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再見到蘇墨寅。

    “識音，那你可有想過以後，”沉默時，酈率先問道，“待你回到京都、回到宋家後，又該怎麽辦？”

    “我回不到宋家了。”

    酈抬頭，“你說什麽？”

    “我來時，為了他已與父親決裂。”宋識音垂眼，笑容苦，“，我回不去了。”

    又是一陣沉默。

    宋識音歪了歪腦袋，看著笑：

    “，其實我很羨慕你。我並沒有你這般好的運氣，遇不上能夠長相廝守的如意郎君。但這也無妨啊，誰說子一定要婚、一定要找一位如意郎君、守著那一方庭院。這世上能如沈世子一般的男子太太，與其去這般運氣……”

    說到這裏，頓了頓。

    “與其那樣運氣，倒不若寧缺毋濫。像蘇墨寅那樣的爛菜葉，我才不稀罕呢。”

    也不知是否在安，原本麵灰敗的此刻竟打起了幾分神，直後背，道：

    “我想好了，，我宋家世代從商，我自跟著父親，做生意定然是不賴的。到時候我便自己開自己的鋪子，自己做自己的生意，立誌為京都第一位商人。”

    見狀，酈含笑，道：“好。”

    隻是……

    如今已與宋家決裂，若想要行商，事先須得到一筆錢財。

    考慮到這一點，宋識音又低下頭，眼底依稀藏著幾分落寞。

    便就在心灰意冷之時。

    忽然，有人攥握住的手，掌心放一塊冰涼之。

    定睛一看，竟是一塊玉。

    一塊由酈腰際摘下來的玉佩。

    不止是玉佩。

    站起。

    在宋識音的瞠目結舌之下，取來一堆首飾。

    耳環、戒指、手鐲、金銀釵……還有許多零零碎碎的銀錢。

    來時並未帶著這麽多東西。

    在西疆短短數日，卻積攢了這般多的錢財。

    這其中，有些是沈頃給的，有些是沈蘭蘅給的。想到這裏，酈不慨——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側有“兩個”男人，還是有些好的。

    譬如逢年過節時，都會收到兩份禮。

    酈將這些首飾都堆起來，全部遞給。

    “識音，你盡管去做，去為大凜第一商人。”

    夜風拂過，安靜冷寂的夜裏，揚一笑，聲音甜甜道：

    “你的後，永遠有我。”

    第87章 087

    識音第二次睡著，是臨近清晨。

    酈廢了好大的勁，才終於將哄睡著了。宋識音形平躺下去，右手卻依舊攥著的袖。微亮一道帳簾，借著那影，低下頭，輕輕將二人的手分開。

    現如今，宋識音亟需休養。

    酈輕手輕腳，將周遭一切都理幹淨。

    收拾地麵時，耳邊仍回著先前好友的話：

    “我自跟著父親行商，父親也時常說我聰慧。如今我沒了家中人幫持、一人出來做事，便先從最簡單的做起來。待我回到京城中，先在西街租一個小鋪子，日常販賣些胭脂水之類。”

    大凜國風開放，街道上也時有子擺攤販賣什，但之又。

    “我是子，販賣胭脂水，會稍微容易些。”

    “隻是……”

    宋識音垂眼，看著好友遞來的金銀首飾。珠釵寶玉，琳瑯滿目，真是好生奪目。

    攥著其中一隻鐲子，雙手暗暗發抖。

    不知不覺，又流下淚來：“你對我這般好，我當真不知要如何報答你。”

    “無妨，”酈雙眸明燦，“這些你都先拿著，如若你實在過意不去，待你賺到錢時，再還給我就好啦。”

    宋識音心中一熱，抬頭。

    仰麵時，正見眨眨眼，俏皮道：

    “我要連本帶息。”

    ……

    清風拂麵，落下幾點明。

    酈躡手躡腳地收拾好眼前這一切，抬起手，自帳中掀簾而出。

    晨乍泄。

    尚未來得及反應，立馬便被人帶到一個寬大的懷抱中。

    酈：“唔……”

    那人膛溫暖。

    迎麵而來是淡淡的蘭香，男人肩上似乎帶了些晨的味道，嗅上去分外清新宜人。隻一眼，酈便認出——昨天夜裏，將蘇墨寅自帳中押過來的是沈蘭蘅；於帳外守了一夜、生怕離開西疆的是沈蘭蘅。

    而如今，眼前將一把抱住、視若珍寶之人，亦是沈蘭蘅。

    男人彎下，將小的形盡數裹挾住。

    片刻之後，酈反應過來：“沈蘭蘅，你做甚？”

    對方隻將抱得極，抿不答。

    晨一寸寸而落，再一抬眼時，眼前之人儼然換了一副模樣。

    不知何時，那二人之間的變換，隻在一瞬間。

    沈頃是伴著晨醒來的。

    蘇醒時，懷中正抱著一香之，便就在他低頭的那一瞬，酈極輕鬆地認出了他。

    沈蘭蘅與沈頃的目，向來很好辨認。

    男人低下頭，瞧出麵上的疲憊，不免問道：“，怎麽了？”

    昨夜是發生了何事？

    酈微垂下眼睫，沒吭聲，手將男人的腰抱住。

    的聲音很輕，有幾分虛弱。

    眼下烏黑，輕輕喚了句：“郎君，你終於醒來了。”

    這句話聽得沈頃心酸。

    雖並不知曉發生了何事，卻依舊讓他低下頭，自責道：“怪我，是我醒來晚了。”

    的臉頰著他的膛，耳廓盡是他的心跳聲。晨一點點現，忽然，前之人似是想到了什麽，低下頭去。

    “這是什麽？”

    酈看著，沈頃自袖中取出一。

    “信？”

    瞧其上這歪歪扭扭的字跡，酈一眼認出來——這是沈蘭蘅留給沈頃的。

    二人之間有通信往來，從未斷過。

    至於書信上的容，沈頃從未對酈設防。

    男人手指蔥白如玉，書信輕展。

    原以為又會是什麽“讀罷兵法後的心得會”，誰曾想，沈頃隻低下頭看了那書信一眼，下一刻竟攏起眉心。

    “郎君，”酈發覺他神異常，問道，“發生何事了，那人在信上寫了什麽？”

    書信之上，白紙黑字。

    沈蘭蘅道：近來閑暇、又不願再啃軍書時，他會派人前往通城，買一批書籍，或是古書，或是詩文，甚至是民間流傳的逸聞軼事……待無事時，他會將其讀來做消遣用。

    沈蘭蘅記得，自己的妻子喜歡見識多、涉獵廣之人。

    於是乎，他便要讀書，讀很多很多的書。

    這樣在妻子麵前，才好像那個人一些。

    然，便就是