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凜拿起自己枕邊的手機,看向來電的號碼。

臥室，兩個手機的音效此起彼伏，錯落疊。

直到漫按下掛斷鍵,他手機的震這才停止。

漫得逞地放下手機，看一貫冷靜自持的男人，流出略顯錯愕的表，不知為什麼，比前幾天看到他在自己手下變得意迷時，還要有就一些。

“吃什麼飛醋呢？”晃了晃手機,憋笑道，“葉老師，自己的醋好吃嗎？”

男人停頓了好半晌，甚至還點進了來電頁面中，確認是之后，這才緩緩啟：“那個人……是我？”

手指抵著臉頰：“對啊,那不然呢。”

似是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他再度確認道：“第一個喜歡的,是我？”

漫都要被他問得懷疑自己了。

道：“那要不我再想想,萬一我之前還喜歡過別人呢？”

“……”

“別想了,”男人一把抓住的手,像是企圖打斷的思路,“就我。”

故意從他手里將手出，然后側想去喝口水，又被男人按了回來。

這次葉凜在上頭了，遮住了一點點頂燈的線,發尾覆蓋在眼瞼上，出年的灼然來。

他眼神有些熱,低眼問：“那第一部戲的時候，在劇組，你是真的喜歡我？”

他的語調中帶著些不確定，卻又平白多出幾分期待。

漫腦袋里冒出個問號，道：“那不然我鞍前馬后噓寒問暖三個月，是什麼行為藝嗎？”

是什麼讓他產生了這樣的誤解？

如果不是喜歡他，純粹只是為了找個樂子，怎麼可能堅持那麼久？

漫琢磨了半天，覺得可能是自己那會兒的方式所導致的。

“是喜歡你啊，”說，“只是可能我喜歡人的方式，跟別人不一樣吧。”

想了想，又抬起眼，認真道：“但確實是喜歡你的。”

雖然偶爾講些夸大其詞的話，雖然總是不著調的樣子，但的那份喜歡是真實而純粹的，只能說在喜歡他之后，又找到了一些別的方面的樂趣。

而不是為了那些樂趣，所以決定喜歡他。

漫了下子，卻又被人捉住手腕。

他好像有很多問題要問，又道：“什麼時候喜歡的我？”

“劇組，長得帥，看一眼就心了。”

漫很坦誠：“想不到吧，我們控就是這麼真實。”

“……”

他又道：“那后來為什麼放棄我了？”

“你拒絕我了我還不能放棄？很沒道理好嗎，”說到這兒就不服氣，哼哼唧唧起來，“你知道多人追我嗎，而我眼湊到你面前去那麼久，你理都不帶理的，我也會覺得沒勁！”

沉默片刻，他問：“那你后來，綜藝上再見到我，是什麼覺？”

漫抿了抿，“說實話嗎？”

“……嗯。”

覺得都到這個地步了，也沒什麼好藏的：“因為那時候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覺得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好像確實太麻煩了，所以就決定，不要再喜歡一個不喜歡我的人了。”

說：“你不也知道嘛，先開始看你就像前男友，然后隨著合作一點點改觀，從無臉男變工人，再到老師，再到朋友……”

葉凜停了會兒，這才道：“所以那段時間，因為覺得我沒有說明對你的，所以你也不會提前對我產生什麼額外的了？”

“對呀，”說，“我怎麼可能讓之前的慘劇再發生一次呢，只有當你明確地說出你喜歡我，我才會把你放在那一塊的區間里，并且重新審視那個時刻，我對你的。”

“而且那個時候工作也是真的很多，沒空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常常一顆心只能專注一件事，民國劇組戲的時候追他，后來忙起來，心里就沒裝那麼多風月了——更何況男人是真的很難捉，不想給自己添。

想到當初，他也不免低了低眼，這才道：“抱歉。”

“為什麼要道歉，”說，“不用道歉的。”

“喜歡你是我自愿，放棄也是，后來你追我，答應你也是，那都是我的決定，和別人無關。”

