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並不隆重,嘉賓,也隻有宮小葉邀請的家人。
穿著親手設計的婚紗,宮小葉挽著墨行,認認真真地進行了儀式。
那晚,沐浴過後,坐在鏡前梳理著一頭順長發。
抬眼,看著穿著一黑修禮服的男人,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自己。
臉漲紅了,宮小葉赧地低頭,“幹嘛這樣看我。”
墨行緩步走過來,停在旁。
強大的氣息包裹著,讓心跳砰砰作響。
指頭梳理了下的頭發,他垂著眼眸,“丈夫應該怎樣看妻子?”
臉更紅,就算是已經為了夫妻,但跟他相的時間太過短暫,是看著他,都氣促。
扭開臉躲避,隻敢從鏡子裏看著他,“墨行,我在做夢嗎?”
他的吻落在後頸,“你說呢?”
霎時間渾都紅了,宮小葉張道,“別這樣啊……”
墨行雙手環住的腰肢,溫存地吻著,“小葉,記住,從今往後,能這樣對你的,隻有我。”
……
世界上也許真的有命中注定。
宮小葉時常這樣想,當遇到墨行的時候,才深切的相信,自己從前的人生,隻是在做一件事——那就是等待。
等待墨行的出現,和他相遇後,才重新變得完整。
婚後,每一天都生活在極致的幸福之中。
雖然,的自由仍舊被限製,更發現他會時不時消失一段,但,那種被心嗬護,捧在手心裏的幸福,讓可以放下一切。
直到發現自己懷孕。
向來甜,但他從來都嚴做好措施,他的態度很明確,他不喜歡小孩,更不想要小孩。
有時候,宮小葉有點恨他這樣的堅決。
隻有那次,因為要寶寶的事跟他鬧別扭,故意幾天都不理他,隨後他又是突然消失一陣。
等他回來,已經是半個月後了,從來沒試過分開那麽久都沒有聯係過,心的堅持已經到達了極限。
想念他,又怨他,躲在酒窖裏,哭著喝了半瓶酒。
醉倒在裏麵,不知道多久,才聽到有人急匆匆走進來,伴隨著傭人抖的聲音,“先生!太太在這裏!”
快要急瘋了的男人衝過來,將醉醺醺的拉起來,惱怒又擔心地吼,“宮小葉!”
糊裏糊塗,睜開眼看到是他,還以為在做夢,一邊摟著他,一邊含糊地說,“墨行,你吼我,我生氣了,但是,我好想你啊,你怎麽總是丟下我走那麽久?
你不許我要寶寶,那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嗎?我隻有你啊,我你才願意困在這裏,你知道我有多你嗎?”
剛剛經曆了一次痛苦的病發,他險些以為自己熬不過來,卻因為想著,咬牙是堅持了下來。
下了飛機,想著走之前他們鬧的別扭,他帶著禮匆匆去找,卻在找遍了整棟別墅都不見的影。
他的心一下子沉冰湖,他以為,走了,失傷心之下不告而別了。
焦躁的火焰燒灼著他的心,他一麵派人將別墅翻個底朝天,一麵準備擴大範圍尋找,終於在酒窖裏找到了的蹤影。
抱著的,看著醉酒漲紅的臉頰,之前的爭吵,還有分開的半個月,所有的緒混雜在一起,因為那句你,衝向火山噴發一樣無可抑製。
那一次,他們毫無保留地擁有了對方。
當發覺自己懷孕,宮小葉有些手足無措,抖著,將那隻驗孕試紙舉起來。
墨行的沉默,讓的心突然猛地沉沒。
將自己關起來,從來討厭煙味的潔癖男人,狠狠地煙,當他從房間裏出來,雙眼發紅地看著,“拿掉他。”
從來沒想過他會這樣決定,宮小葉一直生活在他無條件的寵溺當中,以為,就算他不喜歡孩子,當真的懷上,他也會接的。
但顯然沒意識到事的嚴重。
