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5章 人和神

  黑暗尊主只覺張若塵的道法，猶如天地本一般浩闊和宏大，令人滋生完全無法逃的頹敗念頭。

  這不僅是道法層面的制，更是氣場威勢的覆蓋。

  「唰唰！」

  七鼎力量各有不同，氣息像七尊始祖，沿掌紋脈絡上追來。

  巫鼎衍化萬千巫祖大，黃鼎發明神輝，玄帝釋放無窮黑暗，天鼎鎖定命運乾坤……，七鼎七重道，代表巫祖力量的延續。

  「可惡……都是你迫的，你當承一切後果！」

  黑暗尊主很清楚，以張若塵如今的修為加上九鼎意味著什麼。

  是真的可以擊殺始終如一層次的始祖，被其追上，今日劫數難逃。

  唯有一個辦法。

  必須讓張若塵真切認識到，殺自己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順境行事，計算得失。

  得失之間，便是進退。

  「哧哧！」

  黑暗尊主屬於白元的天始己終始祖質、魂靈、規則、秩序，以點燃。

  戰力和氣息疾速提增，迅速達至不輸始終如一巔峰境界的白玉神皇的高度。

  而且，還在繼續增長……

  擁有白元這位長生不死者的「缽」，黑暗尊主未來有極大機會衝擊天始己終。

  今日若燃盡「缽」，天始己終境的路便斷了！

  此刻的他，就是用未來的天始己終之路，換取短暫的修為戰力提升。

  拼命了！

  黑暗尊主上的始祖火焰，比恆星明亮不知多萬倍，周超過三百萬億里的廣闊星域，都因他上散發出來的空間波而變得彎曲。

  萬象無形的力量，吞噬空間中的一切。

  戰力無限接近天始己終。

  黑暗尊主氣勢洶湧似巫祖白元在世，衝破張若塵的掌紋天地，直接抓取周遭的一片星海，無盡星空執於手心，打向後追上來的七鼎。

  「轟隆！」

  七鼎嗡鳴。

  震中，七種天地至偉的力量釋放出去。

  黑暗尊主打出的那片星海崩滅而開，星海中，上千萬顆星球碎齏，化為一片昏黃和混沌，一切規則皆不存。

  強勁到極點，蘊含滅世的威勁。

  「嘭！」

  空間破碎。

  張若塵一步越這片毀滅星域，衝出混沌，一掌拍擊向黑暗尊主口。

  黑暗尊主全力以赴抵擋，裡吐出十萬道秩序之，雙目湧出兩條符紋神河。

  但本擋不住，被一掌打得神暗淡，形倒退。

  始祖軀又出現裂痕。

  「你若如地藏王和庭丘一般，抱有決死之意，將一生壽命到半日或者一日盡綻放，說不準我真要避你一避。但，你本沒有這樣的魄力！」

  張若塵殺意滔天，哪怕剛才毀滅了一片星域，也毫撼不了他的心。

  讓黑暗尊主掌控了天道本源，哪怕他們化解了大量劫，未來宇宙也是永無安寧之日。

  如此患，必須提前解決。

  刮骨療傷，在所不惜。

  「嘭嘭！」