正是因為那時候把他當做朋友，所以當他在路燈下，說出“忍住我不完的靈魂，努力去你”的時候，雖然當時并沒產生太多緒，但后來回想，在那一刻，其實是有的。

如果不是每一個階段的緒累積下來，或許一切，不會這麼水到渠。

“病床的時候，之所以會親你，”漫說，“我后來想了想，應該是被你虛弱的□□了。”

“……”

他握住手腕，低聲道：“那也是喜歡我。”

漫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也對吧。

“嗯，那也是喜歡你。”

明明話是他先說出口，聽到跟句子時，竟然也再愣了愣。

他道：“什麼？”

干嘛，裝聽不懂我再說一遍是嗎？

“是喜歡你啊，”咕咕噥噥地，小聲說，“喜歡你。”

之前什麼天崩地裂的話都能張口就來，這會兒氣氛烘托到這里，卻不免有些臉熱。

漫驚詫地發覺自己竟然還有要臉的時候，這不應該啊，害這種詞也會出現在的字典里嗎？

覺眼皮也愈來愈燙，甚至不敢抬頭看他的表，半晌后沒聽到聲音，忍不住推了下他的肩膀。

“干嘛，我表白呢，給我點反應啊。”

正想說我不要面子的嗎，下一刻，他灼熱的氣息就靠了過來。

“什麼反應？”他沉聲，“這種夠嗎？”

下被人抬起，他的氣息合著吻被傳遞進來，滾燙而灼熱，他沒有說話，但分明覺到，他的一切，都在通過這個吻傳達。

興的，熱烈的，震而又激的，幾乎一切不可能出現在他上的詞匯，此刻，他用另一種方式訴諸于口，甚至拉扯著的下，傳來些微的痛。

再往后就有些不控制了，像是想到什麼，他的吻帶了些危險的掠奪意味。

的手指抓住他襟，忍不住微微攥，小口著氣：“疼……”

手腕被人住，葉凜啞聲：“剛剛逗我那麼久，現在知道喊疼了？”

——就知道他是反應過來，剛剛在故意拿初逗他了。

這男人好記仇啊。

“這不是……、趣麼，”給自己找補，“不然你一個人坐那兒，多無聊啊……”

手被反扣在后，他用舌尖掃著的耳垂。

“別……不行……”往后蹭了蹭，“我明天……早戲，四點就要起。”

現在已經過十二點了。

葉凜垂著眼看，眼底霧深濃，一片漆黑。

“你意思就這麼放過你？”

“……”

“那，那也不用，”小聲說，“我可以出寶貴的幾分鐘，對你進行一個短暫的補償。”

的指中鉆進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再被人緩緩扣住。

*

第二天出發去片場，天都還沒亮。

漫打著哈欠，手擱在面前的桌板上，就這麼出神地看著自己的手。

周璇：“看好幾分鐘了，想什麼呢？”

漫眨了眨眼。

在想也太沒有尊嚴了，之前是自己來，昨晚居然還是被他帶著的……

他的聲音仿佛就烙在耳郭，握住掌心的力道也很重。

咳嗽半聲，正道：“在想，男人起來，還的。”

“……”

周璇：“侮辱我沒有生活是吧？”

“我也沒有，”漫說，“這麼一想是不是好多了？”

周璇正想說我們倆是同一種況嗎，下一秒，只見漫溫一笑：“不過可能很快就要有了。”

周璇：“……”

真想馬上把你倆的宣出去，讓全國人民看看你漫現在這張臉。

*

今天是除夕，劇組里熱鬧，導演給他們煮了湯圓，還在附近的店里買了蛋糕。

——當然，按照導演的話來說，買蛋糕純粹是臨時起意，因為在超市旁邊看到一家甜品店，里頭擺了個很大的蛋糕，上頭還有一排漂亮的蠟燭，是店主手工做的。

主演每個人都分到一支，這晚的戲拍完之后，漫去換服，囑托不用把自己的點上，結果換完出來，發現的那還是被點著了。

把蠟燭裝好，一路小心翼翼護著回了家，生怕熄滅。

一進家門，就張地提著那個小盒子，鞋都沒來得及，虔誠地將盒子放平，去看里頭的蠟燭。

還好，沒熄。

葉凜也走了過來：“帶的什麼？”