他的決定,不可商量。
被強製帶到醫院,被送進冰冷的手室,看著醫生手裏拿著的可怕的械,忍了多時的緒終於發,躺在那裏,無助又痛苦地哭起來。
那哭聲,像蛇一樣撕咬著門外的男人,他死死著拳頭,心裏一遍一遍地來回自我淩遲。
最終,他在最後的時刻衝進門,將帶回了家。
雖然最後孩子留下來了,但他們的,還是悄無聲息地留下了一嫌隙。
在他麵前肆無忌憚的宮小葉開始收斂,不再肆意地撒,變得懂事,開始獨立,甚至在孕期反應強烈的時候寧願躲起來,也不讓他看見。
他無意中撞見孕吐,匆匆幹淨地麵,竟然慌張的解釋,“我沒有經常吐的……對不起,我弄髒了地板。”
小心地觀察,生怕他發怒再度拿掉孩子,那防備的眼神,讓他的心狠狠刺痛。
抱著回到房間,他想看看的肚子,卻急忙拉過服蓋起來,躲著他,“別看了,有點醜。”
開始畫畫,記日記,不再拿著錄像在他麵前拍來拍去,如果可以,可能更想躲起來,怕他看到的肚子,會時刻想起那個他不想要的孩子。
隻知道,他曾經過念頭拿掉這個孩子,卻不知道他早早就翻起族譜,為這個孩子取名。
他想過對坦白緣由,但當確定是個男嬰後,他必須要去做一些殘忍的事來為這個孩子的未來打算。
全世界的庫資料他都切注意,直到尋找到了莫晚安的存在。
即便知道跟宮小葉是親姐妹,他也必須將抓回來,留給未出世的孩子做備用品。
孩子出生後,兩人著實歡喜了一陣,但產後一直虛弱,又擔心孩子會隨時病發惹難過,墨行決定,將孩子送走,由專人養。
宮小葉堅決反對,狠狠跟他鬧了一陣,無果,他還是非常堅決地將孩子抱走。
他自認為做了正確的決定,卻再一次讓兩人的關係陷冰點。
失去孩子之後,宮小葉整天鬱鬱寡歡,從前圍著他笑著撒的再也不見,眼前的,隻有沉默消瘦的背影。
醫生診斷,有產後抑鬱的傾向,提醒他多陪伴開導。
他以為時間還有很多,他們那麽要好,那麽親無間。
他忙著在實驗室製造克隆人和丸,屢屢失敗,他卻不能停下來,他年的兒子還等著他拯救。
發現實驗室裏的莫晚安克隆,和瀾玉山莊摔植人的蔣玉,為了最後的導火索。
得知了前因後果,宮小葉崩潰了,無法接莫晚安的慘狀,更無法相信暘隨時會有夭折的危險。
心裏無盡的悔恨,可是,誰該是被恨的對象?
墨行,他瞞一切一意孤行,卻隻是為了救暘。
最終,無力的發覺,一切悲劇的源頭,都是自己。
如果沒有遇到他,如果沒有嫁給墨行,如果沒有堅持生下暘。
甚至,開始想,如果自己從來沒有存在這個世上。
在遊艇上,宮小葉看著滔滔波浪,腦海裏浮現著過往的一幕幕。
宮小朵和徐麗珠暗中計劃著要殺死,有所覺的。
但還是登上了遊艇,悲哀的想,連的親人都恨不得讓消失,可能真的不該存在吧。
……
記憶搖晃。
冰冷的海水浸泡著的,帶走全部的溫。
有人在耳邊,“醒醒!你不能放棄,活下來,活下來多好!”
放任自己墜層層黑暗,不理會那個聲音。
活下來?無法麵對莫晚安和蔣玉,看到了莫晚安克隆的種種慘狀,會讓人做噩夢的殘酷。
“醒醒,你忘了你還有丈夫,和兒子!”
丈夫……跟墨行之間已經產生了裂痕,沒法再回到最開始那種毫無保留的時候了。
兒子,暘被帶走了,見不到他,更不知道,暘會有怎樣的未來……
想到那個孩子,的心更痛。
“醒醒!堅持住,你還年輕,不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有多大嗎?別放棄,不好的事,忘記就好了,生命隻有一次,要珍惜!”
