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不理他,哭得更傷心了,一邊哭,一邊用他的袍子眼淚,蹭來蹭去,把自己蹭一個小花臉。
秦玄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恰恰看見阿檀的頭發,濃又蓬松,宛如云朵堆在那里,看過去乎乎的。
突然手了一下,在心里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手指頭已經忍不住出去,了一把。
“唧?”阿檀蹲著,本來重心就不太穩,被秦玄策沒輕沒重地這麼一,了個仰倒。
跌在地上,簡直不能相信,眼睛睜得圓圓的、小也張得圓圓的,連哭聲都卡住了。
秦玄策自己也有點吃驚,他馬上若無其事地將手負到后,直了腰,端著一臉肅容道:“一就倒,你為何如此笨拙?還不快點起來。”
太過分,真的生氣了。
阿檀咬住了,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一聲不吭地地爬起來,捂著臉,跑走了。
這婢子好生大膽,敢給他臉看?
秦玄策不悅地思忖了片刻,覺得……算了,不和計較。
他拂了拂襟,轉過去,轉眼間,又是那個尊威不可冒犯的大將軍,神冷峻,略一抬手,兩列衛兵立即上前。
“去南苑。”
酒香和香混合著,彌漫在南苑的空氣中。
有人持金刀、割鹿,單腳踩在食案上,大口啖,還有人酒到酣暢,了筆墨,當場揮毫潑墨,各有各的趣味,眾人皆大笑。
秦方賜正和旁人喝酒行令,突然看見秦玄策從庭院外大步行來。
一眾衛兵隨其后,步伐鏗鏘,上所穿的饕餮鐵甲顯得格外猙獰威武。別人不知,秦方賜卻是認得,那是大將軍秦玄策麾下銳的玄甲軍,驍悍百戰之營,出行之,文武百亦要避其鋒芒。
秦方賜見秦玄策帶著玄甲軍過來,備面上有,急急起迎上前去:“二哥來了,快上座,大家伙方才還提起你,今日既來國公府,若不能見二哥一面,豈不可惜。”
秦玄策生倨傲冷漠,府中多有宴飲,他從來不出面,此時見他過來,眾人頗寵若驚,齊齊起,拱手行禮:“見過大將軍。”
秦玄策不說話,徑直走到主位,大馬金刀地坐下,下頜微抬,冷冷睨睥下首。
他的目帶著一無法形容的迫,如同利劍、又如同山岳,只一眼,滿場皆靜。
只有鹿在炭火上烤炙著,發出“滋滋”的聲音。
秦方賜有些忐忑,賠笑道:“我給二哥上酒……”
秦玄策的面上喜怒莫辨,他抄起案上的錯金割鹿刀,在指尖旋了一圈,隨手在了案上。
“奪”的一聲,刀刃全部沒,只余刀柄輕。
“諸位,今日盡興否?”
秦玄策的語調平平,甚至有幾分客氣,但不知怎的,落耳中卻令人不寒而栗。
眾人皆覺脖子發涼,哪里敢多逗留,立即紛紛告辭,逃似也地走了,有人喝醉了,路都走不穩,撞撞跌跌的,跑得卻比旁人還快一些。
只一轉眼,場中就空了。
秦方賜方才喝下去的酒都化作一冷汗流了出來,他不著痕跡地往后頭挪了兩步,訕訕地道:“二哥,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生氣了?”
秦玄策看都不看,沉聲喝令:“拿下。”
作者有話說:
大將軍兇: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負得,其他人誰都不許欺負。
第16章
立即有兩個衛兵上前,不容分說,將秦方賜按在了地上。
秦方賜大驚:“這、這又是為何?”
“請家法。”秦玄策吩咐了一聲。
左右領命而去。
晉國公府世代武將,家法就是軍。老公爺秦勉在世的時候,長子和次子都挨揍過,唯有三兒子,因為稟賦不行,沒有兩位兄長的強悍格,秦勉倒是沒舍得打,就怕一個不小心給打沒了。
秦方賜一聽家法,嚇得魂都飛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了,二哥,你好歹讓我死個明白,我、我不服。”
“馮舍人的子弟,今天是你請來的嗎?”秦玄策淡漠地看了三弟一眼,“此人擅闖院后宅,調戲府中丫鬟,你可知曉?”
秦方賜又驚又怒,心里把馮五郎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帶著哭腔哀求道:“我不知道,我一點都不知道,二哥,這可不關我的事,我、我識人不清,被這廝蒙蔽了,我和他絕,再不往來了。”
秦玄策冷冷地道:“這些年我不太在家里,你仗著母親慈,終日不思進取,結了一群敗家玩意,耽迷酒。我們秦家歷代兒郎皆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你若給秦家丟臉,不如現在打死算了。”
說話間,衛兵已經很快將家法請了過來。
很不起眼的一子,手臂,七尺高,黑黝黝的,扎扎實實。
秦方賜差點哭了,四肢劃,使勁掙扎,嚎著:“二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饒我一次,就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秦玄策神淡淡的,又道了一句:“你使喚我院里的人,問過我了嗎?”
“啊?”秦方賜呆了一下。
“你要明白,晉國公府當家做主的人是我,不是你,方賜,你逾越本分了。”秦玄策冷漠地看著秦方賜,慢慢地道。他眼眸的眼特別深,宛如純粹的黑夜,帶著一種冰冷的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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