“蠟燭，”笑笑，“導演說新年禮，讓我們每個人許個愿，我都說不用點我的了，結果他們還是順手點著了。”

葉凜瞧了一會兒：“不是可以吹熄了帶回來麼？”

“是呀，”說，“但這個事兒，不是講究一個流程嗎？”

“吹過一次的蠟燭，許愿就不靈了。”

拍拍襟，道：“畢竟新年，也要有些講究的儀式。”

他淡笑了聲：“特意帶回來許愿？”

“不是，”仰頭，看著他道，“我的愿，一人一半。”

葉凜看了一會兒，這才挑了下眉尾：“特意來分我一半？”

“是啊，吧。”

漫換了雙拖鞋，這才坐在桌前，抬手示意：“你先？”

葉凜搖搖頭：“你先。”

輕咳兩聲，虔誠地合攏手掌：“我的愿是，希可以順利拍完這部戲，然后有機會好好地，完媽媽那部舞臺劇。”

許完之后，兀自“嗯”了聲，像是肯定結束了，這才抬頭看他：“你的呢？”

男人起，隔著蠟燭與平視，眼底有跳躍的火花。

“我的愿是，希你的愿，都能實現。”

……

莫名被這一眼電到了似的，偏過頭去，了下耳垂，嘟囔道：“那我不是白拿回來了麼……”

但無法控制地，心里還是有細微的雀躍在蔓延。

“看在你沒撈到什麼的份上，”輕咳兩聲，坐到貓窩旁的懶人沙發上，“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我能完的？”

漫了下的沙發，又看到旁邊的貓窩，正想說自己買的快遞，又冷不丁被人打斷。

夜濃重，葉凜曲著了下來。

男人垂眼瞧著，手覆在后頸，指腹挲著的側頸，聲音很低。

“要個吻，行麼？”

某開始升溫，看了兩秒后，忍不住挪開視線，推了下他的肩膀。

“你好沒追求啊……”

他像是笑了下，“是沒追求的。”

等了半天，男人還沒把自己的臉掰過去，漫不由得有些奇怪，又轉過頭去看他。

他垂著眼，似又有了新的問題：“初吻也是跟我？”

“……”

怎麼還在講這個……

漫說：“是啊。”

“為什麼會愿意？”

很坦誠，不知道他為什麼連這種問題都要刨問底：“長得好看唄，又不虧。”

葉凜：“別的長得好看的人，你也愿意跟他們拍？”

“沒啊，之前這戲的編劇還要給我加一場，我覺得不合適就給拒絕了。”

想了想，又補充：“審門檻太高，就覺得你好看，別人沒覺得過……”

越說聲音越輕，卻不輕不緩地，在他心尖上扎了一下。

他終于確認，原來自己在這里，也是有一點特別的。

或許現在，對他也只是喜歡，但沒關系，往后時間還長，總能等到那天真的，也他的那一天。

啟了啟，似乎還有話想說。

但沒等說完，他抬起手指，俯吻了下來。

這吻克制而洶涌，的外套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剝落，順著沙發掉了下來，他舌尖抵，纏繞住的，也過了最初的反應期，手臂慢慢攬住他的脖子，隨水漬聲響緩緩回應著。

突然，不知道是從哪里傳來歡呼聲，墻壁上被設定好的掛鐘也發出聲音，顯示新的一年已經來到。

一聲一聲，余韻漫長。

等到掛鐘的聲音消失，起伏間，葉凜才停下這個吻。

迷迷糊糊地睜眼去看他，只看到他流暢的下頜線條，男人仍在上，不知是在找什麼東西，呼吸聲清晰可聞。

漫：“你找什麼呢……”

他出指尖，點了點落款某：“合同過有效期了。”

漫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

他俯下來，抵住鼻尖，纏了些笑意似的，低聲問：

“老板，能續約了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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