  一連十數擊鋒，力量層次達到天始己終。

  黑暗尊主率先敗下陣，就像化為瓷娃娃，上到都是裂痕，隨時可能開化為碎片。

  見七鼎衝出毀滅星域，與張若塵匯合，黑暗尊主自知哪怕將戰力提升到如今的高度依舊不是其對手，於是，放棄剛，立即遁向天庭萬界星域所在的方向。

  「再追，你要付出的代價，將是整個天庭萬界，不可計數的宇宙生靈。」

  似乎覺得威脅還不夠，又道：「真到絕境，你認為本座真不會自始祖神源？你太小瞧一尊始祖的決心！」

  黑暗尊主每一步踏出，腳下都出現一道直徑一年的萬象無形印，可頃刻間越數十萬億里。

  到了他們這等層次，橫渡宇宙並非難事。

  張若塵腳下的時間之鼎和空間之鼎飛了出去，與七鼎匯合。

  九鼎飛向九個不同的方向，有的調宇宙中所有恆星的亮，有的接引時間規則化神河，有的衍化出一片宇宙星海。

  九鼎的威能遠勝七鼎。

  九種力量封死黑暗尊主的所有逃遁維度。

  黑暗尊主察覺到九個方位而來的九鼎，真切到「得九鼎號令天下」這句話的含金量，心底生出將文明彀環和天道本源還回的念頭。

  但這個念頭只一瞬間就斬去。

  換做是以前的張若塵，或許會想要避免巨大傷亡，而妥協，選擇暫且放他一馬。

  可是此刻的張若塵毫無弱點，黑暗尊主不到他人的存在，真就像蒼天誕生出來的意識，要鎮殺世間一切異端和挑戰者。

  黑暗尊主激發荒月的力量，使它從腹部上升至眉心，釋放鴻蒙神華，以破九鼎的封鎖，從宇鼎和黃鼎的隙中逃了過去。

  但剛剛衝出去，就見張若塵已等在前方。

  「大量劫正在加速到來，與本座死磕，對你有什麼好？其實可以商量一二，文明彀環和天道本源，並不是不能還給你。」

  黑暗尊主以此試探張若塵的態度是否會化。

  張若塵淡漠無比，手掌虛握。

  「嘩！」

  造化神劍在掌心升起，沉淵和滴的劍靈圍繞劍鋒飛行。

  只是劍舉至頭頂，張若塵後的宇宙虛空，便升起一片無邊無際的劍氣星雲。星雲中，所有的劍形劍氣，劍尖皆指黑暗尊主。

  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黑暗尊主眼神冷狠，一咬牙，開始燃燒壽元，要學地藏王和第二儒祖以一生壽元換取短暫而無敵的戰力。

  「現在才下決心，太遲了！」

  張若塵長發飄搖，眼神冷到能夠凍結宇宙星海。

  瀟灑寫意又氣場無匹，一劍斬出，劈開黑暗尊主釋放在外的規則和秩序場。

  「轟隆！」

  星雲般的劍氣海洋涌過去，淹沒了黑暗尊主上的始祖火焰。

  黑暗尊主釋放出荒月，都未能擋住。

  始祖神軀被一劍劈開。

  這一劍奪造化之功，可稱時間劍法，可稱空間劍法，可稱真理劍法，可稱命運劍法……，蘊含張若塵一生對劍道的理解，以他現在的修為境界施展出來，可謂是自古最強一劍，達到劍祖都未達到的層次。

