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霖跟著米雪乘上電梯，米雪按下了11層。

    兩分鍾以後，蘇霖看著寫字樓裏的一個個員工，以及他們對米雪的稱呼，終於忍不住震驚道：

    “你還真有個實驗室啊！不過這確定不是公司嗎？”

    米雪信步走在前麵，理所當然道：

    “搞研究的同時賺點錢，有什麽不好？兩者又不衝突。”

    蘇霖無法反駁，心裏對米雪的家庭多了兩分好奇。

    能在這個年紀，就在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開公司的，絕對不可能是靠自己的錢。

    蘇家已經夠有錢了，但是讓蘇雨晴把公司挪到這兒來，肯定也不太願意。

    因為這意味著，每年需要多一大筆額外的租金開銷。

    來到米雪的辦公室後，米雪瞬間沒了剛剛在外麵那種嚴肅的神態。

    幾乎第一時間踢掉了鞋子，換上了一雙拖鞋。

    然後對蘇霖說道：

    “不介意吧？”

    蘇霖搖了搖頭。

    “所以，是什麽事找我呢？是不是想通了，決定讓我開始對你的治療？”

    米雪笑地問道。

    蘇霖沒有回答，隻是從懷裏拿出了那個本子，給了米雪。

    “你先看看這個。”

    “好吧。”

    米雪也沒多想，接過來就順手翻看了起來。

    蘇霖則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麵木然。

    剛開始，米雪的神還很輕鬆。

    可很快，在看了幾行字之後，就漸漸蹙起了眉頭。

    而等到翻過了幾頁，眉頭已經徹底擰了“川”字。

    忍不住看了蘇霖一眼，心中產生了各種猜測。

    但也沒有急著詢問，而是繼續耐著子往下看。

    半個小時後，米雪翻過了最後一頁。

    深吸一口氣，將本子鄭重地合上。

    然後很嚴肅地問道：“這是你寫的？”

    蘇霖如實說道：“顯然。”

    “裏麵的這個目標C，是你的仇人？還是海深仇的那種？你竟然有這麽悲慘的經曆嗎？我怎麽一點也沒察覺到？”

    蘇霖搖頭：“不，不是仇人，隻是個……不相幹的人。”

    “哈？”

    米雪出很是誇張的表，顯得非常難以置信。

    “不相幹？你確定嗎？你莫非是什麽反社會人格？

    以你的智商，不會不知道這裏麵的東西意味著什麽吧？

    這裏麵包含了數十個犯罪計劃，而且是詳細到步驟的那種程度！

    或者我也可以把它看作，是一本不會被允許流傳的犯罪教程。

    就算從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過來，看完這些也會迅速長為一個合格的犯罪分子，一個潛在的死刑犯。

    蘇霖，你必須跟我說實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能寫出這些的？

    不要用推理小說之類的說辭來唬我，我可以一萬分地確定，這完全不是小說裏那種炫技但不切實際的犯罪手段，而是絕對經過實踐，並且功過的心得經驗。

    你究竟是什麽人？連環殺人狂嗎？

    以及……既然不想幹，那你為什麽要對這個目標C，做這麽多種行計劃？

    甚至不僅包括他，還有他的家庭，他的家族。

    沒有深仇大恨的況下，你要毀掉這麽多人，你是瘋子嗎？”

    蘇霖靜靜地聽米雪說著，沒有作任何反駁。

    會有這樣的反應，蘇霖心裏早有預料。

    實際上能完整地看完，已經令蘇霖刮目相看了。

    因為那裏麵的容，實在是過於冷殘忍，沒有下限。

    對於普通人來說，完全是一種神汙染。

    米雪沒有被嚇得報警，其專業素養已經得到了很好的現。

    沉默了一會兒，蘇霖抬起頭，輕輕說道：

    “這正是我想你幫我的原因。說完全不相關，不夠準確。

    不過也僅僅是昨天剛剛見過一麵的程度，還是隻瞥了一眼。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阻止我，因為即便是此時此刻，我依然沒有完全放棄執行它的念頭。

    從我寫完它開始，我心裏的暴戾就在和理智拔河。

    到現在，已經拔了將近七個小時了。

    如果你不幫我，我不確定最後誰會贏到最後。”

    蘇霖幾乎沒有回答米雪剛剛的任何一個問題。

    這也讓米雪意識到了況的嚴重。

    現在並不是朋友閑談，而是真的是醫生與病人的關係了。

    米雪想了想，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他做了什麽？這是一切的癥結所在，你必須告訴我，才能往下進行。”

    蘇霖猶豫了一下，將楚天生和蘇雨晴的關係，簡單地說了一下。

    米雪認真地聽著，見蘇霖突然不往下說了，好奇道：

    “然後呢？”

    “什麽然後？”

    “沒了？就這？”

    蘇霖點點頭。

    米雪又是一番震驚。

    不過心理醫生，總還是有獨到之的。

    能找到他們的患者，自然不會全都是正常人的。

    而心理醫生的一項基本能力，就是要能夠理解各種各樣奇怪的。

    就比如……現在。

    米雪打量著蘇霖的神態，結合之前掌握的各種關於他的信息。

    有種覺，自己離答案很接近了，進到隻隔著一層窗戶紙。

    蘇霖最近況越來越差的原因，寫下這麽危險的東西的原因……

    半晌之後，米雪試探著開口說道：

    “蘇霖，莫非你……有姐節嗎？你喜歡你大姐？”

    蘇霖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

    “以你的水平，應該能知道，僅僅是像你說的這樣，會發展到這種程度嗎？”

    米雪若有所思地自語道：

    “確實，姐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也不算病態，很多人都會有這樣的，就像弟控、兄控、妹控一樣稀鬆平常。

    蘇霖，你的況有些複雜。

    如果你是完全沒有理智的，那問題倒也簡單。

    可你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明了這些會導致的後果。

    但你仍舊無法徹底地控製它，就好像有另一個你在和你對抗。

    怎麽樣，聽上去是不是像人格分裂的？”

    蘇霖再次搖了搖頭：

    “我雖然不是專業的，但也能夠確定，我並不是人格分裂。

    如果非要讓我自己做出一個推測的話，我想應該是潛意識。

    我的潛意識裏有著某個東西，一直在幹涉我，而且越是和們有關的事，就幹涉得越厲害。

    以前我多有些察覺，可起碼還能控製。

    可現在……它幹涉得越發嚴重了。

    所以我希，你能想辦法告訴我，我潛意識裏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米雪聽完，認同地點了點頭：

    “有道理，果然最了解你的還得是你自己。

    如果是潛意識的話，就能夠說得通了。

    至於你想知道的，也有辦法。

    催眠。

    這是讓你的潛意識流，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