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點了點小桃的頭:“瞎擔心,姑娘又怎會是別人?”
*
兩日后,姜嬈終于盼到了阿姐歸家,當即克制不住心喜悅,急忙跑去門口相迎。
看著阿姐舉止端莊地從馬車上提邁下,一舉一盡顯大家閨秀之儀,姜嬈腳下奔跑作突然一頓,腦海里莫名閃過前世,與阿姐最后一次相見的場景。
那時姜媛被所傷,因是未出閣便與一書生相好,貴名聲被侮毀殆盡,為了不影響姜嬈的前程,姜媛便決絕與侯府劃清關系,從此削發為尼,余生常伴青燈古佛。
分離那日,亦是從侯府門口送別長姐,兩人從此再不復相見。
可如今再一細想,阿姐從小宮中嬤嬤教導,自便將禮儀功夫習得練,德戒更是爛于心。
如此知禮守禮的阿姐,又怎會愿意為了一書生,不顧家族名譽,未出閣前幾就賠上兒家最珍視的清譽?
“嬈兒,阿姐只離開了不足半月,你就足足瘦了這麼一大圈?”
姜媛怪罪的聲音將姜嬈的思緒拉回,反應過來時,阿姐已經湊上前來,一臉的擔憂不滿。
姜嬈則看著眼前這張骨至親的鮮活面龐,第一次切實會到,自己真的重新回來了,一切尚存生機。
“阿姐……”姜嬈再忍不住滿腔委屈,奔上前去哭著抱姜媛,里喃喃地道,“我好想你們,又擔心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好怕一覺醒來你們又會離我而去。”
“莫不是真的燒壞了腦袋?”姜媛擔憂地了姜嬈的臉頰,接著抬眼往后瞧去。
后面的春杏會意,趕忙解釋,“姑娘是無礙了,只是……只是偶爾會說些胡話。”
姜媛放下心來,只以為姜嬈是過于想念家人,“嬈兒放心吧,如今我朝將士邊關大勝蠻軍,爹娘和銘兒差不多半月后就能抵達京城,我們一家很快便能團圓了。”
接話音一轉,姜媛又恢復了為長姐一貫的威嚴,“所以,你若不在半月把養回來,爹娘該說我這個長姐在家,待幺妹了。”
“才不會。”聽阿姐故意逗笑,姜嬈愁容散去,臉終于見了喜。
晚飯過后,姜嬈又獨自去了阿姐的住,琬琰居。
有些話,白天當著眾多下人在,自是不方便多說,太子多年運籌帷幄,說不定侯府早已布下東宮眼線,此刻便已有人與他里應外合。
現在家中,除了阿姐外,也只有春杏和小桃能值姜嬈信任。
到了阿姐房中,姜嬈假意環視一圈,然后故意揚聲說道:“翠蘋,月梨,我有己話要同阿姐說,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月梨正恭敬退下,翠蘋卻忍笑調侃了句,“從前姑娘們有事絕不避著我們幾個,如今都長大了,是有兒家了呢。”
姜媛忍俊不,“行了,不許打趣嬈兒。”
見月梨、翠蘋退下,姜嬈臉上赧的神頓然消失,轉而換就一臉憂,姜媛立即察覺,握上姜嬈的手安。
“你有何事,可說與阿姐聽。”
“阿姐。”姜嬈頓了頓,再開口時,眼中已盡是堅決,“嬈兒不想嫁東宮。”
姜媛驚得皺起眉頭,下意識環顧四周,而后趕低聲音:“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當然發生了什麼……他東宮之主害得姜氏滿族被誅,男兒含冤賜死,眷辱自盡,他們之間此生已是仇深似海,又如何能再論嫁娶?
可是,這一切又如何能說與阿姐聽。
末了,姜嬈只是搖了搖頭,解釋說:“嬈兒只是盼能尋得一位自己真心慕的郎君,不管他地位如何,或者家世尊不尊貴,我都不在乎。”
如果彼此不是真心付,宮門侯府,宅大心空,又究竟好在哪里。
姜媛思索著姜嬈話中的言外之意,半響,突然半捂住,恍然大悟似的地開口,“難不你心中鐘意之人,是宸王殿下?”
“怎會……”
那位二皇子常年不在京城,甚至連人家的面都沒見過幾次,何來鐘意一說?
姜嬈正開口否認,卻聽阿姐已然在認真分析。
“宸王殿下的母妃是宮婢出,他無母系力量可依,份自是不如太子尊貴,不過宸王殿下天資極高,又能文能武甚得陛下喜,如今除了太子殿下,宸王也算得是京城貴最心儀的男兒了。”
姜嬈無奈趕將其打斷,“阿姐,我方才說的無論份地位如何,不是定要在皇子之間做比較。”
“既不是皇子,那莫不是哪家伯爵府的世子?”
姜嬈一下被問住了,此番重生回來,一心只想著如何避開與太子的婚約,卻沒仔細思慮過,既非太子,當擇何人。
姜家世代握兵戍疆,只要兵權還在,即便萬般周折終使婚約被廢,可太子仍會介懷忌憚。
若將來當真是穆凌繼承大統,恐怕新君立威,首當其沖便是立在是姜家。
所以,若想真正偏離原軌,保侯府安寧,就必須尋一位,將來太子不能惹,又不敢惹的厲害人來庇護。
北傾王,陳斂。
姜嬈腦海里突然冒出這個名字。
上一世,太子穆凌在臨死前,曾得意揚言自己因招攬了北傾王而實權大增,姜家不再是他背后唯一的軍事擁護者,所以被他殘忍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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