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婷聽到這話時，還愣了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時，十一可能也被南焉手中的相冊吸引了，連玩都沒再玩了，跑過來，指著沈織星那張穿果綠子笑得甜燦然的照片。

    驚呼道，“媽咪，你好年輕，好漂亮啊，笑得好漂亮。”

    南焉輕笑，了他的頭，“這不是媽咪，這是……媽咪的妹妹，你應該小姨。”

    “小姨？”

    十一歪頭，不解的問，“是媽咪的妹妹？所以才和媽咪長得這麽像嗎？那小姨呢？為什麽沒有看到小姨？”

    南焉臉上的笑收斂了幾分，眼底卻依舊和，“現在是天上的一顆星星，等晚上吃了飯，你可以去外麵看看。”

    “星星？”十一好奇問道，“那小姨是不是和舅舅他們一樣，變星星了？”

    “是呀，他們都是天上最閃亮的星星。”

    “那晚上等星星出來的時候，媽咪你陪我一塊去看星星，我要和外祖，還有姥爺姥姥，舅舅和小姨一塊過年，還要和他們說新年快樂。”

    “可以呀，等過幾天，媽咪再帶你去墓園看他們好不好？你到時候可要放甜一點哦。”

    “好噠，我一定會乖乖和他們打招呼的。”

    邱婷聞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起南焉剛剛那番話，心裏覺得很暖心。

    原來，的星星即便在另外一個世界，也不會孤單的。

    和焉焉長得那麽像，南家人肯定會認出吧。

    不會像這個大傻子一樣。

    明明親生兒就在眼前，卻……

    現在回想起來，都很一言難盡。

    “焉焉，你們年後是要去墓園嗎？你養母他們在哪個墓園？”

    “元息墓園。”

    “那個墓園啊，也是個好墓園，就是離星城有點遠。”笑著問，“你們準備幾號去？”

    “8號，的生日。”

    “這樣啊，要是方便的話，我們也想去看看老太太和你養母他們，大過年的，我們也應該去看看他們，也謝謝他們把你養大，尤其是老太太，聽說對你很好很好……”

    “嗯，是全天下最好的。”

    即便沒有以前確切的記憶，但南焉在夢中看見的老太太和藹可親，那一道道聲音都在告訴，老太太對如何的好，又如何的關心疼。

    包括南家那一本相冊薄也是一樣的。

    和老太太每一張的合影，都充斥著幸福的味道，能真切的到。

    “那8號那天，你們什麽時候走，和我們說一下。”

    “好。”

    南焉輕輕的應著，忽然想起來問，“你們過年是不是也要去墓園看……星星？”

    邱婷笑著點頭，“我們家人口不多，也沒什麽關係複雜的親戚，也就你爸有個妹妹，在國外定居了，每年初五後，會回來一趟。知道今年我們真的找到你了，估計會提前兩天回來。”

    “我們一般都是初一那天早上去墓園看星星的。你是不是還沒去看過星星？”

    “嗯。”

    邱婷思忖了會，看向沈浩森，“浩森，那我們初二去吧。焉焉今年剛和景禹領證，年初一肯定要給宴老爺子拜年才行，初一不開時間。”

    沈浩森笑道，“星星要是知道你去看，肯定會高興的。”

    南焉沒有說話，隨後沈浩森又問起他們三月末的婚禮事宜了。

    邱婷也忍不住追問了下細節。

    這會是宴景禹回答的。

    沈浩森其實幾度都想說，想牽著南焉的手走向宴景禹，親自把的手給他。

    但是這話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也說不出口。

    南焉現在才剛和他們有了親近的意思，他在這種時候得寸進尺，提出要是被拒絕了，氣氛會有些尷尬吧。

    沒想到，他一個六十幾歲的老頭，居然還會因為這種事到尷尬和躊躇不安。

    想想也是覺得有些搞笑的。

    所以，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來，一想到能參加的婚禮，好像就能釋然了，覺得這樣也好的。