那個聲音不餘力的著,讓快要消散的意識勉強的凝聚著最後一。
“宮小葉,你如果再自我放棄,我隻好給你做記憶移植,我幫你換上一份全新的記憶,讓你為另一個人,另一個快樂的人。好不好?”
那個聲音很溫和,很耐心。
被他的話打了。
很快,不屬於的記憶湧腦海,驚奇的發現,自己同時擁有了兩個人的記憶,而另一份記憶的主人,竟然是被殘害致死的莫晚安。
突然愧至極,莫晚安拚命的求生,卻被製丸慘死,而自己大好生命卻要放棄。
的腦子裏浮現一個念頭——應該活下去,代替莫晚安活下去。
醫生和善的聲音傳來,“青久,外麵的故障我去看一下,你觀察一下宮小葉移植後的狀況,另外,準備一下程序,旁邊那克隆等一下要銷毀。”
移植艙裏一片冰冷,宮小葉努力睜開眼,看著旁邊那個年輕的助理醫生,喃喃,“醫生……幫幫我……”
……
休息室裏一片寂靜。
關澤修盯著儀上的各種數據,又轉頭看著仍舊在睡著的秦玖。
秦宵抱著手臂站在門口,“老關,怎麽還沒醒?手怎麽回事,到底功了沒有?”
“程序進行的很順利。但結果如何,還要等當事人醒來後才知道。畢竟,這也是史上第一遭案例。”
“萬一……我是說萬一……”秦宵撓撓頭,“腦子裏的記憶,會不會跟狗熊掰苞米似的,掰了一個新的,就丟了前麵舊的?”
“你才狗熊!”病床上,躺著的人突然睜開眼,一骨碌坐起來,瞪著呆在門旁的秦宵。
“你……你!”秦宵盯著打量。
關澤修也一臉張。
坐在那兒的人環顧四周,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我都想起來了,我的移植程序,是我親自編的,我真名,青久。”
關澤修激地拉著的手,“你現在覺怎麽樣?”
“都想起來了。”青久歎氣,“真是巧,沒想到,我最後一次參與記憶移植,是給宮小葉。”
因為心,替跟克隆人做了換,最後啟銷毀程序,燒死了那個克隆人。
當時的銷毀程序到外麵故障的影響,執行的不夠完整,那個克隆人被火燒的時候麻醉劑不足,全程發出慘烈的聲。
青久因此留下了強烈的影,時常做噩夢,甚至有種殺人的負罪,沒多久,就辭掉了人人羨慕的賀霖琛助理這份工作,銷聲匿跡了。
開始對克隆人產生了極大的同,盡可能地提供救治,但因為活活燒死克隆人的畫麵讓形了影,選擇了把那段記憶清除。
青久,改名秦玖。
卻沒想到,在忘了宮小葉之後,會在機緣巧合下,遇上同樣忘了那段記憶的宮小葉。
——
隔壁房間裏。
墨行站在窗邊,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每一分鍾都是折磨。
他從來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或者說,這世上本來就沒什麽是他做不到的事。
但自從了之後,他無形中就產生了很多弱點。
他開始害怕,患得患失,焦慮,嫉妒。
但這所有的負麵,比不過的一個笑容。
無數個傍晚,伏在自己膝上,慵懶的坐在地毯上,聽他念完一本枯燥的外文書,那時,的目裏滿是崇拜的意。
他願意用所有,去換那一刻重新回來。
床上,沉睡的人了眉頭,低著,緩緩睜開眼。
抬手捂著脹痛的頭部,緩緩坐了起來。
墨行聽到聲音,一僵,緩緩轉頭看著。
目有些散,好一會兒,的眼睛才聚焦在他上。
了,墨行沒能發出聲音,他甚至沒有作,生怕驚擾了。
那樣對視著,無數的時間和記憶在兩人中間穿梭。
歪了歪頭,盯著他,“墨行。”
他嗓子一下子發幹。
角淡淡地挑了挑,人的眼底閃著悉的彩,說,“我們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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