  因為劍祖只擁有從白元手中逃生的實力。

  而張若塵這一劍，哪怕巔峰白元也是接不住的。

  荒月就是黑暗尊主的神源。

  但這一劍，直接將荒月劈得出現無數裂痕，離黑暗尊主飛了出去。

  荒月上，屬於黑暗尊主的氣息，被一劍磨滅。

  黑暗尊主被劈開的兩半，驚恐發現侵的劍道力量無法化解，在不斷摧毀自己的規則秩序、神魂靈。

  奪造化，斬造化，滅造化。

  除了九鼎，這柄被張若塵蘊養過的造化神劍，亦可稱是滅祖神。

  ……

  張若塵現後，不僅黑暗尊主在逃，白玉神皇亦是果斷遁走。

  他忌憚的，不僅是林刻和張若塵。

  還有冥祖。

  既然人祖隕落，張若塵又活著回來。無疑是說明，冥祖出手了，沒有選擇漁翁得利，而是站到了張若塵這一邊。

  幸好黑暗尊主搶走文明彀環和天道本源，將張若塵引走，這才讓他有了的可能。

  閻無神、昊天、天姥皆已重傷，加之大量劫出現初兆，必然是要將建立迴放在第一位。

  林刻戰力雖強，但殺遠不及張若塵，不可能為了殺他而不惜一切代價。

  可以說，殺白玉神皇，是沒有任何好，反而可能在他拼死反撲下落得同歸於盡的下場。

  這也是為何人祖、冥祖、白元三足鼎立的萬古歲月中，白玉神皇一個始終如一巔峰能夠永存不滅的原因。

  打不過天始己終，但拼死一戰，能威脅到天始己終。

  就像第二儒祖，以生命為代價凝聚出來的絕意戰劍，若不是世界樹作祟，已經一劍破了人祖的意識海。

  如白玉神皇所料，林刻沒有追擊。

  「張若塵的人，正在被天道的神占據，本不在乎始祖級大戰會死多生靈，會毀滅多星球，儼然是要將所有患都清除的態勢。這片宇宙不能再留了！」

  白玉神皇向南方宇宙逃去。

  他可是知道，當年問天君重傷後，就是從南方宇宙逃向幻滅星海，繼而，離開了這片宇宙。

  殘燈就是問天君請來的。

  南方宇宙的邊荒，肯定有出去的路。

  「噹！噹！噹……」

  鐘聲響起，空間為之震。

  𝚜𝚝𝚘𝟻𝟻.𝚌𝚘𝚖

  六十五個空間窟窿出現在前方，每一個窟窿中，都懸有一隻編鐘。

  音波既像大道天音，又像滅世洪鐘。

  ……

  紀梵心一襲白，若仙玉琉璃，緩緩從時空中走出，在六十五隻青銅編鐘的映襯下，猶如一幅懸浮在宇宙中的絕世畫卷。

  雙瞳流暗藍冥，長發似數十萬條橫絕宇空的天河。

  「嘩啦！」

  水流轟鳴，像整個宇宙化為汪洋。

  白玉神皇環顧六方，發現空間不斷破碎，出現無數條滾滾流淌的三途河支流，猶如囚籠一般將他圍困。

  白玉神皇儘量保持鎮定，凝視紀梵心：「你是第十六日，你本沒有死，就連人祖都被你騙過了！」

  「你錯了，第十六日死了！」

  紀梵心上神霞很絢爛，極為出塵。

  若不仔細看，本察覺不到瞳中的冥。

  白玉神皇本不信，正開口。

  紀梵心又道：「不過，既然前十五日在，那麼第十六日隨時都能誕生出來。一株蓮，只要還在，遲早是會重新開出花。」

  白玉神皇猛然一震：「花凋葉枯萎，但卻藏藕於淤泥，生機深埋於水下，以騙過所有人。待到第十六日，蓮花又開矣，綻放於人間。」

  紀梵心道：「蓮花從浮出水面的花蕾到終花，只有十五日，這是它的花期。到第十六日本該凋謝，但它不甘心，於是凋亡之中誕生出了冥意。」

  「梵心位於，雖生生不息，但卻遵守天道的枯榮法則。」

  「冥意則位於花朵，不願凋謝，不願遵守天道規律，要永世綻放，長生不死。」

  「心與意，理念相悖，相互制衡。」

  「直到後來冥意的修為越來越強，意念化形，就算離開本，也可無敵於世。於是，便將照神蓮栽種到了生死界中，囚起來，以三途河吸收整個宇宙中的死氣以養之。」

  「照神蓮因冥的存在而不滅，冥則可借照神蓮重生。兩者，只要其一還活著，就能相互就。」

  白玉神皇道：「所以，冥意早就重新誕生了出來，藏於照神蓮？但你肯定沒有想到，梵心會將照神蓮獻祭給張若塵，以助他道法圓滿。」

  「不，這在我預料之中。若不將照神蓮給張若塵，張若塵何以擁有與人祖分庭抗禮的實力？又何以與人祖兩敗俱亡？失去照神蓮，對我來說影響很大，但又何嘗不是徹底逃照神蓮和梵心對我的束縛？」紀梵心道。

  「然後你便奪取天道本源，重新開啟小量劫。不僅修為能夠恢復到巔峰，甚至可能更進一步。」

  白玉神皇道：「可是，張若塵明明已經拖拽人祖去了未來，要與他共葬大量劫。難道不是你出手，改變了他們兩敗俱亡的結果？」

  「不是我，是。」

  紀梵心幽然一嘆，搖頭：「我也沒有想到，心意難通，相互制衡，在關鍵時刻讓我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