    晚上吃飯時，餐桌上擺滿了各式的味菜肴，其中就有事先南焉提到過的幾樣菜。

    十一吃甜食，來到沈宅時，就吃了一個小蛋糕和兩個糖果，然後就被宴景禹製止了，本來還有些不高興的，結果看到桌上的菜，立馬樂嗬的蹬著兩條小短往椅子上爬。

    沈浩森在旁邊看著可死了，還順手把他拎了上去。

    因為個子矮，所以他的椅子是定做的，比尋常的椅子都要高一些，正好可以夠到餐桌上吃飯。

    雖說之前不確定南焉會回沈家，更或者是帶十一回沈家，但沈浩森和邱婷該準備的東西，一樣都沒落下。

    總想著有備無患，而且，做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們心裏也開心滿足的。

    對於他們夫妻兩個來說，就相當於是，苦艱難而又寡淡的日子裏多了些奔頭，也多了些彩和希，能夠支撐著他們繼續走下去。

    十一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吃貨，而且胃口很好，食量可以比得上一個年了。

    宴景禹之前總是說，南焉吃得還沒十一多。

    總期盼著南焉能多吃點，多吃點，從醒來到現在位置，的確是養好了些，但還是瘦，奈何胃口小，每頓都是固定一碗飯，一碗湯。

    以至於讓宴景禹覺得，把自己媳婦養得白白胖胖的事太過遙遠了。

    南焉算是那種吃不胖的類型，以前雖然要比現在看著一些，但其實依舊很瘦，尤其是那腰，A4紙都要甘拜下風。

    就比如現在，那材一點也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小腹平坦得沒有什麽贅，和以前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焉焉，景禹，你們喝點這個湯。”

    沈浩森用碗給他們盛了湯，“這湯是你伯母下午一點多就是開始褒的。”

    南焉接過碗，“謝謝，我們自己來就好，你們不用這麽客氣。”

    “哎，好，都是一家人，不客氣。”沈浩森笑著說，“你們看喜歡吃什麽，都夾菜，多吃點。”

    “爸爸，媽咪，我們不和外公外婆幹杯嗎？”

    十一捧著一個比他臉盤子還大的碗喝了一口湯，忽然從碗裏抬起小臉來，歪著腦袋好奇問道。

    他們中午在太爺爺那裏吃飯，一家人都要一起舉杯說慶祝大團圓和新年的呀。

    在這裏就不需要了嗎？

    其餘人都愣了下，隨即邱婷笑了起來，“看我們幾個大人還沒十一懂事，知道過年要舉杯祝賀團圓。”

    “今天也是我們沈家的大團圓，焉焉，景禹，你們能來，我和你伯母是真的打心眼裏高興。”

    沈浩森率先提杯，十一也費勁的舉著自己的飲料杯子，脆生生道，“幹杯啦！”

    瞬間，燈火通明的沈宅頓時變得熱鬧非凡。

    沈浩森和邱婷臉上的笑容也是愈發真切了起來，這是他們這一年多以來，笑得最開心的時候。

    沈浩森知道他們孩子小孩子都喜歡煙花，所以特意買了一些仙棒什麽的。

    吃過飯後，南焉牽著十一在院子裏看了會星星，十一津津有味的指著天上那些最閃亮的星星，“媽咪，那肯定就是小姨啦，旁邊那個是外祖，還有姥姥，姥爺，還有舅舅，對不對？”

    “對呀。”

    南焉著天空，角微微揚起，眼底有著濃鬱的笑意和和。

    的這一生並不算圓滿，總在不停的失去，但也不完全是一無所有，還是有得到好多東西的，其中就有從小一直的親在裏麵。

    ————

    初一就像邱婷說的，和宴景禹帶著十一是在宴家老宅過的。

    因為宴老爺子的緣故，初一就來拜年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十一從年三十到今天為止，就不知道收了多個紅包了。

    那紅包的數量是任何一個打工人看了都會眼紅的。

    初二那天一早，宴景禹就帶著和十一去了沈織星的墓園。

    沈織星的墓地遷移過一次，現在這個墓園，要比先前那個墓園小一些，但在星城也是寸土寸金，園的風景和風水都不錯。

    當初遷移的時候，邱婷還特意找風水和算命大師一塊看過，確定可以之後，才挑日子遷移過來的。

    幾人到達墓園，墓碑上印著沈織星的黑白頭像，和相冊裏的照片一樣。

    麵對鏡頭永遠都是這樣笑著。

    明明是個那麽笑又的孩子。

    南焉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就靜靜的看著墓碑上的黑白頭像，聽邱婷在旁邊和沈織星說著話。

