?”
阿檀本來還要倒不倒的,聽了這話,直接一,“噗通”坐在了地上,抖抖地道:“通、通房丫頭?我、我嗎?”
作者有話說:
開門三章,直奔主題……阿檀瘋狂搖頭,不,作者你慢一點,我吃不消
第4章
秦夫人頷首道:“不錯,你這丫頭,是歡喜壞了吧,我既然抬舉你,你今后就得爭氣一些,把二爺服侍得妥妥帖帖的,可不能像今日這般含糊。”
阿檀剛才的臉是紅的,這會兒又“刷”的一下煞白,拼命搖頭:“不、不、我不做通房丫頭。”
“嗯?”秦夫人疑心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不愿意。”阿檀帶著哭腔,聲音稍微大了一點,“我不做通房丫頭。”
秦夫人皺了一下眉頭:“瞧不出來,你心氣不小,怎麼,難不你還想要個妾室的名分?我家老二是何等份,你怎麼配?”
阿檀害怕得直掉眼淚,但還是鼓足勇氣,用細細的聲音道:“我是讀書人家出,我父親當日也曾任過江陵刺史,世家門第,知禮儀、懂廉恥。固然大將軍權勢赫赫,人中龍,但無論是誰都不行,我不做人家的通房丫頭、也不做妾室,絕不!”
秦夫人萬萬料不到這般說法,不怔了一下,和陶嬤嬤對視了一眼。
陶嬤嬤是個明能干的,馬上站出來為秦夫人排憂解難,勸說阿檀:“我看你生得好,怎麼腦子卻不靈,通房丫頭有什麼不好,只要給二爺疊被鋪床,是個福的差使,半點活都不必做,穿金戴玉,圍珠繞翠,走出去比普通百姓家的正房娘子還面,你何苦執拗。”
阿檀只是搖頭:“我是個命小福薄的,當不起這個造化。”
陶嬤嬤急了,眉倒豎,裝出兇狠的模樣:“好言勸你不聽,再不識抬舉,人牙子把你發賣到煙花柳巷去,什麼知禮儀、懂廉恥,到那時候,只怕你哭天喊地,后悔都不及了。”
阿檀嚇得“哇”地哭了,哭得肩膀一一的,讓人疑心又要暈過去,但一邊哭,一邊卻倔強地應道:“若這樣,那我就去死,清清白白來,清清白白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的聲音,此際卻帶著一斬釘截鐵的意味,說得特別清晰。
陶嬤嬤一時為之語塞,張了又張,不知道該怎麼嚇唬了,差點氣得仰倒。
“好了。”秦夫人拍了一下案幾,用嚴厲的語氣道,“好好的一個事,你既不愿,就算了,難不我還強按著你嗎,這般作態,人笑話。”
阿檀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秦夫人,眼睛都有些紅腫,淚珠還在“叭嗒叭嗒”地往下掉,臉上漉漉的,著鼻子,哽咽道:“謝夫人恤。”
秦夫人板著臉,不悅地擺了擺手:“要死要活,不統,我眼里見不得你這樣的蠢笨丫頭,快快下去罷。”
阿檀千恩萬謝,跟著陶嬤嬤退了下去。
到了門外邊,阿檀還在抹眼淚,陶嬤嬤看了看左右,一把將阿檀拉住,拖到了角落里。
“你這死妮子,怎麼在夫人面前那般放肆。”陶嬤嬤埋怨道,“幸而夫人仁厚,不和你計較,但凡在別人家,你早被拖出去打個半死了。”
阿檀的睫上還掛著眼淚,團起手,朝陶嬤嬤拜了又拜:“嬤嬤,我不做通房丫頭,也不想伺候二爺,您打發我到別去做差使吧。”
陶嬤嬤見阿檀不上道,就換了個說法。
眼珠子轉了幾下,慢條斯理地道:“阿檀啊,你不知道,在我們家,外院最下等的使丫鬟,月錢是半貫,幾個主子跟前的大丫鬟,月錢一兩銀,二爺是一家之主,格外尊貴些,他房里的丫鬟,月錢二兩銀,這差別可大了。”
阿檀很有骨氣,搖頭道:“無妨,我吃得不多,好養活,半貫就夠。”
陶嬤嬤恨鐵不鋼,使勁了一下阿檀的額頭:“說什麼呢,我們家管吃管穿的,不用你自己花銷,你賺下月錢,可以給自己贖啊。”
“嗯?”阿檀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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