    一家人在墓園待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離開，中途在外麵一塊吃了個飯，各自返回了家。

    沈浩森的妹妹，也就是南焉現在的姑姑是初四那天到的。

    邱婷事先就打電話和說了，讓晚上和景禹帶著十一一塊回沈宅吃飯。

    結果剛進門，就被一個陌生貴婦人拉住了，“哎喲，這就是明月吧？和星星真的像，簡直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嫂子，你這麽多年的努力和辛苦，沒有白費，明月總算是回來了。”

    南焉是真的被嚇了一跳。

    “你別嚇壞了焉焉。”邱婷這時走了過來，笑著看向南焉，“今天下雪了，風還大，冷吧？快進來，喝杯熱茶暖暖子。”

    “外婆，我來啦。”

    十一一看到，裏麵從宴景禹邊竄過來，脆生生的喊道。

    “哎喲，這是誰家小寶貝啊，昨天和太爺爺出去玩得開心嗎？”邱婷彎腰了他的腦袋。

    “開心哦。”

    “開心就好，今天外婆給你做了你吃的蛋糕。”

    “真的嗎？”

    “當然。”邱婷直起腰，笑著介紹道，“焉焉，這就是你姑姑，景禹以前見過幾次。”

    南焉也猜出了的份，眉宇間倒是和沈浩森有些相似，含笑了一聲，“姑姑。”

    宴景禹跟著，“姑姑。”

    貴婦人笑著點頭，連連應著，又誇了幾句宴景禹，然後目就落在了十一上。

    “這就是十一啊，聽你外婆誇了你小半個月，可算是見到你這個小可了，來，姑婆抱一下。”

    說罷，就想去抱十一，結果沒能抱起來。

    沈蓉隻能歎了一口氣，“看來不服老是不行了，抱不你了，寶貝兒，怎麽辦？”

    十一笑了起來，“哈哈哈，沒關係，是十一太重了，姑婆不老哦，姑婆很年輕。”

    “哎喲，還是我家小寶貝兒說話甜，姑婆聽，走，姑婆牽著你拿蛋糕吃。”

    十一這家夥有眼力見，還甜，不管男老都是通吃的。

    去客廳落了座後，南焉發現沒看到沈浩森，但又不出‘爸爸’，叔叔或者伯父依舊覺得奇怪，不知道怎麽稱呼。

    隻能輕輕用胳膊肘懟了一下宴景禹，“你問。”

    宴景禹沒有get到的意思，斜著子靠過來問，“問什麽？”

    南焉給了他一個白眼，覺得這廝有時候是真的木頭的。

    “你沒發現人了嗎？”

    宴景禹一愣，從進來之前他就注意到了，他笑了聲，“要不要去樓上看看？”

    眨了下眼睛，“樓上？看什麽？”

    “你姑父是意大利人，很喜歡中國象棋，每次回來都會拉著伯父下象棋，而且是屢戰屢敗，還特別不服輸，必須贏一把才肯下臺，不然就能下通宵的那種，有時候伯父故意放水姑父還不願意。”

    “所以姑姑在意大利定居了？”

    “嗯。”

    “你知道的清楚。”

    “見過幾次，你姑姑基本每年過年都會回來，伯父五十和六十大壽那天也都有回來。伯父有時候招架不住的時候，就會讓我陪姑父下棋。”

    南焉‘哦哦’了兩聲，“所以，他們這是在樓上下棋？”

    “十有八九。”

    宴景禹看著端著水果來的邱婷，直接問，“伯母，伯父呢？”

    “在樓上和你姑父下棋呢，從下午一到家就開始下。”邱婷說，“你們要不要上去看看，也馬上要吃飯了，順道把他們下來，不然都不他們兩個。”

    “我上去看看吧。”

    宴景禹起，走到樓梯口時，就發現十一正在吃蛋糕，他揚聲提醒，“十一，隻能吃一個，吃多了會壞牙齒，晚上還不好好吃飯，爸爸是會生氣的。”

    “好噠。”十一瞥了眼桌案上其他的蛋糕，有些不舍的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